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非·渠水三

怀聆告别鲤鱼群，带领着一众灵鱼继续西行北上。

正值夏季，天气炎热起来，水也是热的，不时有灵鱼从河底冒出个头，向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族长，看这天应该是要暴雨了吧。”怀聆身边的一只灵鱼说道。“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还没等怀聆想好怎么决定，天空中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刚开始还好，雨点不大，可天空中乌云仿佛受到了召集般，全都聚拢过来，霎时，天昏地暗。

“大家快靠着岸边，尽量让自己往下沉。”怀聆连忙向着族人说道。

雨下的越来越大，颇有倾盆之势，河底的水流也愈发的汹涌。

“大家都聚拢起来，围过来，我们一定可以挺过去，我们一定能去到渠水。”灵鱼族互相依靠在一起。

有许多的灵鱼被极速的水流冲到了下游，但更多的是一起携手共进的灵鱼。

随着水流湍急，不时也会有各种鱼群其他鱼族的尸体被冲下来，偶尔也会有几个人类的尸体。

不过他们不怕，他们报团取暖，静静等待这场暴风雨的停歇。

世界回归安静，原本有百余条灵鱼，如今已不过百。这是大家都要面对的，飞升的路上，总会有牺牲，只要能得道，什么都不能畏惧。

他们在原地休整了片刻，拜别了被流水冲走的族人，继续踏上征途。

纵使艰险千万，哪怕山刀火海。

……

穆亭亭已昏睡了三日有余，这几天穆展愁的两鬓已显出了斑白，他不停地询问大夫，为什么亭亭还不醒，就算知道她没有性命危险，可看到终日沉睡不醒的女孩，心中难免焦急。

这一日，穆展照例端着刚熬好的药，想着等凉会儿再喂亭亭喝，亭亭这几日药都喝不下去，穆展只能掰开女儿的嘴，又不敢力气太重，真是愁煞他，不过为了女儿，他什么都可以做。

把要端进屋，习惯性的看一眼床榻上的女儿，却惊喜地看到女儿睁开了眼。

“亭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穆展放下药碗，快步地走到女儿床榻旁。

“阿爹？”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很是虚弱。

“在，在，阿爹在这儿呢，亭亭想吃什么？阿爹给你做。”穆展激动的抓起女儿的手，像是怕抓不住什么般紧紧抓着穆亭亭的小手。却又想起什么，放开抓着女儿的手去桌边倒了杯茶。

却又被穆亭亭抓住，“阿爹，天好黑啊，咱们可以点一支蜡烛吗？”穆亭亭的声音还是略带沙哑，但要比先前好多了。

穆展看着大中午艳阳高照的天，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这才仔细端详起穆亭亭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很大，但已经像没有生气一般，恍如一摊死水。

他稳了稳心神，才慢慢说道，“亭亭，现在太晚了，点蜡烛伤眼睛，阿爹给你喂完药，你就乖乖睡觉，好不好？”

穆亭亭歪了歪头，难道家里已经没有蜡烛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黑，阿爹还能把药喂自己喝，只不过就是有些抖，看来阿爹也看不清啊。

药？“阿爹，我在吃什么药啊？这个好苦啊！”穆亭亭吐吐舌头，不想再继续喝了。

“亭亭头上还疼吗？是那些人推你的吧，你放心，阿爹一定给你讨回公道。”穆展盯着穆亭亭，语气极其温柔，若是不看他盛怒的眼神的话。

这么一说，发现头上还缠着纱布，还真有点疼，哦，对，好像之前确实有人将她推倒在地上，“阿爹，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都好了吗？”她笑笑，不过这么黑的天阿爹可能也看不见。

“好，都听亭亭的，亭亭先睡，阿爹也睡觉去了。”

走出屋子，穆展飞快地奔向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