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杂糅与断裂：别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异质同构

学者彭吉象在比较中西方美学和艺术的区别时谈到中国的美学和艺术更多地追求美和善（善即伦理）的统一，更加强调艺术的伦理价值；而西方的美学和艺术更多地追求美和真的统一，即更加强调艺术的认识价值。正因为东西方文化观念的不同，造成了两种文化对艺术的不同理解，继而体现在艺术的具体表现形式上。以悲剧为例，西方的悲剧可以说是彻底的悲剧，一悲到底，如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到最后差不多台上的主人公几乎都死了。而中国的戏曲虽然也有悲剧，但一定要有一个光明的结尾，即“善”战胜“恶”，从而实现美与善统一的美好祈愿。正如和莎士比亚几乎同时代的关汉卿，在他的经典杂剧《窦娥冤》中展现了贪官污吏草菅人命的人间悲情，但窦娥冤屈感天动地，临刑前“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三桩誓愿一一实现，最后得以昭雪沉冤。可以说，这个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结尾却代表了中国艺术的审美旨趣，即追求美与善的圆满统一。因此，认识、比较东西方艺术，无论是传统艺术，抑或是交流频繁的现当代艺术，既不能只见艺术作品的表征相仿而忽视其文化根源的差异，也不能无视东西方艺术的审美内涵而简单地以形式来划分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