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的伦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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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美德与诸美德

苏格拉底的对话者很容易识别出不同的行动和人群,因为他们展示了勇敢、节制和虔敬;这些对话者似乎假定,如果我们将人们评价为好的或坏的,那么追问他们是不是勇敢、节制等也就是恰当的。在《卡尔米德》和《拉凯斯》中,这个争论选定了一个特殊的美德,因为后者看起来是回答“什么使一个人成为好人”这个较为普遍的问题的最佳途径。

在《卡尔米德》中,苏格拉底声称能对灵魂产生裨益的恰当药物正是这种能在灵魂中产生节制的交谈;因为节制确保了整个灵魂处于健康的状况,而健康从灵魂扩展至整个身体(Ch.,156d6—157c1)。节制并非只是已经发现的诸多好品质之一;它被认为决定我们是否具有一个有美德的灵魂。这项探究的这个总体目标在《拉凯斯》中说得更加清楚。尽管这个迫切的问题关注的是阿里斯忒德斯(Aristeides)与修昔底德是否应当在全副武装的战斗中受训,但是更宽泛的问题则关系到什么样的教育会使他们变得“美好且善”(186c4)。正是由于这些年轻男子的父亲希望孩子变成好人,他们才希望自己的儿子接受各种具体的美德的训练(190c8—d5)。

这些介绍性的观点影响了论证的走向。既然苏格拉底探究各种具体的公认美德,假设它们都是真正的美德且能令一个人成为好人并以此作为探究的基础,那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带有某种偏见,反对那种认为(比如说)节制终究不是一种真正美德的观点。如果我们必须通过自己关于美德和有美德的人的看法来探究节制是什么,那么任何旨在表明节制不是美德的论证显然都必须予以拒斥。

于是,苏格拉底考察了特殊的美德,以期发现一个“美好且善”的人是什么样子,他假设每个人都想要知道这一点,而且这个发现会影响人们关于应该如何生活的观点。这也是为什么尼西亚斯(Nicias)警告吕西马库斯(Lysimachus),他们将会发现自己是在省视过去与现在,是在为了该如何度过一生而进行辩论(La.,187d6—188c3);尼西亚斯假设人们会想要遵照他们有关“美好且善的人”的观念而行动,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有兴趣去探究某种具体美德的原因。

这个潜在的假设并没有得到考察,甚至都没有清楚地表达出来,但是它影响了论证的过程。既然它是一个重要的假设,那我们就应该公平地要求对美德加以说明,而不仅仅是对这种或那种美德做出论述。然而,苏格拉底既没有提供一个对美德的一般论述,也没有试图去寻求它。[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