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的伦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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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对美德统一性的最后论证

苏格拉底引入了认识论的快乐主义来解释,为什么不自制是不可能的;一旦他解释了这一点,他就削弱了对美德统一性的反对。在这部对话最后的主要论证中(从359a2开始),他表明自己关于快乐主义和不自制的结论是如何结合起来,并对进一步的结论(即所有美德都只是有关如何实现快乐最大化的知识)加以支持的。

既然苏格拉底相信对于不自制的信念是荒谬的,因此他就寻找另一个解释来说明多数人用这些荒谬的术语所描述的错误观点。实际的错误在于以更大的恶为代价而选择更小的善(355e2—3),[213]苏格拉底解释了这个错误;既然短期的快乐和痛苦看起来比它们实际上更大,我们就对快乐和痛苦做了错误的判断,因此就选择了实际上更少快乐的结果,因为我们相信它会更令人愉快(356c4—e4)。这个描述与多数人的荒谬信念不同,因为它否认,当A选择y而不是x时,A知道或相信x比y更好。如果我们要避免这个被多数人描述为不自制的错误,我们就需要衡量的技艺,它计算快乐和痛苦的未来量值。由于这种技艺保证了正确的行动(359e1—360b3),它就相当于每一种美德。

当苏格拉底将美德等同于一种快乐的度量技艺时,他依赖于认识论的快乐主义。因为勇敢的人通过考虑何种行动过程会最大化快乐而发现勇敢的行动;这就是为什么度量快乐的技艺(并不是某种不同的技艺,能够偶然地令快乐最大化)决定了正确的行动。这个主张也可能是错的,比如说,如果勇敢的人相信勇敢的行动是最令人愉快的,这仅仅是因为他相信它们是美好的,而美好的行动是最令人愉快的。对快乐的判断必须是基础性的。

如果苏格拉底接受认识论的快乐主义,那么如果他想要表明自己已经正确地描述了美德,他就面临着一个比较明确的任务。他必须表明,度量快乐和痛苦的科学,不依赖于任何进一步的伦理判断,所达到的结论对每一种美德来说都是能表示其特性的。他对勇敢的处理暗示了在一般情况下他是如何论证这个观点的。他认为,当我们将短期的和长期的快乐与痛苦放在一起加以考虑,我们就会看到,快乐的最大化,而不是持续更长的时期(在我们的整个生命里),要求我们去面对勇敢的人所面对的痛苦。我们可以看到,这位快乐主义者的分析如何能够被用来解释某些勇敢的行动;一个类似的分析或许也可以应用于节制。苏格拉底并没有对正义提出一个类似的分析,但是如果他要在快乐主义的基础上捍卫美德之统一性,那他就需要做出那样一种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