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断尾之争

庄少卿见她爽快应诺，自是迫不及待。

“泉水改日再赏，我们即刻登门拜访。“

春分当然不介意更改行程。带庄少卿闲逛十里桃林，无非也是希望他不要闷得发慌，想陪他散散心，有点事可为。

但她和芍雏不熟。

四海八荒甚大的地方，寻她一介无名小仙，岂是说找就能找到。

“嗯，“她支支吾吾。

“若是春分姑娘有所为难，不必勉强，权当少卿未曾提出。“

他作揖，聊表歉意。

“不是的，上神大人，春分不感为难，只是素来与芍雏姐姐，没有瓜葛，并不知她居于何处，“她生怕庄少卿误会，她还在意那日剜心之事，心里怨恨芍雏，赶忙解释道。

他勉强一笑，依然遮不住几分失望。

春分不忍心，看他这般。

突然灵机一动，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是北辰来晓云斋的时辰，故而含笑答曰：“上神大人，莫要失望，我阅历少，对九重天知道的不多，但是小鱼仙是仙界四殿下，肯定没有他不知道的人与事。”

染灰的眸子，像点燃的灯火，瞬间无比明亮，将他内心失望的阴影，驱散而去。

“你不要走开，且在原地等我，问好小鱼仙，我就带你去找芍雏姐姐。”

庄少卿一心想见芍雏。

他迷恋她，因禁术起，却未因一场闹剧而结束。

在莲华，等三人取聚灵囊时，他在乌泱书院学着静心打坐。晨起诵文，暮钟反思，苦心克制，还是以失败告终。

越是刻意要忘记，越是一遍遍在加深记忆。

“我随你同去。“

说罢，抬起脚步，紧跟在春分身后。

杏色柔和，虽不扎眼，在这晓云斋的曼妙风景映衬下，也融景于情，让人一眼认出。“小鱼仙！”她隔着几树桃花，迫不及待喊了出口。

定睛细看，才注意到一树如火桃花背后，站着黑衣兽纹的邬玄重。

二人似在攀谈，北辰依旧面若清风，水波不兴。而立于对面的他，却在努力遮掩心中不快。“邬玄重，”春分压低嗓音，唤了一声他的名姓。目光游移左右，始终不与他相接。

“寻我可是有事？”

北辰温润的声音，打破了如冰的尴尬。

她轻轻点头。

但他并不急着追问下去，微步向前。她瞧着北辰足上绣的桃枝、桃花，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是十里桃林的桃树，吸了日月精华，也羽化成仙，奔走自如。

他停下脚步，举手间透着苍柏孤冷之气，扑面朝春分而去。

北辰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通畅自然。他将春分云鬟上的黑羽轻轻拔起，取握于掌心。

回眸间，只觉邬玄重的脸色，愈发不悦。

“你的东西，”落音之际，仙灵已将掌心的黑羽送还给邬玄重。春分心一沉，不知所措。她摸向云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有时，她也搞不懂自己。

“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既想要小鱼仙，也不舍得离开邬玄重？“夜深人静的午夜，她曾仰望星空，反复问着自己。

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北辰的双瞳，犹如寒冬飘雪，透出的冷峻，想要将魔界太子直接冻住。

“你的还给你，不是你的也该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