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逼下龙潭
“门怎么不见了！”
九尾狐大怒，正要一叉出手，却被狗子死死拦住。
“师傅不可，惊动房子里的人事小，霜银舞者杀进来事大！”
九尾狐这才收起叉子，摸索而行。冼余低头检视地面，这个地方已经许久没有人来，灰尘攒得极厚。
灰尘？
冼余窜到前边，叫住九尾：“我们贴墙走。”
“为什么？”
“因为经常有人活动的地方一定没有机关。只要贴墙就一定能找到！”
九尾狐恍然大悟，对了呀！谁会傻到在经常生活的地方放陷阱呢？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即便有手下或者仆人也绝不可能轻易打扫机关房。所以有机关的地方会变得灰尘堆积，而经常有人的地方必定是安全的。
但是后半句话，她没有完全理解。为什么贴墙就能找到呢？
因为一层封闭的建筑里，无论有多少条岔路，所有的墙都是一个面，如果你从一个点画线，那么这条线一定可以回到原点。可如果这层建筑有一个出口，那么墙就会被分成两半，走到断线的地方，不就是出口了么？
这便是迷宫的“右手原则”。只要是固定迷宫，最多一遍就可以找到出路。
“明白了！”九尾狐恍然悟道，“我算明白老鼠为何都贴墙根走，原来是这样。”
冼余再摸数十尺，竟真的有一处无尘路，顺着路摸。再过数十尺便见了窗户，正堂大门的月光也隐隐透进来，两人的眼睛都重见光明，情势好了许多。
冼余突然拉住九尾，耳语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城主的居所，怎么会一个守卫都没有，只有个带刀的老头子扫地。”
九尾点头道：“是有些怪异。你有何想法？”
冼余略一思索，回道“我是这么想的，要么这个地方有暗桩。人不多，就一两个高手，他们比我们熟悉地形，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要么，这里只有主人与老头子，这样的好处是决不会泄密！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霜银舞者的厉害，想必城主比我们清楚。”
“那，我们就按照有暗桩处理。”
九尾狐青眼灼灼，将可藏人的地方都扫了一遍，又扫视屋顶，如是几番，并无发现。可见如果真的有暗桩，对方隐蔽极好。
九尾什么都看不见，急切之下进退不得，不由急躁起来。
“师傅莫急，这事儿我有办法。”
暗桩不是不出来吗？我出来就是！
冼余蹿出藏身处，故意在大堂显眼处撒了一泡尿，见无人动静，他又跑到立柱根上，每根柱子滋上一泡。狗尿本就骚臭，这一柱一滋还不臭气熏天。不出半刻，屋顶柱后突然跃出一人。冼余撒尿时狗胆包天，如今却是魂飞魄散，一溜烟往九尾狐的方向蹿。亡命间，一侧又出一人，暗夜中蓝光一晃，也不知是什么暗器飞来。冼余岂敢大意，灵气飞转，连滚带爬，身后尽是“哚哚”暗器入木之声。
那两个暗桩一前一后杀将过来，由阳入阴，刹那没于阴影。电光火石间，听得两声闷响，那暗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脑后罡风一煞，眼前昏黑，什么都不知道了。九尾狐取出两根细丝，将二人手脚捆住，又找出一处避光拐角，将二人藏起来。
冼余不由竖起大拇指，若是当初的九尾狐定然将二人当场格杀，这戏就真没法唱了。
“接下来怎么办？”
“师傅看我的便是。”冼余摸了摸两人身上，除了短刀武器，还有两个水囊。“师傅，我得变身，麻烦您先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
九尾点头答应。
冼余穿起麻布外衣，却没有内衣，心情十分郁闷。一想到九尾狐毕竟是女妖，总有些男女之防，便就算了。
“师傅，您暂且忍耐一下，用手捂住他的脸无论如何不能放开。”说罢捡起短刀，解开水囊，在其中一人脸上狠狠滋了一下。
暗桩闷醒过来，激烈挣扎，可当明晃晃的短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算是彻底老实了。
“你听着，我有点事要问你。老实回话，饶你二人性命，若是答得不对，错一处我就挖你一只眼睛，错两处就割你一只耳朵，然后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听懂了就眨眨眼。”
暗桩频频眨眼，瞳孔缩小，满眼恐惧。
“说！你们有几个暗桩？”
“就我们两个。”
“从午后开始，这里进来了几个人？”
“两个人，一个是官家弟子，一个是市井打扮，不知道什么人。”
冼余听得十分满意，那个官家子弟便是信使，至于那个市井打扮的人自然就是胡三了。
“这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青龙帮帮主，混江龙。”
“叫什么？”
“好汉，我们只管他叫帮主，哪里敢问姓名呀。”
敢顶嘴？冼余短刀一挺，寒光逼眼，刀锋反出怒目圆睁，瞧得那暗桩眼泪直流，哪里还敢再说废话。
“我再问你，他们是怎么去见混江龙的？”
“正厅往后就是密室，但他们怎么进去我却不知道了。”
“你没见过混江龙吗？”
“没有！差事都是门口扫地老叔派的。我们只管盯梢，其他的事情都是他在做。”
冼余心中一凛，只管盯梢，那就是说这个活儿是几个人轮班干的了。
“接班的什么时候来？”
“我们一班管四个时辰，接班的子时方到。”
原来如此，冼余心想，咱是下午过来的，刚好他们换班。现在已经天黑了，距离下次换班还有两个时辰左右。
“换班口令是什么？”
“鸡肋。回令，鸡胗。换班的时候从西面地道走。”
“看你老实，饶你一命。”冼余捂住他鼻子，将半瓶麻药灌进嘴里，管保他睡到明天早上。
接着又将另一人提起来，半囊水滋光了，冼余默念一声“算你倒霉”。一泡尿滋醒再问一遍，两人口供基本相符。打晕二人，又穿过大堂向西走了一段，果然看见醒目的地道口，一块木板压住，地毯覆盖。看来两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并没有什么忠诚护主的心思。
冼余引路，绕过正堂，果然看见一个书房，房间不大，却有三排书柜。看来这里就是混江龙的住处。
“看来这就是暗门了！”九尾狐轻声道。
冼余轻蔑一笑：“这也太小儿科了。”
三排书柜，必然有一个是真的，冼余抓住边框，用力向外拉了一下，又推了一下。果不其然，两个是完全固定的，另一个则因为被锁定而产生了轻微响动。来到最右侧有响动的地方，只见两个花瓶就在最容易上手的地方。
“好原始的锁呀。”
九尾狐看他胸有成竹，心中满是狐疑：“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锁？”
冼余笑笑：“无论什么锁，在旋转到锁口的那一瞬间，都会有一声细微的声音。”
耳朵贴近花瓶，双手缓缓转动，直到背后轻轻的一声金铜之声跳动。在一般窃贼面前仿佛固若金汤的密道，在冼余这个犬妖面前如同玩具一般。两人轻轻一推，书柜翻转，一个颇大的房间显在眼前，这是一个练功房，没有任何窗户，一张超大地毯四周尽是兵器，四周散落着桌椅和一些杂物，显然常有人来。房间有两个门，右门通向园子，想必就是主人常住的地方，而左门也是一个书柜模样的暗门，却没有一丝微风。
“师傅你看，这里还有一条密道！”
冼余指着左门后面那个黑洞洞的地板，如果说前门的密道用了三排书柜作为掩护，那么这个洞口根本没有任何掩护，就铺着一层地毯，这个书柜暗门就是专为地道口开的。
“师傅，进去么？”
九尾狐钢叉一亮，眸中锐芒如电，殊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