第7章 对梦改装问题的认识
如果我现在就说所有的梦都是愿望的达成,我相信可能会招致最强烈的批评。
那些批评我的人会说:梦可以被解释为愿望的达成的说法,其实并不是创举,在这以前如拉德斯托克、弗尔克特、普金吉、格利新格尔等均都已这样讲过,但要说除了以愿望达成为内容外,没有其它梦,那就太偏激了。
这种谬论轻而易举就能推翻,反之,充满不愉快内容的梦,却屡见不鲜。悲观哲学家特曼是最反对这种梦是愿望达成的论调的。在他那潜意识的哲学的第二部里,他说:“…梦,可说是昼间活动中,除了理性上、艺术上较开心的享受之外的所有烦恼,一起带入睡所造成的产物。”
甚至还有一些不太悲观的观察者,都认为梦里痛苦不祥的内容,都远比愿望达成的情形多见。有两位女士——乌依德和哈拉姆曾用她们自己的梦,以统计数字表示出梦较多失望沮丧的内容。她们发现58%的梦是不快乐的,只有28.6%才是愉快的。
除了那些进入梦境的痛苦感情外,仍有一些令人不能忍受,以致惊醒的焦虑的梦。就是这种梦使我们常发现:小孩睡觉时,把他们吓得大哭大叫地惊醒的梦魇,未必不能找到愿望达成,但要找出最明显的愿望达成的梦,也是在小孩才能找到。因此,梦并不都是千篇一律的愿望达成。
我们从焦急不安的梦的实例来分析,即足以推翻以前所提的一些梦,而且也可因此指斥愿望达成的说法无稽之谈。
想对以上这种似乎振振有词的论调予以反驳,并不难。因为,只要我们注意到我们对梦的解释并不是就梦的表面内容作解释,而是以研究梦里所隐藏的思想内容作探索。
还是让我们比较一下梦的显意和隐意吧。
梦的显意,的确往往是痛苦不堪的,但有谁会花功夫去找那隐藏在里头的更深一层的意义呢?如果没有下过这种功夫,那所持的两种反对论调,就站不住脚。因为我们那些痛苦恐怖的梦,如果经过精心分析,又有何人敢说,它不是蕴涵着愿望达成的意义?
在科学研究中,当一个难题解不开时,不妨再加上另一道难题,一起考虑反而能找到意外的解决办法。就像把两个胡桃凑在一起敲碎一样,比一个个分别敲打就容易了。所以,我们不只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痛苦恐怖的梦,怎样解释为愿望的达成。
还应该再合并考虑另一个我们以前提出的问题:“为什么那些乍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梦需要经过层层抽丝剥茧才能看出也是愿望达成的意义呢?”
就拿伊玛打针的梦这件事来说,这不是一个痛苦的梦,而且一经过解析,便可充分看出,确实是愿望的达成,但为什么一定得经过这段解释过程呢?难道就不能直接看出它的意义吗?
其实,伊玛打针的梦,没有分析之前,不论是读者们还是我也看不出竟是梦者愿望的达成。如果把“梦是需要解释的”认为是一种梦的特征,而称为“梦的改装现象”,那么下一问题就会是“梦的改装之来源是什么?”
有关梦的许多问题都有可能被提出来。比如,有人说睡觉时一个人是不能对自己的梦中想法有真切表达的。或说,梦的分析可能找出另一种解释。所以,我将在此再提出,我自己的第二个梦,当然,也会把自己的一些私事卤莽地提出来,以便能做清楚的解释工作,但是我认为这样做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