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罢工

Newt也朝着自家工厂赶去。还没到门口就被猛地拉到一条小巷子里。是抢劫还是仇家？动作快过思考，Newt立刻给了那个人的小腹一记重拳。迅雷之势，山洪之力，保证能让对方疼的满地打滚。

“奥——Newt你下手可真重。”Thomas捂着肚子，难受的趴在地上。看不出来，Newt瘦瘦的身躯竟然还蕴含着这么大的力量。

Newt立刻道歉，将他扶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别人。你怎么在这里？你下课了不回家吗？”

揉过肚子的Thomas在Newt的帮助下终于能直起身，“这条路走不通了，工人们已经开始罢工了。他们停工之后，集体堵在进入工厂的路上。”

Newt半信半疑。他探出头去，远远看见乌泱泱一片的工人们堵在马路中央，将工厂主的车团团围住，齐声高喊着“涨薪，涨薪。”和之前的罢工不同，这一次工人们虽然也是围住工厂主，但明显有组织有纪律了许多。站在罢工大队最前面的几个人似乎是领导者，他们有条不理的组织着罢工运动，带着工人们喊口号，有序的拦住工厂主们的马车。整个过程有序安静，Newt就突然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群工人了。

“你是不是觉得突然不了解他们了？”Thomas捂着肚子，和Newt并肩，“是不是和你们聊天的时候说的那群无知的工人完全不一样？”

Newt点点头，“这就是你一个礼拜家访的收获吗？”

“你也知道了？”

“你的家访的那些事已经像德文特的风一样飘过整座城市了。这座城里没有人不知道你的糗事了。”Newt一如既往的严肃，“这在上层看来并不是非常好的举动。”

Thomas立刻羞红了脸，“你也这么看？”

Newt摇摇头，避开了这个问题，“你觉得这次我应该怎么办？”

“我？你问我？”Thomas有些不可置信，这还是Newt第一次主动想听他的意见。因为太难了，他竟然一下子问了两遍相同的蠢问题。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他立刻回答Newt的问题：“我觉得你此刻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不过你工厂的情况比他们好。文森特并有支持他们的做法。他带头说服大家不要闹事。但是好些人虽然并没有在这边堵你的道路，但他们选择在工厂里和你上次请的爱尔兰人对峙呢。”

“你怎么不早说！”

Newt还没听完Thomas的话就冲到了Newt工厂门口，依然进不去。工人们包围了工厂。堵在工厂门口，不让人进去，不让人出来。Thomas冲过来，终于说出了他的下半句，“就算你现在回工厂，你也进不去。好吧，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

穿着总能很明确的区分出不同的人。Thomas和Newt这两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一群粗布麻衣的工人面前，就异常的显眼。罢工的工人立刻认出了他们两个。短暂的骚动和沉默后，工人们自动退到两边，让出了一条道路。Newt沿着这条路，带着不安，每一步都迈在自己的心上，砰砰作响。Thomas紧跟在后面。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群衣着朴素的爱尔兰工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样貌精神，他们都和德文特的人并无区别。而现在，他们被孤零零的独立成一小团，异常显眼。

Newt气的发抖，起伏的胸腔里装满了怒火。他的下巴在抖动，“你们又在做什么？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工人！一样都是早8点晚8点，一周七天在工厂里吃棉花的的工人！一样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出来做工的工人！”

Newt的话被Spitze打断：“但是他们抢了我们的工作！抢了我们的工资！”紧接着，工人们纷纷空挥拳头抗议，“还我工作！还我工资！还我工作！还我工资！”

在Newt的印象里，这群庸夫的愤怒，不过就是摘下帽子扔到地上罢了。他从来不将工人的愤怒放在心上，他总是认为只要自己够强势，强势到面对一切变数都不动摇，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像他所制定的计划一样有序的完成。

然而，眼前这群工人的愤怒，如彗星袭月，如鹰击长空，沉重而有力。也许他们并没有自己想象力里的那样的愚蠢无知。他看向Spitze，想要看穿他的目的。

Thomas努力让场面安静下来。多年在南方当神父的经验让他了解到，很多矛盾都是因为双方的不理解，或者说是双方的拒绝沟通才产生的。“安静一下，我想你们这么多人每个人都说一句，没有人能听清楚你们要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反对的声音：“工厂们净会骗人，不谈！”

工人罢工带头者文森特并无任何形式的制止，默许了工人的反对。

Thomas着急的抹抹额头，微微颤抖的手透露了他的心慌。北方劳工矛盾出人意料的紧张，从没遇到这样场面的他也有点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像在南方一样游刃有余的解决所有问题。他向文森特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对方可以自己一点薄面，作为老牌员工出面调停一下。

然而，文森特并没有回应。Spitze早就将他排除在外了，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带着不闹事的工人们安静地带到另一边。如果不是Spitze派人把着门，他们甚至想借此偷偷溜回家。

就在Thomas焦急的时候，Newt站出来，挡在他面前。“德文特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严肃刻板，一向言出必行。就明天，在这座工厂里，你们派出你们的代表，我们坐下来谈谈。”

场面再一次沉默。所有的工人都知道Newt说的没错。所有的工厂主里面，只有Newt是说一不二的，最为严苛自律，或许他说的话应该能考虑一下。工人们纷纷看向Spitze，想看看他的意见。

还有一部分人看着文森特。文森特是工人中最德高望重的，他们更愿意相信文森特，而不是激进派的Spitze。

文森特想点头答应，但Spitze快人一步。他看着Newt，上前一步，“可以，就明天，上午9点，在这里，我们会提出我们的条件。”他深知，罢工并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他们罢工的目的只有一个——更好的待遇，在实现这个目标之前的一切，都是手段而已。这个手段，甚至能让自己获得更好的地位。

Newt淡淡的说：“一言为定。”

他的内心松了口气：很好，只要愿意聊一聊，就还有解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