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儿童分析兴起于二十多年前,当时弗洛伊德是病人“小汉斯”的精神分析的主持人。这次主持揭开了儿童精神分析的序幕,其理论意义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小汉斯还不满五岁,这个成功的案例证明,在幼童身上可以运用精神分析方法。
第二,更重要的是,这次案例不可否认地证明了在儿童身上的确存在一直以来受到大家质疑的“婴儿期本能趋向”(infantile instinctual trend),这一点弗洛伊德早就在成人身上发现了。另外,小汉斯案例的成功,让我们看到了儿童精神分析的希望,那就是对幼童的精神分析完全可以超越成人精神分析,从而让我们可以更深刻、更准确地认识儿童的心灵世界,同时也能够对精神分析学理论的建立贡献一份力量,虽然这并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实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儿童精神分析在精神分析领域,还是一片鲜有人触及的贫瘠之地,不管是在科学研究方面,还是临床实践方面。尽管有胡戈-赫尔姆斯医生(H.v.Hug-Hellmuch)这类精神分析师曾经进行过儿童精神分析,但一直以来,并没有人建立过一套完整的与分析技巧及其应用有关的规范。基于这个原因,儿童精神分析在临床实践和理论知识方面都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与此同时,那些一直以来运用于成人精神分析方面的原理和方法能否用于儿童精神分析还有待证实。
近十年以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涉足儿童精神分析领域。主要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是以安娜·弗洛伊德为代表的派系,另一个则是我本人。
根据在儿童“自我”(ego)方面的研究发现,安娜·弗洛伊德修正了一些精神分析的经典技巧,并独自建立了一套潜伏期儿童的分析方法。我和她的理论在一些特定的方面有不同之处。安娜·弗洛伊德认为,儿童无法发展出“移情神经官能症”(transference-neurosis),所以缺乏分析治疗的基础条件。她还认为,成人精神分析方法不能运用于儿童,因为儿童的“婴儿期自我理想”(infantile ego-ideal)还不够强大。而我的观点刚好跟她相反。通过对儿童的观察,我发现儿童也可以发展出“移情神经官能症”,这点跟成人是类似的,我们只要不介入任何教育手段,运用和成人精神分析一样的方法,并且对儿童对精神分析师的负面冲动进行深入分析。除此之外,我还观察到,就算运用深度分析的方法,对不同年龄段的儿童来说,超我(superego)的严厉性仍然很难缓解。另外,只要不借助于任何教育手段,精神分析不但不会损害儿童的自我,反而会使之强化。
无可置疑,将两种方法在临床数据的基础上进行详细的比较,并且从理论的角度对它们进行评估,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但是现在我仅仅能做的是,用这些文章来展示我的分析技巧和得出的理论成果。截至目前,我们对儿童精神分析的认知仍然有限,所以当前最重要的是,让大家从各个方面了解儿童精神分析的主要问题,并全力将已有的成果进行汇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