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修仙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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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千万要忍住

“即默镇,这字气派果然不一样!”

素手轻启车帘,玉钗碧透点红,宫髻堆鸦,珥坠葳蕤,最是那双眸子,狐眼流光,媚态天然。如此尤物,颦笑呼吸,勾魂夺魄。

只是,那小车夫仿佛瞎了一般,见如此美人,却无半分心动,只是小声纠正道:“姑娘,那三个字写的是东便门。”

冼余不禁恼怒,这人脑子也太直了,活该一辈子赶车打光棍。

九尾羞得桃颊蕴红,问道:“小兄弟为何不走了?”

“姑娘有所不知,进即默镇需进城费,不知姑娘预备了没有?”

冼余丢下扁扁的小钱袋,破庙前撒了一批,现在就剩下几颗金豆子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九尾怪道:“怎么收呢?”

“那要看姑娘做什么买卖,寻常买卖什一税,若是别的买卖,就要收两成。”

九尾看着车里的法宝,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一般的买卖。可冼余却犯了嘀咕,法宝这种东西,会是一般货品吗?

车至城门,几个黄绿麻衣的弟子拦下马车。这几日看见绿衣人已不是第一次了,那几个暴死的一贯宗外门弟子就穿的是绿褂子,不过那几个人的褂子是醒目的鲜绿色,而眼前这几个人是黄绿色。

“七色之中,以绿色为最贱,绿色之中,黄草绿又是最贱。”九尾悄声道。

“为什么?”这话一问出口冼余就懂了,把几颗草捣鼓碎了染上去,能费多少银子?便宜嘛。

接着,冼余就产生了不祥的预感,一群社会底层的人,如果手里掌握了一点权力,那是很可怕的!

果不其然,九尾尚未下车,远远瞧见那几个黄绿麻衣弟子一脚便将个年轻人踹翻,几块紫色晶石散落一地。只见为首之人绿褂鲜亮,尖嘴猴腮,拳脚棍棒劈头盖脸的招呼。

城门人也不少,却不见有人劝阻一声。那为首的打得累了,一把将男人扯起来,扒开他迷离肿胀的眼睛,狠道:“让你夹带灵石!让你干黑市!”

九尾秀拳紧握,虎口欲裂,怒道:“这光天化日,怎么当街打人?”

车夫“嘘”了一声:“这是仙长的规矩,灵石不得私卖!可怜这人也不知爬了多少座山才找到这几颗,这下连人带货都没了。”

话音未落,年轻人已经被吊了起来。这烈日炎炎的,挨了一顿毒打又吊起暴晒,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冼余看出九尾的心思,悄悄传声道:“搜查有点严,师傅别急,小不忍则乱大谋。”

九尾这才作罢,下车问门。

那为首的绿褂弟子坐在椅上,手下跪在脚边,认真的用破布擦拭他带血的鞋面。

“干什么的?”守门弟子头也不抬。

九尾玉颜蒙纱,开帘回道:“做买卖的。”

“什么买卖?”

“没本的买卖。”

冼余大吃一惊,狗眼亮瞎,九尾狐你TM逗我?当下后悔到了极点,这九尾狐虽然修得人形,可真不一定见过正常人。这“没本的生意”能挂在嘴边说的么?

不料绿褂弟子嘿嘿坏笑,似乎没有一点刁难的意思。

“姑娘请到右边雁留司签个契子。”

雁过拔毛,这雁留司可真是够贴切的。与想像中的不一样,这个所谓的雁留司并不起眼,只是城墙下的一间不大的砖房。左右各一间,左边的比较大,连成一排,右边的明显高贵一些,不过却很小。

办事小吏谄笑道:“姑娘请将这份文书填一下。”

九尾面带尴尬,可惜纱巾蒙面,小吏完全看不清楚。

“差大哥,我不识字啊。”

绿衣小吏闻言,那张谄媚的脸霎时变了颜色,笑容没了,声音也不再客气,上齿下碰,如同砧板切肉,咄咄直响。

“不识字到外面去找人代笔。”

九尾狐眉眼一竖,吓得冼余魂不附体,抱腿秘道:“不能得罪这些人啊!要不就进不去了。”

九尾暂且压下怒气,外出环视一方,果然有润笔间。

润笔间比起雁留司又差了一分,砖木茅草,浊气不堪。只见一半大白须老头,粗布麻衣,坐在凳上。

“老人家。”九尾细声问道,“这写字怎么收钱?”

老头正眼不瞧,拇指遥指木牌:“自己看。”

九尾大怒,钢叉欲出,我要识字我还来找你干嘛?冼余死死拦住,双爪作揖,将九尾的怒气勉强压下。

等着老头把手上的活儿做完,九尾上前再问。

老头接过文书,问道,“姑娘什么名字?”

“公孙九娘。”

老头淫笑一声:“四个字,是挺勾男人的。是娼还是伎【1】?”

娼与伎大不相同,九尾对此一无所知。前者是低贱卖肉的行当,后者是高雅卖艺的营生。虽说都是出卖尊严,但后者至少不会出卖肉体,或者说不便宜的出卖肉体。

“娼?”

“我一眼就知道你是娼!伎哪有不识字的呀。”

看这老头色迷迷的,淫情汲汲,九尾就是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望向冼余,狗子低头不语,心知闯祸了。

“师傅,我当时只看是不是大户人家,衣服料子好不好,摸了一件从城墙下水口出来的,这没想那么多不是?”

“你就没看一下衣服什么颜色?”

“师傅恕罪,徒弟我色盲,天又黑。事到如今师傅也只好委屈一下,千万忍住,等过上几日咱恢复了,立马离开。”冼余暗暗叫苦,昨夜进城偷衣服的时候只看哪家房子比较大,就没注意大户不一定是富豪,也可能是妓院。更没想到,这妓院里不光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高级艺伎,还有啥也不会的娼妓。偏偏他偷的就是娼妓的衣服!从这些绿褂弟子的态度就能看出娼和伎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九尾狐暗暗踢了冼余一脚,默认下来。

色老头将文书递回,趁机还想摸上一把,九尾何等功法,泥鳅一般一划而过,根本不给他机会。老头“咦”了一声,不敢深究。

只看老头不悦道:“一钱银子。”

回程路上,其实也不过几步,冼余气闷难当,竟好似走了半刻有余。他今天先是被九尾师傅骂了一顿踢了一脚,还亏了一钱银子。一钱银子!一钱银子可以换五斤猪肉,二十斤好米。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先交二两银子。”小吏躺倒椅上,两脚翘上木桌。

九尾连忍三道,见怪不怪,麻利的将金豆子取出,这一颗金豆大约一钱,可以兑换二两银子。金豆自纤匀指尖流出,落入秤盘恰好就是一钱。

小吏收下金豆,又取出一张票子胡乱画上几笔,说道:“拿着这个契子,去城门等王婆子。”

说完向纱巾后面偷瞄了好几眼,笑道:“好久不见这么标致的,今晚爷非点你牌子不可。”

九尾终于忍不住了,沉声解释道:“仙差怕是误会了,本姑娘是来卖东西的。”

小吏淫笑一声:“哪有误会,你不就是要卖这对馒头吗?”

冼余心中哀叹,完蛋了!

那淫棍的脏手停在半尺开外,突然反扭成一种恐怖的模样,活像四根手指做成的棒棒糖,可那是反向的棒棒糖。

小吏杀猪般惨叫,门外立即进来一人。九尾也不问是谁,飞起一脚直踹面门,踢得鼻歪嘴咧,血溅五步。九尾一手攥住小吏,一脚踹开板门。听得惨叫,那几个绿褂弟子已提棒赶来。

“哪来的贱人!”麻褂头子一声断喝,“老子今天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九尾出手伤人本无杀心,听得这句污言淫语,怒上眉梢,一把将手中小吏丢下。冼余怕他又起伤人,在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叫他疼得鲤鱼打挺,翻滚哀嚎不提。

“抓起来!干死她!”

麻褂弟子挥棒劈来,却被九尾一掌抓住,连扯带拉纹丝不动。少息,九尾倏地一拖,弟子飞到身前,落入爪中,与九尾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霎那间,一滴冷汗滴落玉手,九尾随手一扬横踢一脚,弟子连人带棒飞出三丈,骨裂连声。

麻褂头子大吼一声,众人一拥而上。却见九尾拳出似风,无论是谁最多不过一拳一脚,打得几人横七竖八,倒地不起。

九尾攥起头人,也不废话,伸手将他身上的灵石搜刮一空。冼余眼看一片混乱也不闲着,将守门收税的金银箱咬开,刮出大笔金银,打包叼上板车。九尾又将伤者救下,这才推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