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宝
一旁的雨宝，围着幽魂，急得转圈圈。它成功吸引了幽魂的注意。
幽魂低下头，眼睛与雨宝对视起来。
雨宝小尾巴甩的快要飞起，轻轻呜咽着……
“啊……是你……”幽魂眯起来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幽魂被雨宝的热情所打动，心中的寂寞似乎有了一丝温暖。它缓缓地走向雨宝，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一丝依靠，又或许是一丝安慰。雨宝见状，欣喜若狂，尾巴更是摇曳不定，似乎在诉说着对幽魂的欢迎与期待。这一刻，它们之间似乎已经建立起了一种特殊的联系，超越了寻常的交流方式。
幽魂静静地停在雨宝身边，仿佛在聆听着它的心跳，感受着那份真挚的情感。雨宝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温暖，它轻轻地舔着幽魂的羽毛，似乎在为这个迷失的灵魂洗去尘埃。幽魂渐渐放下了戒备，感受到了被接纳的温暖，它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仿佛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幽魂感受到雨宝的温暖，心中的孤独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它们在雨中静静相拥，仿佛找到了失落已久的归宿。雨宝轻轻舔着幽魂的毛发，用柔软的眼神传达着无尽的关怀。这一刻，它们彼此成为了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幽魂轻轻地靠近雨宝，仿佛要诉说着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雨宝安静地倾听，眼中充满了理解与温暖。在这片宁静的雨夜里，它们彼此成为了彼此心灵的倾诉者，共同分担着彼此的孤寂与忧伤。雨滴敲击着窗棂，似乎在为它们的相遇敲响乐章，那是一种永恒的情谊，流淌在时光的长河中，永不磨灭。
“到处找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幽魂伸手，想要摸一摸小雨宝，想碰却触碰不到，毕竟阴阳两隔。
“看来，你和他们还有路没走完。好吧，我再等等您……”说完，幽魂就转身，朝着他来的方向飘走了。
雨宝似乎要哭，朝它身后追去，跟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爸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不解的问。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爸爸似乎很累，缓了缓神问我。
“郑氏爷爷养你到十岁。”
“对，他养我到十岁。十岁以前，我都过得很快活。郑氏父亲对我很宠爱，对你奶奶也百依百顺。你的奶奶，她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针线活、点豆腐、麦芽糖，她什么都会做。那时候，粮食不够吃，你奶奶常常去市集摆摊；你郑氏爷爷会做炸药，夜里去山上炸皮狐狸。红的、白的、黄的，最漂亮的就是红的。”爸爸微笑着说。
“这些你刚才说过了。”
“卖狐狸皮，很值钱。所以当时家里还算富裕。郑氏的爸爸，对我很好，我喜欢鸽子，阁楼上养了许多鸽子，都是给我的。鸽子很多，有一百来只，在阁楼上飞来飞去，还有很多鸽子蛋。”
“那后来呢？他怎么了？”
“后来，他得了脑癌，医不好了。上海我们都陪着他去过，医生说要把脑袋打开，也不一定能医好了，我们就回来了。”爸爸伤感的说着。
“然后呢？”我问。
“然后，就去世了。他去世后，我们的日子渐渐不好过了。”
“不是还有奶奶在吗？”我不解。
“她原本在集市上做点小生意，旁人的生意没她好，眼红。就去生产队上告她的状，说她拐卖人口。”
“拐卖谁了？”
“还能有谁？说我和你姑妈，是她拐卖来的。”
我无语了。
“你不是隔壁村地主奶奶送过来的吗？”
“是的，可你姑妈是从黔西那边过来的，生产队上说你姑妈是拐卖来的，要抓你奶奶。”
“后来呢？”
“生产队上放牛的老大爷跟我关系好，提前通风报信，你奶奶就带着我和你姑妈逃到了滇东的平夷卫。在那里，遇到了你现在这个孙氏爷爷。”
“是这样。”
“是的。”
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雨宝幽幽的晃着它的小屁股，从黑暗里朝我们走来。
幽魂没了踪影。
“刚才的鬼魂呢？”我问。
“他是你大爹。”
“我大爹他怎么死的？”
“被人给害死的。”
“谁在那里！？”一声洪亮的声音，将我和爸爸四周围的枯井一片片撕裂，剥离，脱落。天又回到了头顶上，地又落到了脚底下。
我们回到了小土堆的旁边。
“四哥。”爸爸呆愣着喊一声。
“五弟，你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朝我们走来。
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此刻我不知道该不该问爸爸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爸，刚才？”我问。
“刚才什么？我们刚往大槐树那边过来，四哥，这是我的女儿，孙秋成。”
“四爹你好！”我知道爸爸不想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好好好。这是你第一次来我们这个小地方，以前都是你爸爸来。走，去屋子里坐一坐吧。喝口水。”四爹连连说。
“别说喝口水了，吃顿饭也是可以的。”爸爸笑着说。
“走吧，走吧。”四爹连连说。
我们走啊走，走到了四爹家瓦房边。屋前种着一颗大李子树。这里除了四爹，还住着好几家。
“他们都是你爷爷弟兄的儿女们，这些房子是你老祖带着你爷爷他们弟兄一起盖起来的。”爸爸解释说到。
我细细看了一下周围的老建筑，都是两层楼的瓦房。要是李子树这一面再盖上瓦房的话，就组成了一个大四合院了。房屋背后三面环山，李子树这边朝阳。我心中暗自感慨，这片土地承载着太多的故事。或许在这些老建筑里，隐藏着一段段家族传承的历史，一幕幕温馨的家庭场景。阳光洒在山间，照亮了岁月的痕迹。
我走进院子，感受到阳光温暖的拥抱。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扬起院墙上的青藤。我想象着在这样的院子里种上几棵树，铺上一条小径，再摆上几张竹椅，便是一个安静惬意的闲庭信步之所了。
我慢慢走进院子，踏着青石板，感受着历史的厚重。每一块瓦片都承载着岁月的印记，仿佛在述说着过往的故事。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院子里，温暖而宁静。我想，这里一定有许多美好的回忆，等待着被人们重新发现。
在这片山间，岁月仿佛凝固成了一幅宁静的画卷。我不禁想象着，曾经这些山谷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留下了怎样的传说。或许，在这静谧的村落中，埋藏着无数个家族的悲欢离合，每一处痕迹都是一段珍贵的记忆。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仿佛在述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温情。
我悄然步入这片土地，细细品味着岁月的痕迹。古老的房屋虽已斑驳，却散发着家的温馨。我想象着过去的故事，在这山水之间徜徉，仿佛能听见历史的低语。阳光透过树梢，拂过我的脸颊，带来岁月的安宁与美好。在这片土地上，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延续与传承。
四爹的老婆，我要叫四娘，笑盈盈的走过来，说到：“稀客呀稀客，云贵，你们来得早了，李花刚落完，吃李子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我们海戛李子，可是出了名的脆。”
“四娘，我爷爷不在了，我喊我爸爸带我来看看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我对四娘说。
“想不想看看你爷爷小时候住的屋子？”爸爸问我。
“想。”我回答。
四娘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爸爸回答了我，转身对四爹四娘说到：“小娃娃不懂事，没见过老房子。我带她去看看就回来。”
四爹四娘没搭话。
爸爸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我跟刚才坟墓前见到的幽魂一样，我也想知道爷爷究竟是怎么死的。这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爸爸心里应该清楚吧。
我对走在我前面这个中年老男人的感情很复杂。
他是我的爸爸。
小时候，每当我被人欺负了，他都是不顾一切欺负别人维护我的那个好爸爸……
幼儿园的一天，小班长揪了我的耳朵，在外做生意许久不回家的他听说之后，立马跟着我跑到幼儿园，拍桌子吓唬小班长……
上小学的时候，我没抄作业却被老师冤枉，原因是我没有列竖式计算直接写出得数，老师说我抄作业，许久没回家的他听说了以后，拉着我就去跟老师保证我没抄作业，弄得我和老师都下不来台……
上中学的时候，许久没回家的他听说我被校霸收保护费，二话不说就冲到校霸家，当着校霸爸爸的面让校霸跪下认错，校霸的爸爸一声不吭，那时的他比校霸的爸爸还要更加校霸……
上大学的时候，我哭着打电话回家，说我要退学，那是我第一住校，离家那么远，新生报到后的第三天我就崩溃了……爸爸连夜带着妈妈去远方的城市，在抵达之前联系了辅导员，去宿舍里劝导我只等到他们赶到。
这个处处维护我的爸爸，真的会是害死我爷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