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做着心中想做的
1
临河村村口
浓绿的老桷树默默看着底下这群热闹的人儿。
这群单纯，好奇的村人，用他们干巴巴的眼睛望着，搞得跟着树成一起回来的这头驴子都不好意思了，——nu啊nu！的叫了几声。
”树成，哪儿咋样嘛？“胡八道饶有趣味的问道；
“树成哥，得啥回来了？”从枝拉着树成说道；
“成儿，这是·········”
········婆姨们围着秀珍，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她身上那漂亮软和的衣服，眼中透出；羡慕，嫉妒，复杂。男人们盯着看几眼；狗日的，这样穿才叫女人嘛！不好意思的把头别转开，去翻动树成带回的东西；
”树成，这犁好不好使？“
树成在人群中找了一转，没看见刘家两口子！他知道这两个关心他的人在跟他怄气呢！
树成被这群人的热情包裹着，他抹不开面直接回家，只好给这群好奇的人儿讲着她带回来的一切；
”——狗日的白山城里的脑瓜子好使着呢！这犁，你瞅瞅，是不是多加了铁；一天能多犁半晌地呢！这纺车，织出来的布又快又密，··········“
树成把几件花花绿绿的衣裳拿出来，几个女人就围住了他；
“树成，着衣服美得很嘛！”
——你媳妇穿得完吗？送我一件穿穿呗！“一个婆姨笑着说道；
村里的老人看到这衣裳，认作不详，啐了一口；心中念着；别带了脏东西回来！
女人要他的衣服他怎么舍得！就只三件，爹娘秀珍一人一件。
“树成，这不是南瓜籽儿嘛？带回来作甚？”
“作甚！种呗！你不知道这瓜可有你两个脑袋大呢！'
树成给村人们讲着他在白山城的所见所闻，他比永福说得更细，说得只是吃穿住。
树成想让这群人开开眼，看看另一些人的生活。
2
树成终于甩开了这群可爱的人儿。推门时，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这就是我的家！家里的人··········他脑子里不禁映出小时候，指着自家大门，这就是我家！
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家！是每个重情义的人最绵软的眷念。
门开了！
那张熟悉的面口也不知每个人一辈子要叫这个人多少声——娘！
”娘！你的树成回来了！“
“回来就好。”刘家的心底的欢喜逸到了脸上，把自己的娃子上下打量得出一个结论；娃子瘦了
就像所有父母见到回来的娃子一般都觉着；好像我的娃子瘦了！
“你弟弟呢？”’刘家的突然发现另一个没回来。
”他想留在白山城闯闯。“
“你咋不把他带回来，你怎么当哥哥的。'刘家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他已经是大人了嘛，你就让他自己拿主意。”秀珍在一旁插嘴说道；
“你当哥哥········”刘永根坐在门口抽烟咳了几声打断了女人的话。他上下打量自己娃子，他得出一个结论；这娃子真的长大了。
刘家院子传出热闹的锅碗瓢盆声，大黄狗顿在院门边上，哈着气，两棵枣树挂着小拇指指节大小得小枣，不大一会儿一缕炊烟就袅袅升起来了·······
一家人团聚，多么美好的事呐！
炕桌上摆着婆媳两个忙活了一下午的炒鸡蛋，鹿肉，炖鸡，花生米。
简单！平常！家的味道！
爷儿两碰了一个，树成夹了一口菜，只有盐味！可他觉着这滋味直比在白山城吃的所有菜都好吃。酒碗一来二去，爷儿两脸上都有了点燥；刘永根用他在地里和庄家打了一辈子交到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娃子，心里颇有庄稼换茬的感慨！儿子长大了！自己也老了！其实他也不算老，只是在哪个年轻自己面前他显得老一点而已。他呷了一口酒；
“成儿，你心里想啥了嘛？”
“大，我想把咱临河村和白山城连起来，大你不知道白山城那些人，物产多得很嘛，东西看花了眼，和我们这儿不是一个做法呢！种出来得东西是又大又好，不像我们这儿，咱可以学学人家让咱的日子过得红火·······”趁着酒意树成把心里话对爹说了。
这话着实震惊到我们这个庄稼汉了！刘永根心里最真的想法就是；都是庄稼人看好自己庄家就好了；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可是他老了！以后得靠娃子，他最大的野心就想过要是自己娃子做了族长这样他自己面上也有光!他没想到儿子居然有这样的考量······听了这话刘老根也心安了：愿意折腾你就折腾，反正年轻，磨磨性儿也好，暗赞；“这小子有种！”
爷儿俩酒也喝的足了，刘永根拍了拍树成的肩膀，头一沉倒在了桌上。
屋顶皎皎的月亮，看着了这一切，她微微一笑。
树成一想到爹看自己那赞叹震惊满意得表情；他心底就说不出的畅快。嘴里直比秀珍给他吃的冰糖还要甜，他搂着光溜溜的秀珍，将他的喜悦和这枕边人分享。
3
临河村还是老样子，绕着黑水河把平淡幸苦的日子过着······
那家在做什么事儿，不用你开口叫，树成一定是一大早就到的。他话不多！你安排给他干什么，他总会给你做好！你让他给你出主意，他总会让你满意，让你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办法。
在树成的带领下，村里几个后生一起修缮了从黑水河到各家田地里的水沟，脏活，累活，树成从来不躲，迎头就上；他不但自己是个干活好把式，他还将一些诀窍交给那些手笨的后生。
树成身边总有几个后生很喜欢和他扎堆儿，愿意听他的安排调度；他发现从林的堂哥从枝是一个会变通，会来事儿的人，两人渐渐的走得近了！就喝得多了，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了。
树成打心里喜欢一帮子人一起干活是那样令人舒坦，地里累是累人，可是一帮子人有说有笑，简直有干不完的劲儿，胡八道直是个可爱的话唠！
今天你这干活儿，明天我这儿；晚上就划拳喝酒，酒桌上有说不完的话！树成讲着白山城的见闻；胡八道总会有吹不完的牛；女人总是吊人胃口的········一切都在酒里，流进这群充满干劲儿的庄稼汉肚儿里；虽然明天天一亮，还是后干不完的会儿等着他们，可他们都觉着自己还很欢喜！在炕上搂着自己的婆姨，贴在白面似的肚子上，他们只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日子水流似的！
在本柄的双生娃子落地一个月后，树成也当爹了！他将一团肉嘟嘟儿，把在怀里，心都要颤出来了。这娃子的眼睛直和他的一样，脸蛋儿和秀珍是一个模子，他欢喜死了！嘴里不住呢喃道；
”我当爹了！我就当爹了？“
望着炕上虚弱的秀珍，他心地打定主意；定要让你娘儿两过上好日子。
黑水河欢快的流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