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9章 比试将至
白轩宇很少看到神情如此低落的炎师,跟刚才那个疯狂大笑的老头真不像是一个人。
“那我也已经赢过你了,什么时候教我些新东西?”
“你想学什么?”炎师一下便将神情收好,以鼓励的眼神看向白轩宇。
“我想学炼丹!”白轩宇几乎脱口而出,按照小说来说,一名丹师是永远不会为金钱而发愁的,只需要炼丹,剩下的什么就都有了。
“还有呢?”炎师轻轻笑道。
白轩宇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冲淡了,冷冷的回了两个字“阵法。”
“尽是些旁门左道。也好,我先为你讲些简单的。就以阵法来说好了,很简单,画几条线就好了,不用纠结于这条线是什么,它可以是实体,也可以是概念,只要你按照一定规矩将线围起来就好了。阵法大致也分为三类,统称为借、生、连。借天地之力,借事物之力;生一方福泽,自成天地;连空间支点,通虚空之妙。不管哪一种,想要形成一个阵法都要满足两个大致条件——外支与内容。外支自然就是指阵法的外围部分,拿借类阵法来举例,阵法的外支就有生息、灵物、上妙、玄黄这四大连接方式,这也决定了阵法的形成基础,当然这四大连接方式下面还有大大小小上万种小支路,每一种都有其固定的规则,你可以用其中两三种甚至上万种来组出一个连接方式,前提自然是这些小支线不要打岔。剩下的生和连也都有其各自的连接方式,连接方式下面也都有小支路。说完了外支,也就说下内容,阵法内部的连接就没有这么讲究了,都是一条线连到中心,多的时候了也不多是多两三条而已,连接到一个点上后,便形成了阵眼,值得一提的是,借类阵法的阵法绝大多数都会在阵法的中心,为什么是大多数,因为有一部分天才能将阵法的外支和内容给颠倒过来,虽然阵法的形成难度极大的提高了,但其威力也同时成倍提升,如果不算这部分,借类阵法的阵眼位于中心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更变的法则。依旧是拿借类阵法来说,内容的连线就得用到某些天地灵物了,视每个阵法的不同,需要消耗的灵物也有所变化,这些自然也可以用在其他两类阵法上,不同的是,借类阵法只能用天地灵物,像生类阵法,它就可以拿天地中的法则之力来代替,以达到无中生有,有则无穷的目的。”
炎师估摸了一下,也就停了嘴。目光移向白轩宇,跟预想的一样,听得一知半解,但也难得的没有不耐烦的表情,看来他是想过要学好阵法的,只可惜毅力不够。
白轩宇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也明白炎师跟他在这长篇大论是因为什么,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兴趣竟然如此的脆弱而已。
“你若实在有心,日后自有时间去学这些东西,实在不知道了,去时空塔也能得个答案,只是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抓紧时间修炼,每天之前运转功法三个周天才行。”炎师语重心长地叮嘱白轩宇。
白轩宇有些不以为然,以他现在的情况,运转完三个周天后都过去半天了,能运转个两周天都算不错了。
不过……白轩宇立即想起了被他忘记的事。他随即伸出右手,魂力在其中凝聚,一座小塔就如此出现在手中。
还没等白轩宇开口说话,炎师先一步惊呼出声:“时空塔!”
闻言,白轩宇也明白炎师已经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便沉下心来等待炎师后面的话。
“不对,形状并不一样。”说着,炎师就站了起来,围着白轩宇手中的塔观察,不一会便得出了结论,“是气息,对了,跟时空塔一样的气息。”
炎师抬起头,再次陷入了思考,很快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万灵录是从时空塔传出来的,样子有点像无可厚非,但从来没听过有谁的灵居能拥有和时空塔相似的气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触及过时空塔的本源,说实话,连塔主都不知道时空塔的本源是什么,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唯一可能就只有你识海中的活灵,它拥有和时空塔本源一样的部分,又或者,它就是时空塔的本源,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它为什么能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来,可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对,如果是时空塔让你过来的,你出生的地方应该是在塔内,再不济也得是中域,但是你却出生在了最南方的星澜,而且这么久了时空塔都没派人过来,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么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单纯是识海中的活灵的主意。那时空塔知道活灵的存在吗?不,能够让人在两个世界中穿梭,这样的能力不可能是时空塔那些人会放弃的,那么塔主理应对外面的世界有更深的认知,甚至,知道仙界的存在!”
喋喋不休地说到了最后,炎师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不管怎么想,只要能够唤醒白轩宇识海中的活灵都有极大的可能得知仙界的踪迹。
可是,可是……炎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急火攻心之下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白轩宇本想去扶他,可炎师却在一个劲地捶打自己的头脑,懊悔的情绪让他的面容显出几分恐怖。
思想在脑海中激烈地碰撞过后,炎师认命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无论如何都只能得到一个结论——以现有的条件无法唤醒活灵。
这真是一个可悲的结果,明明就差一点了,命运始终是不愿给自己投来哪怕一丝的目光吗?无力感化成一只只虫子蚕食自己的全身,炎师的呼吸也因此变得微缩起来。
看到炎师这个样子,白轩宇不忍的移开目光,他不知道炎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那所谓的仙界,为此,他再次尝试去接近识海中的活灵,可失败的结果也让他认清了现状。
不管怎么样活灵都不会回应自己,这种滋味,和此刻的炎师相比又有什么两样呢?
“还是有办法的。”白轩宇的眼神变得坚定,语气却是那么的浅描淡写,“杀了我,逼迫它出来。”
炎师瞬间坐起了身子,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不能为了这种可能放弃你,明白吗!”
“你培养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个仙界吗?一边是让不靠谱的我去寻找,一边是自己亲手来寻找,这种选择很难吗?”白轩宇将目光移向炎师,“你觉得很可笑吗?随随便便就让一个人取走自己的性命。”
炎师从他眼中得到了答案,否定道:“不,我会觉得安心,我害怕你以后会因为怕死而做出错误的决定。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既然和时空塔有关,日后你去寻个答案也有了方向。”
“你觉得我是单纯的不怕死吗?”白轩宇的语气中明显动了怒气,“我怕得要死,但总有那么几天,我会觉得生命也就那样,谁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不在乎,已经不在乎了。”
“那也好过你老是贪生怕死,怕这怕那可成不了事。”
“你是这么看我的?”白轩宇冷笑一声,他自然看出了炎师不想再说下去的想法,在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后,两人最终是落得个不欢而散。
时间辗转到晚上,白轩宇一个人坐在院子前,眼神落在腿上的的铁剑中,似看,却又不是在看。
沉静了很久之后,白轩宇第一次有了动作。他吸了一口气,指尖轻点剑身。
这时,宁月音从后面探出了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很少见宇坐在这里呢。”
白轩宇明显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慌张地转过头去看宁月音,当确定真的是她时,恼怒在脸上走了一次过场,随后无可奈可地叹了口气,重新看向铁剑。
宁月音紧张地收起了笑容,小心地试探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整得好像我是什么大恶人一样。”
听到白轩宇这么说,宁月音也是松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下。白轩宇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自欺欺人的挪了一点点的屁股。
宁月音看了他好一阵,才说道:“因为,在上面都看不到你。”
“我又不是准时准点固定在上面。”白轩宇没好气地说道,脸色也渐渐温和下来。
“然后呢?”说着,白轩宇就要将铁剑放到一边,但是一念之间还是将其放在手中,“你总不能闲到来这里找事做吧?”
“才不是。”宁月音眼睛轻挑,发现白轩宇没有在看她时,眼神逐渐大胆起来。
“今天晚上不是比武大会要开始了吗,想来,跟你说一下。”
白轩宇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慌张地低着头,那含羞模样让他心弦一动,可此时,他还是更关注于心中的疑问。
“听说,皇帝也会亲自到比武大会的现场观看。”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宁月音嫣然一笑,若无其事道:“只要和宇一起的话,我想自己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了。”
“那完全可以不用去看嘛。”白轩宇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同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宁月音。
牵扯到宁月音,要思考的事情就变得多了,而思考,向来是白轩宇不愿去做的事,因为太麻烦了。
可他现在不得不去面对这么一个问题,如果他是刘宇,想来会欣然接受宁月音,然而在这里的是白轩宇,两者没有什么不同,可一个代表过去,一个代表现在。
与其说是为了自己,不如说是为了宁月音,因为只有白轩宇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多恶劣,呈现在表面的伪装被温柔所纵容时,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以,他现在只能拖着,等宁月音的热情退散,或者是发现他的缺点的那一天。
只是现在,白轩宇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转移话题,他跟宁月音并没有什么能聊的,要不然宁月音也不会想到拉他去看比武大会。
正巧这时炎师走了过来,白轩宇带着一种得救了的心情看过去,发现炎师身着黑色斗篷,整个人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
“跟我出去一趟。”简单且不容拒绝,同时也扔给白轩宇一件同样的斗篷。
如果是平时,白轩宇高低得因为炎师这个态度而拖延一阵,不过现在他正好缺个理由离开这里。
将斗篷往身上一披,思索了一会后,白轩宇终究没有回头,什么也没说就跟着炎师走出了阁楼。
视角转到皇宫这边,三年一次的比武大会就在今晚召开,身为皇帝的莫天成虽然重病在身也还是决定临场观看,毕竟在这之前的比武大会他可一次都没缺席,只不过此时距离比武大会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莫天成还能跟旁边的莫诗筠聊聊天。
“大哥也就算了,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的几斤几两,他去报名比武大会的之前还想着让我劝劝您,那表情都快哭出来了,我也着实是怕他被世人耻笑。”
“那也正好让他沉淀沉淀心性。诗筠,你要记住,我们并不比别人高贵多少,只是因为百姓们需要一位领导者,推举之下才有了我们如今的地位。实力不达标,还不能让别人说了?我也希望他能明白这个道理。”
“诗筠谨遵父皇教诲。”话虽这么说,可莫诗筠脸上还是有一丝的不信服,或许她自己没有太过在意,不过莫天成还是把这看在了眼里。
他轻拍了几下莫诗筠的手,准备问她一问。这个时候一个侍女走了进来,“陛下,圣灵学院院长左谙求见。”
“让他进来吧。”
侍女退下之后没多久,左谙也走了进来,他朝着二人行了一礼,“臣左谙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小公主安康。”
“行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拘谨了?”莫天成笑着摆手,一位侍从赶紧搬来一个椅子。
坐定后左谙便打趣道:“此乃肺腑之言,陛下不信?”
“我当然信,毕竟也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你才这么恭敬。”
“陛下如此了解臣,那臣后面可就要说些直话了。”
“得了,你什么时候没说直话?正巧我还想问下你宋菁最近的如何了。”
左谙一顿,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宋菁的近况了,不过他还是如实道:“自中域之人走后,臣便将他关了禁闭,想来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臣打算等大雪落下便将他放出来。”
莫天成认可般的点头,“这类事情以后也需加强防范,我星澜前有禁空崖,背靠南海,想前往南海之人无论如何都得经过本国,这其中也不少嗜杀之人,倘若惹到了他们,那将是星澜的灭国之灾。更何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往兜里放的。”
左谙听了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臣回去后一定会严加看管他们,杜绝此类情况再次发生。”
莫天成伸手示意他坐下,“好了,我也就提醒一下你。对了,听说你最近找到了一个好苗子,叫林星是不是?今晚我可要期待他的发挥啊。”
一提到林星,左谙瞬间就精神了,嘿嘿一笑,“那估计要让陛下失望了,这一次臣还不打算让他参加。”
听到林星,莫诗筠也是眼前一亮,“听闻炎师的弟子白公子便与林星来自同一个村落,原本以为能在今晚一睹风采呢。”
“一个小小村落也是出了这么两位不世之才,要是那位白轩宇也能进去我圣灵学院,老朽可是做梦都能笑醒呢。不过他能被炎师收为弟子,成就比起我那弟子来,只高不低啊!”左谙叹了口气,眼里还是做过白轩宇进入到圣灵学院后的憧憬,若真是如此,圣灵学院近五十年内都将是整个星澜内不可撼动的第一学府。
“有这两位天才,星澜的将来也是有了保障,加上这二人的关系,说不定将炎师彻底拉入到星澜中也不是没有可能。”莫天成也是边点头边说道。
“若真有那一天,我可得狠狠与炎师彻夜长谈一番了。上一次的谈话我可到现在还在受益呢。”左谙激动地握起了拳头,到了他这个年纪本来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引起心里的波动了,可与炎师交谈一番过后,左谙年少时那股对于知识的渴望再一次被拨动,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星澜以外、南大陆之外是个怎么样的世界。若是再年轻上十岁,说不定他就提上行囊自己去见证外面的奇迹了。
这时,之前的侍女走了进来,“陛下,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莫天成点了点头,向着门外伸手,“要说之事在路上再细谈如何?”
左谙如梦初醒地一拍头脑,“我都差点忘了要事,那就劳烦陛下再听臣啰嗦一阵了。”
同一时刻的皇宫深处,就在已故的皇后的行宫前,三个侍女端着工具准备进去打扫,却被沧元拦了下来。
“比武大会期间,陛下命我严加看管宫内安全,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沧元冷冷地看着她们三人。
三位侍女惊恐地跪下,“启禀大人,我们是来打扫宁春宫的。”
“为了宫内安全,你们先回去呆着,别乱走动,比武大会结束后再来打扫。”沧元挥了挥手,却发现她们三人还是颤抖地将头抵在地上,没有一点要走的趋势。
“你们要抗旨不成!”沧元厉声斥呵她们。
三位侍女都被吓了一跳,领头的硬着头皮回答道:“回,回大人,皇上吩咐过,不管什么情况,每天都得巡逻三遍,每次都要进行打扫。”
“什么时候打扫不行?比武大会期间出了事你问负责得起吗?”沧元再次赶人,可她们还是不敢离开,沧元就察觉到她们不太正常。
收了收语气,沧元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询问她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们三人慌张地对视了一眼,领头人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大人,我们已经打扫宁春宫十年,这期间一日三次打扫都不曾落下,唯独今天,我们,我们……”
虽然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沧元已经知道她们今天就是单纯的偷懒了。像是赶苍蝇一样地挥手,“行了,你们先回去,比武大会期间我是不会放其他人进来的,你们下次别做这种心存侥幸的事了,宫里可不缺你们这三个。”
听到沧元的话,三个侍女如释重负地对着他磕头,“多谢,多谢大人。”说完,她们终于是小跑地离开了宁春宫。
沧元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宁春宫内,在那看不到的深处,宫内唯一一个人正不急不缓地走着。
走在宁春宫内,莫天宁有一种胜利者的感觉,在之前,这里不是有他那位好哥哥呆着就是有人在巡逻。
自己想要进来这里都得做好跟他哥哥决裂的准备,可现在,他就一步一步的踩在宁春宫内,就像踩在莫天成的尊严上。
走到了曾经熟悉的房门前,恍如隔日,却已物是人非。莫天宁和往常一样整理了一番,轻轻地推门而入。
看到里面还是和以前一种模样,莫天宁带着三分不甘与七分服气轻哼了一声。
虽然他可以直接用魂力去搜索房间内的每一寸地方,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一点一点摸索那些不寻常的地方。
摸索了好一阵后,莫天宁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画像,看着那张与莫诗筠相似的脸,回忆险些将他给淹没过去。
“再打扰你一会,一会就好。”呢喃过后,莫天宁将手伸向了抽屉里,现在也就这里没有找过了。
手一放进去,里面空空如也。莫天宁也没有就此罢休,往上一摸,果然摸到了类似暗格的东西。
在莫天宁激动的脸上,寒光一闪而过。他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的东西取出,一看,竟是一个古朴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