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这人聪明死了
“恨铁不成钢！你是……”红褂子口齿不清，渐吐白沫。
“倒啦！”九尾狐惊喜交迸，拍手欢叫。
红褂子爆怒难当，狂呼欲战。只是脚下步伐轻浮，哪里还有力气。
“你阴我……”
冼余笑笑：“阴你不就阴你咯！人是铁饭是钢，这样都没反应过来，装什么聪明！”
黑面郎大笑着跑出来，将浑身麻布一脱，已换做了黑衣短打。九尾狐也褪去男装，虽是盘发堆鸦，也是衣袂飘飘，身形窈窕。冼余见已药翻六人，悬着的心也算是落地了，甩掉帽子，撕掉胡须，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黑面郎笑道：“哈哥，你到底在哪样东西里下的麻药？”
“哪样？小孩子才这么干！这里的东西哪一样都有！除了臭豆腐我怕油炸消了药性，其他什么酱汁苦艾酒，统统都有药。”
“那我们两个也喝了酒，为何没有发作？”
冼余笑笑，指着那一囊的甘草水，回道：“甘草清热解毒，你们喝了酒马上就喝甘草水，当然无事。他们几个就得睡到明天早上了。”
九尾狐挨个踢了几个宗门弟子一脚，确认他们真的起不来了。
“先把囚犯放下来。”
应着九尾狐的话，黑面郎抽出短刀，两下子就木笼劈开，草绳捆扎的囚犯就这样滚落路边。这几个囚犯多数昏迷不醒，少数虽然看似清醒，却也有气无力。
“把没喝完的酒和水给他们，混上甘草水。”冼余赶上囚车，寻找能够说话的囚犯。约莫半刻时候，那个十来岁的孩子突然举起一只手。
冼余将他拖下来，喂下几口甘草水，那小子被打得眼皮红肿，一只眼根本挣不开。
“哈哥，好像他们都说不了话。”
“可恶！还是棋差一招！我必须知道这些天码头送走的灵石数量，只有这样才能推测出库存量。这些人之所以被灭口就是因为他们搬运的货物夹带了灵石，莫孤云怕别人知道，就借着一贯宗的手杀了他们。”
黑面郎恍然大悟：“这就是向姑娘要救他们的理由吗？”
“难说，小南一向没这么聪明，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那我够不够聪明啊！”
两人惊诧返身，那红褂子男人竟然已经站起来了。只是一瞬间，长剑在手，面目凶光。
冼余大惊失色，目下三人均已卸去伪装，自己还好说，那黑面郎漆黑如碳，九尾狐绀青媚眼，都是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的角色。只是瞬间，九尾已生灭口之心。
红褂子哈哈大笑：“还要感谢你让我知道即默镇在向外走运灵石，难怪去年丢了十万灵石跟没事人一样，原来是这般勾当！三个小贼还知道什么？速速招供，爷爷赏你们个痛快。”
冼余不置可否，苦笑道：“仙师能否说明白，我的破绽在哪里？”
“破绽？你的破绽就是太镇定了！还有，既然你是个奸商，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给我水喝呢？分明就是怕我不喝酒，故意用一囊水让我下不来台而已。什么苦酒尽显男儿本色，话说的真好听啊！可惜就是骗傻子的水平。”
冼余叹道：“果然是百密一疏，受教了！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红褂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有下次么？”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形同鬼魅，只见九尾狐双叉在手，身似曳电流星撞出。红褂人不料女子竟有如此身法，躲闪不及只得硬扛，只一击之间，红褂子飞出三丈，当即撞断碗口粗树，那茅草小亭本就依树而搭，这一下子草屑纷飞，难辨人形。
九尾狐一击得手，绝不容情，身形如魅，猝然逼杀。乱草漫天之中又是一声刀剑交斫，只见一个红褂人影飙出烟团，重重砸在地上，鲜血喷溅，披头散发，眼中尽是不信之色。
“你……你是谁！”
九尾没有回答，反踩树干，跃起直扑，只见白影倏忽一闪，寒锋骤至，罡风彻体。红褂人仍旧保持着双手持剑护身的姿势，却是许久未有动静。
看得烟尘散尽，九尾狐傲立林中，将钢叉用力扭转半分，从骨头缝里发出渗人的锐响。那红褂子头目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如同木雕一般，迎面拍在地上，竟已有些僵硬了。
“七杀功法，可惜了。”九尾狐喃喃道。
“什么是七杀功法？”
“一种能够瞬间提高自身速度和反应的功法，不过要以身体透支为代价。还行，接了两招。”
随着“代价”二字咬出，那红褂子头目的身体就像飞灰一般逐渐消散，林风吹荡，几个浮沉便这样消去无踪，终于只剩下长袍与衣物。冼余大胆靠近，只见那把长剑还保持在斜切入土的位置。
“唉！还说自己聪明，装死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咯？”
吐槽这红褂傻子，冼余看着满地完好无损的兵器法宝，满心满脑全是幸福的味道。回想当初破庙边上，几个一贯宗弟子的兵器一件没拿走。这件事在冼余心头硌了好几天，一闭上眼睛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赶都赶不走。
今日可好，慢慢的挑！
“二哈，把那件冒着紫气的剑取走。”
紫气？
冼余环顾半周，终于是看见红褂子男人身边丢下的那柄剑，隐隐有些光彩。
“是红褂子身上那把看着像禾苗的刀么？”
九尾狐知他练功不勤快，大发娇嗔，恼道：“教你偷懒，连法宝是好是坏你都看不出来，纵使药翻了顶好货色又有何用？”
“师傅教训得是！别的功夫可以不练，这鉴别的功夫是不能荒废的。”
“其实望气的法子也不见得十成十。”九尾狐赶来，将那女弟子的佩剑解下，没有了剑的重量，女子衣裙一下子变得飘逸许多。“气与灵石的用量息息相关，若是一块灵石不用，剑也不过是普通的剑，不会与主人灵气呼应。”
“那岂不是灵石越多，兵器越强？”
“其实也不是。凡是修仙之人，灵体护体，普通兵刃难以靠近，需以灵气相抵。可兵器最重要的用处还是杀人，就这把剑来说，破防有余，要杀人却不容易。”
冼余拔出佩剑，果然有些不妥。九尾狐所用的叉有三刃，刺进身体是一个三棱形伤口，极难愈合。当初血战八臂猿猴时，只一击便造成胸部腰部两处洞穿伤，虽是小南舍命相救，终究不治身亡。而这位女弟子的剑却是扁平的，如同铁片一般。这门手艺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在保持重量较轻的前提下做得很长，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对于新手甚是友好。较多的灵石用料也确保了剑客能够在功法不济的前提下刺穿更有修为的敌人。
然而就如九尾所说，这么薄的剑刃，即便刺伤对方，也很容易止血。一旦与对方兵器磕碰，则极易损坏。用于装饰固然不错，可若是实战，还不如红褂子那柄蓝气双手剑更为实用。
此剑细长，单面开刃，可算是刀。如禾苗般微微弯曲，刀身极细，刀脊却有厚度。手柄偏长可双手握持，刀脊血槽调节重心，捡起刀来，只觉重心合理，双手运转如飞。
若是他能以人的身份行走江湖，这把刀真是不错的兵器。可惜，变回狗子，什么兵器都用不上了。
“二郎，你有没有办法将这些东西卖掉？”
宋二郎“嗨”了一声：“我只贩灵石，不贩兵器，怎能知道？你与胡三相熟，不如问问他的意思？”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速速摸走值钱的东西。”九尾狐急急催促道。
冼余在众弟子身上乱摸，突然手指又是一冰。他们身上似乎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