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自杀死亡率
一 我国的自杀死亡率
在向世界卫生组织（WHO）提供数据的100余个国家中，中国的自杀死亡率一度位居前列，而且中国是唯一一个女性自杀率高于男性的国家，中国农村自杀率是城市的3倍，且15～24岁青少年女性自杀率居世界第一。
中国国家统计局最早（1987年）公布的中国自杀死亡率如下：1979年城镇自杀死亡率为10.90/10万、乡村自杀率为15.30/10万；1980年城镇自杀死亡率为12.50/10万、乡村自杀率为15.40/10万；1985年城镇自杀死亡率为11.20/10万、乡村自杀率为29.50/10万。[2]
按1990年版的《中国统计年鉴》提供的1979年、1980年、1985年中国城乡人口状况，可计算出：1979年中国城镇自杀死亡人数为20159人、农村自杀死亡人数为120941人，共计141100人，总自杀率为14.46/10万；1980年城镇自杀死亡人数为23925人、农村自杀死亡人数为122530人，共计146455人，总自杀率为14.83/10万；1985年城镇自杀死亡人数为38579人、农村自杀死亡人数为196464人，共计235043人，总自杀率为23.26/10万。
全国疾病监测系统的数据（1991～1995年）显示，中国自杀死亡率达19.85/10万，其中城市自杀死亡率为6.50/10万，农村自杀死亡率为22.89/10万，男女比例为0.82∶1。自杀死亡者中，15～34岁的青少年占自杀总数的40.7%，60岁以上老年人占29.74%。[3]
1987～1989年，我国15～24岁青少年自杀人数占自杀身亡总人数的26.64%，25～34岁年龄段自杀人数占自杀身亡总人数的18.94%。同一时期，中国老年人自杀死亡率也较高。1987年，55～64岁男性自杀死亡率为26.40/10万，女性为30.20/10万；65～74岁男性为54.10/10万，女性为50.10/10万；75岁及以上男性为79.10/10万，女性为73.70/10万。1989年，55～64岁男性自杀死亡率为27.40/10万，女性为25.60/10万；65～74岁男性为52.50/10万，女性为43.40/10万；75岁及以上男性为93.30/10万，女性为69.00/10万（见表3-1）。[4]到了1994年，我国自杀率又有所上升，达22.85/10万，估计自杀死亡人数为27.39万人（见表3-2）。
表3-1 1987～1989年中国各年龄段人群的自杀死亡率
表3-2 1994年中国自杀率及自杀死亡人数
世界银行（WBG）、世界卫生组织（WHO）、美国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联合开展的一项名为“全球疾病负担”（Global Burden of Diseases，缩写为GBD）的研究结果显示，1990年中国人口总自杀死亡率为30.30/10万（而世界各国平均自杀率仅为10.70/10万），女性自杀率为33.50/10万（而世界各国女性平均自杀率仅为7.10/10万）。1990年发生于全球的自杀死亡人数中，43.6%发生在中国（34.3万/78.6万），1990年全球女性自杀死亡人数中竟有55.8%发生在中国。[5]而中国卫生部的数据却认为1990年中国自杀死亡率为18.80/10万。
2009年、2011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公布的全球自杀率统计年报中，中国的自杀死亡率仍为1999年的数据：男性自杀死亡率为13.00/10万、女性自杀死亡率为14.80/10万。很显然，1999年以后，中国政府不再向世界卫生组织（WHO）提供中国的自杀死亡率数据了（见表3-9、表3-10）。
二 我国城乡生产年龄段人群死因统计
1998年，自杀是中国15～34岁年龄组第一位的死亡原因、35～44岁年龄组第四位的死亡原因（见表3-4）。
2009年，自杀是我国15～24岁、25～34岁人群第四位的死亡原因，是35～44岁人群第五位的死亡原因（见表3-5）。
1.统计方法
表3-3、表3-4、表3-5和表3-6的统计方法如下。
表3-3 2003～2009年中国各年龄段城乡居民的自杀死亡率
续表
表3-4 1998年中国农村、城市男女生产年龄组最主要的死因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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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5 2009年中国农村、城市男女生产年龄组最主要的死因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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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6 2009年中国农村、城市男女生产年龄组的自杀率与自杀人数
（1）各年龄段人口的数据统计方法。其一，城镇男性15～24岁年龄组人口数＝（城市总人口×城市15～19岁年龄组男性人口所占比例+城市总人口×城市20～24岁年龄组男性人口所占比例）+（镇总人口×镇15～19岁年龄组男性人口所占比例+镇总人口×镇20～24岁年龄组男性人口所占比例）；城镇女性相应年龄段人口的数据统计方法与城镇男性相同。其二，农村男（女）性各年龄段人口＝农村总人口×该年龄段农村男（女）性所占农村总人口的比例。其三，城镇、农村男性和女性各年龄组人口的统计方法为该年龄组的城市男+城市女+镇男+镇女+农村男+农村女。
人口统计时“城市”与“城镇”是合计在一起的，但是所对应的相应的死亡率，官方表述为“城市”（卫生部《中国卫生统计年鉴》没有单列“城镇”的相应死亡率，故笔者认为，卫生部统计时应该是将“城镇”的数据合计在“城市”里的）。
（2）各年龄组各种死因相对应的死亡率的统计。因为《中国卫生统计年鉴》对死亡率的统计是以5岁为一个年龄段的，所以在以10岁为组进行统计时采用了相加除以2的办法。如农村女性15～24岁年龄组中自杀的死亡率＝（农村女性15～19岁年龄组中自杀的死亡率+农村女性20～24年龄组中自杀的死亡率）/2。此方法存在一定的误差，但误差应该极小。
（3）图表中的交通事故死亡含机动车辆交通事故和机动车以外的运输事故两项。
（4）各年龄段的自杀人数（总人群、农村、城市、全部女性、全部男性、农村女性、农村男性、城市女性、城市男性）的计算方法为：该年龄段相应的人口数×自杀率（其中，农村女性、农村男性、城市女性、城市男性四项由于在表3-5中有直接的数据支撑可以直接算出，从而可以先得出以下几项：农村自杀人数、城市自杀人数、男性自杀人数、女性自杀人数。这些数据得出之后，再根据相应的人口数，计算出该年龄段农村的自杀率、城市的自杀率、男性的自杀率和女性的自杀率）。这种方法尽管是一种逆向思维的计算方法——先得出自杀人数，再计算自杀率（官方是先给出自杀率，却没有给出自杀人数），但这种解决方案的前提——自杀人数和人口数是不变的，所以应该是相对准确的。
2.讨论
与1998年相比，2009年三个年龄组死亡原因的排序态势有所变化，自杀已不再是中国15～34岁年龄组第一位的死亡原因、35～44岁年龄组第四位的死亡原因。但是从统计的结果可以看出，在各年龄组中，自杀依然是位居前列的一项死亡原因。其中，农村女性的死亡原因中，自杀更是排在15～24岁年龄组的第三位、25～34岁年龄组和35～44岁年龄组的第四位。
2009年，中国农村、城市不同人群的自杀率与自杀人数见表3-6。分析表3-6可知：
其一，在15～44岁整个生产年龄段的人群中，农村自杀率是城市自杀率的1.6倍，农村自杀人数是城市自杀人数的1.7倍。
其二，女性自杀人数占46.46%，男性自杀人数占53.54%。女性自杀率低于男性自杀率。这与1998年的情况有了较大的区别。不过，相当多的学者和实务工作者在接触了大量的自杀案例之后，对此变化提出质疑（在将各种零星案例进行汇总或是将一些学者能够掌握的具体到各地区、各行业的自杀统计数据进行汇总后，均发现“女性自杀率高于男性”的现状并没有明显改变）。当然，这一现象也可能与我国近年来男女性别比失调的扩大有一定关联。
其三，35～44岁年龄组人群的自杀人数是15～24岁、25～34岁年龄组的总和的1.2倍。不言而喻，这一年龄段的人群仍然是当前自杀的高危人群。
根据我国卫生部的统计结果，近年来，我国各年龄段人群的自杀率普遍下降，且幅度较大，这是近年来我国官方对自杀问题重视的结果，也是我国学界在自杀问题的理论研究和防治实践方面的成果体现。
2011年5月14日，在浙江杭州召开的全国第九届危机干预暨自杀预防学术年会上，中南大学湘雅公共卫生学院院长肖水源教授指出：“我们初步估计，中国自杀率的快速下降，特别是农村自杀率的明显下降，与我们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精神卫生事业的发展和政府对防范自杀所做的努力，以及人群文化水平的提高等很多的因素有着密切的关系。”[6]
但是，随着中国社会转型在各个领域的不断深入，以及由此带来的各种社会问题的不断凸显，自杀问题的理论研究和防治工作也将是一项庞大的、长期的社会系统工程。同时，随着中国老龄化社会的到来，老年人的自杀问题也将成为自杀问题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向。“自杀绝对数世界第一”的现状依然是中国社会长期挥之不去的阴霾。
三 我国大陆地区自杀特点概述
我国大陆地区的自杀呈现一些有别于他国的基本特点：
其一，青少年和老年自杀率高；
其二，女性高于男性；
其三，农村高于城市；
其四，低龄化和高龄化问题较突出；
其五，自杀成功率较高；
其六，自杀手段以服毒、自缢为主；
其七，群发自杀现象较为突出。
四 我国香港地区的自杀率
我国香港地区的自杀率不如内地高，但近年来自杀率也有上升趋势。据香港撒玛利亚防止自杀会统计，1989～1993年香港平均自杀死亡率为11.60/10万，10～24岁青少年为4.90/10万。[7]2000年香港自杀死亡率为13.50/10万，创10年来最高纪录。香港大学社会科学院2001年9月21日公布的一项研究显示，2001年香港自杀死亡率为16.00/10万。[8]自杀排在香港居民死因的第七位，其中自杀率最高的年龄段为40～49岁中年段和60岁以上老年段。2004年香港自杀死亡率为15.30/10万。[9]根据香港大学香港赛马会防止自杀研究中心的统计，2005～2009年，香港地区的自杀率相关数据如图3-1和表3-7、表3-8所示。
图3-1 2005～2009年香港按性别分布的自杀率
资料来源：http：//csrp.hku.hk/WEB/gb/statistics.asp，查询日期：2011年3月21日。
表3-7 2005～2009年香港按性别分布的自杀率
表3-8 2005～2009年香港按年龄分布的自杀率
近年来，受亚洲金融风暴和世界性经济低迷的影响，香港经济持续不景气，失业率高企，许多港人无法释怀。香港死因裁判法庭1999～2000年报告显示，有60%的自杀死亡者跟经济问题有关。[10]经济不景气间接冲击到香港居民的家庭和人际关系。
香港大学赛马会防止自杀研究中心总监叶兆辉认为，香港人口结构的变化也影响了香港的自杀率。香港特区政府统计处人口数据显示出如下问题：一是人口老龄化，60岁以上人口占14%，预计2020年将剧增至28%。老年人自杀问题变得突出起来，老年人自杀率已达27.0/10万。二是离婚率上升，单身独居现象普遍，50岁以上年龄段独身者达5%，离婚率在近20年增加逾5倍，由20世纪80年代的2000人增加至2001年的13000多人。1991～2001年，单亲人数平均每年增加5.4%，现有单亲母亲45000人、单亲父亲13000人、单亲儿童约8万人。婚姻被认为是防止自杀的重要因素，单亲、离婚者自杀率比维持良好婚姻状况者高2～3倍。另外，内地与香港居民结婚带来的问题日趋明显，内地出生的子女移民香港后对当地的生活不适应，产生了一批边缘青少年。三是香港生育率不断下降，总生育率由20世纪80年代初的1.93‰下降至2001年的0.927‰，远低于2.1‰的“更替水平”（replacement level），属全球最低之一。生育率的下降，不育妇女的增多，一方面使婚姻缺乏凝聚力，另一方面也对女性自杀率的增高产生影响。
五 我国台湾地区的自杀率
我国台湾地区的自杀率相对大陆而言较低。2001年，据台湾“消防署”与“卫生署”统计，自杀已连续3年被列为台湾十大死因的前3位。[11]1997年自杀死亡人数为2172人，1998年为2177人，1999年为2281人，2000年为2360人，2001年为2781人，2004年突破4000人（见图3-2）。[12]1993年，台湾自杀死亡率为6.20/10万。1998年，台湾自杀死亡率为7.60/10万，其中男性为8.50/10万，女性为5.60/10万；15～24岁青少年自杀死亡率为3.90/10万，其中男性为5.10/10万，女性为2.70/10万。是年，65岁以上老年人自杀死亡率最高，为25.60/10万，其中男性为31.60/10万，女性为18.30/10万。[13]1999年台湾自杀死亡率增至12.45/10万，2004年增至15.31/10万，2005年达18.80/10万，自杀率呈快速递增之势。[14]1984～2005年，台湾的自杀死亡率、自杀死亡人数呈现先缓降后基本持平再迅速攀升的趋势。[15]到2010年，台湾的自杀死亡率为13.60/10万。[16]
图3-2 1997～2004年台湾自杀死亡人数
台湾地区自杀的男女性别比例依循男高女低惯例，与中国大陆迥然相异。2001年，台湾自杀死亡的男女各占68.4%与31.6%，男性自杀死亡人数比上一年增加15.6%，女性自杀死亡人数比上一年增加6.5%。不论自杀死亡人数还是自杀年增长率，男性均为女性的2倍以上。
在自杀年龄段上，2001年，台湾24岁以下青少年自杀死亡人数占自杀总人数的6.8%，明显比大陆低。25～44岁青壮年占36.1%，45岁以上中老年占57.2%。可见，台湾地区的自杀率依循惯例与年龄成正比。自杀死亡人数，24岁以下青少年比上一年增加14.6%，25～44岁青壮年增加10.7%，45～64岁中老年增加17.6%，65岁及以上老年增加9.1%。[17]
2000～2002年，台湾各县市自杀率由高及低依次是：南投县、基隆市、花莲县、台东县、台南县、云林县、苗栗县、屏东县、嘉义县、高雄县、宜兰县、新竹县、台南市、高雄市、彰化县、桃园县、新竹市、嘉义市、台北市、台中县、澎湖县、台北县、台中市。[18]
台湾“卫生署”对自杀背景进行分析后发现，自杀死亡者中，男性58%没有工作，女性50%是家庭主妇、15%无业。显然，经济持续不景气、失业率高以及1999年台湾“9·21”大地震后形成的灾民自杀风潮是近年台湾自杀率增高的重要原因。[19]
六 日本、韩国的自杀率
当今日本，平均寿命居世界之首。据日本厚生劳动省公布的《2003年简易生命年表》资料，2003年日本女性的平均寿命为85.33岁，男性为78.33岁。但同时日本也是名副其实的“自杀大国”。
日本是世界上自杀率最高的国家之一。2002年8月24日～29日在日本横滨举行的第12届世界精神医学会（WPA）大会上，专家们认为日本25.0/10万以上的自杀率已居世界第一。[20]
除战争时期外，日本死于自己之手的人数远远超过死于他人之手的人数。1946年，日本的自杀率竟比太平洋战争时期的平均自杀率上升了2～3倍。1955年自杀死亡率为25.0/10万，1967年为24.0/10万，1974年为17.5/10万，1984年为20.4/10万，1985年为19.0/10万，1986年为21.0/10万，1987年为20.0/10万，1988年为19.31/10万，除偶有波动外基本呈上升之势。[21]自杀死亡人数1970年为15728人，1975年为19975人，1977年为20256人，1979年为20823人，1981年为20096人，1982年为20668人，1983年为24985人，[22]1984年为24596人，1985年为23599人，1986年为25667人，[23]1987年为23831人，1988年为22795人，1989年为21125人，1991年为21084人，1995年为22445人，1997年为23494人，1998年为31755人，1999年为33048人，2000年为31957人，[24]2001年为31042人（24.4/10万），2002年为32143人（25.2/10万），2003年为34427人（27.0/10万），[25]2004年为32325人（25.3/10万），2005年为32552人（25.5/10万），2006年为32155人（25.2/10万），2007年为33093人（25.9/10万），2008年为32249人（25.3/10万），2009年为32845人（25.8/10万），2010年为31690人（24.9/10万），[26]2011年为30513人（23.8/10万），[27]连续14年突破年30000人大关（见图3-3）。
图3-3 1998～2011年日本自杀死亡人数
日本老年人自杀率也很高。考察1993～2003年日本警察厅自杀统计资料，就自杀的绝对人数而言，60岁及以上老年人最多，其次为50～59岁年龄段。
日本警察厅统计的数据显示，1998年剧增的自杀者多为无业者、被雇佣者及自主经营者，年龄多为30～60岁，其中50岁左右的最多。他们主要的自杀动机依次是健康问题（48%）、经济生活问题（22%）、家庭问题（13%）、工作问题（8%）等。[28]
日本大学生1978～1981年的自杀率为14.30/10万，略低于同龄青年（18.60/10万），但名牌大学的学生自杀率却很高（东京大学为49.00/10万，京都大学为88.00/10万，立教大学为33.30/10万）。[29]
日本厚生劳动省心理健康小组组长松本吉行说：“我们通常将自杀原因归为‘健康问题’或‘经济问题’，而实际上我们并不清楚原因是什么。”日本政府曾经决定在2000年拨出3亿日元专款调查日本自杀率居高不下的原因。[30]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的自杀率出现过三次高峰：50年代中期、80年代中期、90年代末期。至2001年，日本的自杀死亡率略有下降，死亡人数为31042人。[31]日本的自杀率存在明显的地域差异。各都道府县的自杀率高低虽然在不同年份有一定波动，但总的来说呈现相对稳定的趋势。在1986～2001年的16年间，除1994年和1995年外，秋田县的自杀率一直高居全国之首。2001年秋田县自杀率高达36.9/10万。[32]
日本的自杀率与中国相比，相似之处有：自杀率总体呈上升趋势；自杀率呈现青少年与老年两个高峰；自杀为15～34岁人群第一位的死亡原因。
不同之处有：就自杀者的性别比例而言，中国是女高男低，男性自杀率大大低于女性；就城乡差别而言，中国是乡村大大高于城镇，90%以上的自杀案发生在乡村，而日本是城镇大大高于乡村；就职业群体而言，日本采掘业工人自杀率最高，1990年自杀率高达130/10万，此外，城市无业者自杀率高达138/10万[33]，中国是农民最高；在自杀手段、年龄段分布、社会原因等方面，两国也有明显差异。
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爆发后，韩国的自杀率剧增，现在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中自杀率最高的国家。韩国统计厅的统计资料显示：自杀已经成为韩国人的第四大死亡原因。2007年平均每天都有33.4人自杀死亡。2008年共有12858人自杀死亡，比1998年（8622人）增加49%之多，平均每天有35人自杀死亡。[34]韩联社援引相关调查报告报道，2009年，韩国人自杀死亡率为31.0/10万。按韩联社说法，韩国人自杀率上升趋势已延续一段时间。2005年自杀率为26.1/10万，2006年降至23.0/10万，但2007年又开始上升，2008年升至26.0/10万。[35]韩国的自杀率是美国的2.5倍，自杀率位居工业化国家之首。[36]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数据显示，韩国2009年的自杀率为男性39.9/10万、女性22.1/10万。
2008年10月2日，被称为“国家天后”的韩国明星崔真实在自家浴室中上吊自杀，终年40岁；2010年3月，崔真实的弟弟崔真英在家中用电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崔真实姐弟的自杀在韩国引发一股自杀高潮。崔真英死后一个月时间，韩国有1700多人步其后尘。美国《华盛顿邮报》2010年4月18日报道称，韩国自杀率已经成为全球最高。
20世纪60年代以后，韩国经济开始发展，自杀率却随之增长。1980～1982年，韩国自杀率曾位居世界第六位，比美国的12.5/10万（1978年）、日本的17.6/10万（1980年）还高。自杀的男性占70%，女性占30%，而且农村高于城市。[37]
有学者认为韩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自杀率高企的主要原因是：第一，韩国国民强烈的成就动机在现实的社会竞争中极易受挫；第二，社会凝聚力的弱化导致人际关系的疏离；第三，经济的高速发展导致贫富两极分化，带给人相对剥夺感。进入21世纪，韩国的自杀率有增无减。[38]
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统计，2005年，韩国平均自杀死亡率为24.70/10万，居世界前列。2007年这个数字降到21.50/10万，仍旧是经合组织（OECD）成员国平均自杀率（11.70/10万）的近2倍。[39]2010年，韩国平均自杀死亡率达31.20/10万（男性为41.40/10万，女性为21.0/10万），仅次于立陶宛（平均自杀死亡率为34.10/10万，男性为61.30/10万，女性为10.40/10万，2009年），排全球第二。[40]为此，媒体称韩国为“自杀大国”。自杀已成为继癌症、心脑血管疾病和心脏病之后韩国人第四大死亡原因。
韩国的自杀率曾经是后起工业化国家中最低的。但是，韩国在短时间内的高速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给韩国人带来了超负荷的压力。韩国人工作强度大、睡眠少，人均花在各种各样补习班上的钱比其他OECD成员国都要高。
2009年，韩国前总统卢武铉跳崖自杀，他在遗书中写道：“一直以来真是太困难了……”20岁的当红模特金多郁自杀前在个人博客上写道：“沮丧和超负荷工作让我疯狂，我得到的越多，感觉自己越孤独。”据统计，在韩国，农村老年人自杀增多，原因包括孤独、疾病以及贫困等；年轻人自杀的主要原因是受到网络教唆的影响。自杀是韩国二三十岁人群死亡的首要原因。[41]
汉城大学医学院精神病专家、韩国预防自杀协会主席河圭燮说：“这是韩国社会快速发展的阴暗面，我们不愿意因为沮丧而寻求帮助，我们担心被看作疯子。”韩国公众和媒体最关注的是名人、富人自杀事件及其引发的连锁反应。韩国政府的相关研究显示，自杀可以促发“复制”行为。崔真实的自杀死亡导致韩国自杀率暴增70%。[42]
韩国政府以“到2013年，将自杀率降至每年20/10万以下！”为目标，制定了国家预防自杀的综合对策。[43]
七 世界各国自杀率排行榜
2009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公布了最新的世界自杀排行榜。世界卫生组织（WHO）公布的数据虽是2009年的，但是各国数据上报的年份不一样，最新数据是2007年的。有的国家并没有新的统计或者没有上报近几年的数据（如中国仍是沿用1999年的数据），甚至个别国家还在沿用1979年的数据（如约旦），世界卫生组织（WHO）只能按照现有的数据排序。虽然该统计数据新旧不齐，但仍是迄今为止世界各国自杀率最新、最权威的统计。
综合表3-9、表3-10数据，我们不难发现，立陶宛自杀率排名世界第一，该国男性自杀率为53.90/10万，女性自杀率为9.80/10万（2007年）。[44]排名第二的是俄罗斯，男性自杀率也是53.90/10万，女性自杀率是9.50/10万（2006年）。紧随其后的是哈萨克斯坦（2007年男性自杀率为46.20/10万，女性自杀率为9.00/10万）、匈牙利（2005年男性自杀率为42.30/10万，女性自杀率为11.20/10万）、乌克兰（2005年男性自杀率为40.90/10万，女性自杀率为7.00/10万）。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的自杀率也位居前列。由此可见，前苏联、东欧国家的自杀率名列前茅。
此外，从表3-9可见，斯里兰卡男性自杀率为44.60/10万，女性自杀率为16.80/10万（1991年）；日本男性自杀率为35.80/10万，女性自杀率为13.70/10万（2007年）；圭亚那男性自杀率为33.80/10万，女性自杀率为11.60/10万（2005年）。另据统计，韩国男性自杀率为41.40/10万，女性为21.00/10万（2010年）。[45]
表3-9 2009年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各国自杀率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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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10 2011年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各国自杀率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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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图3-4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当前世界范围内自杀率的高低分布状况。东亚、东欧、环波罗的海周边国家的自杀率要明显高于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
图3-4 2009年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各国自杀率分布状况
资料来源：WHO官方网站，http：//www.who.int/mental_health/prevention/suicide/suicideprevent/en/，查询日期：2011年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