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所小学的面貌

对我而言，仅仅在大学看文献、听课、访谈、参与各种校园活动是远远不够的，我的另一任务是去中小学实地观课。虽然美国人开放课堂有严格的限制，但是，我所在的科特兰分校的教育学院和其他学院的教授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先介绍在H小学的听课情况。H镇是科特兰县的一个地名，一般而言，美国的乡村比城市富足，贫穷的、需要社会公共资源的人才住城里。H镇是美丽、富裕的乡村，学区好，房产税高。我是单独一人去H小学听课的。

走进大楼，有一个温馨的大房间，一位白人大妈问我前来这里有何贵干，我说是来听课的，事先已联系好了，然后，我把联系人麦凯拉(Mekellar)的名字告诉她。她于是给麦凯拉打电话。趁着等待空隙，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功能相当于中国的门卫传达室。

欢迎墙（如图1-9所示）很有意思。右上方写着“杜绝校园霸凌”(No Bully Zone ），当时我很吃惊，难道校园霸凌很严重，才有这样的宣传语？就像很多地方有“不许吸烟”，因为吸烟的人多，且危害大。事后，我看到美国和英国校园霸凌的一些报道，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全球问题。只要有动物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弱肉强食。这张纸的下方是接种流感的宣传标语。在美国，每年一到十一月，大人小孩都开始免费接种流感疫苗，无论在大学还是中小学的宣传栏，都贴着花花绿绿的纸条，告诉师生流感的危害以及接种的地点。

墙上还有一张图，“良好品质数一数”(Character Counts ），把好品质的培养细化到每一个月，从七月开始到来年六月结束。具体如下：七月是公民意识(Citizenship ），八月是友爱(Friendship ），九月是爱国主义(Patriotism ），十月是责任(Responsibility ），十一月是尊重(Respect ），十二月是慷慨(Generosity ），一月是正直(Integrity ），二月是诚实(Honesty ），三月是毅力(Perseverance ），四月是接纳(Acceptance ），五月是勇气(Courage ），六月是自控(Self Control)。我去的时候是十二月，旁边写着：“本月是慷慨月”，并对慷慨进行了解释，“慷慨就是乐意分享的好品质”。下面还有H小学宣言：“要善良、公正，遵守学校各项规章制度，管好自己的财物，每天做最好的自己，对别人表示最大程度的尊重。”

就在我研究这面墙的时候，年轻、瘦高的麦凯拉出来了，她带我穿过安静的长廊，又拐了两个弯，才到了三年级教室。这是上课时间，学生都在听讲。麦凯拉提前告诉我，每个班有三个老师。一位是主讲教师(Main Teacher ），任务是给全班上课。一位是特殊教师(Special Teacher ），任务是帮助智障学生。上海的重度智障孩子集中到启智学校学习，轻度的随班就读，但在美国，智障学生全部分散在各个教室。还有一位是助教(Assistant Teacher ），任务是帮助学困生。学困生智力没有问题，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成绩比较差，需要老师帮助。麦凯拉是助教，高中毕业，其他两位老师都是纽约州立大学科特兰分校教育学院的毕业生，拥有纽约州教师资格证。

我进教室时，主讲教师正在上课，两组学生全神贯注地在听讲，每一组六个学生。特殊教师在左边的角落里，她身边坐了一个男孩，从长相可看出是特殊学生。她向我笑笑，继续听主讲教师上课。这个教室很大，共有十三位学生，三位老师。这个班没有亚裔学生（后来得知,H小学共有三位亚裔）。教室后排是书橱，放了各种文学、历史、地理类书籍。教室的右边有洗手池和微波炉，左边是一排柜子，每个学生对应一格，用来放衣服、书包等。

主讲教师用一张一张PPT展示上课内容。麦凯拉拿了一本书给我，这是他们班选择的教学材料。每个班的老师自主选择教学材料。

我看到封面（如图1-10所示）上写着“拼写连接”(Spelling Connections ），分为拼写与思考、拼写与自然拼读、拼写与阅读、拼写与写作、拼写与技术五个部分。原来拼写里有这么多门道！与美国小学的细致相比，中国的英语教学还是粗糙的，虽然我们是外语教学，但我们可以从美国借鉴一些有益的思想。

主讲教师在屏幕上展示了十几张练习用的幻灯片，题型包括改错、把单词按照正确的顺序重新安排、同音词训练、短文填词等，学生一一举手发言。老师把当天需要掌握的单词打印在纸上发给学生，共有30个基础词和5个难词，后者称为挑战词汇(Challenge Words)。如果学生用对难词，会得到星星奖励。

接着是拼写与写作时间，老师在屏幕上打出题目：写一篇记叙文，具体内容是“你做了什么，使世界成为更好的居住地？说说你曾经帮助别人的经历，包括你如何遇上这件事，以及你是怎么做的。用尽可能多的单词写下你为什么对别人是有益的。(What have you done to make the world kinder or better place to live?Tell about something you have done that helped someone.Include how you got the chance to help and what you did.Write how you were helpful to the person.Use as many spelling words as you can.）”老师还要求学生写完草稿后，对拼写、语法、大小写、标点符号都要认真校对。如果有需要，自己查阅拼写字典(Spelling Dictionary)。然后，小学生们就各自安静地动笔了。如有学生想问问题，先举手，得到老师同意后才讲话。在那一刻，我恍惚在上海的课堂。事实上，除了人种不一样，班级人数少，老师多了两个，其他状况跟上海的小学非常相似。

学生写完作文，老师立即收上去批阅。此时是学生的阅读时光，他们大多数离开座位，有八个孩子坐到屏幕下方的墙边，有三个坐到书柜边，有两个在桌边没有离开，特殊学生一直坐在特殊教师身边，以便随时得到指导。

学生阅读的是玛丽·波·奥斯本(Mary Pope Osborne)的《神奇树屋》(Magic Tree House)系列中的《烛光嘉年华》(Carnival at Candlelight)、《可怕的沙尘暴》(Season of the Sandstorms)和《智斗眼镜蛇》(A Crazy Day with Cobras)。学生并不是随便翻阅，老师会先把阅读作业单发给学生。其中一个作业单的内容是这样的。

·仔细看《神奇树屋》封面图画中的细节，你注意到什么？你对书中内容有什么期待？

·作者在《致读者》这封信中有没有说写作缘由？如果有，是什么？

·从目录看，本书共有多少章？思考每一章的标题，你对哪一章最好奇？你预测书中会发生什么故事？

·《序》前的题记是什么意思？作者为什么要引用它作为题记？

·《序》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神奇树屋》系列书用同一个序言？

这个给三年级学生的读书前的作业单震撼了我，它在指导学生如何读一本书，是学习方法的培养。重视了封面、目录、题记、序言，就能高屋建瓴地领略作者和全书的意图，通过预测还能培养学生的想象力和创新能力。

读完书后的作业也积极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以《可怕的沙尘暴》第一章为例。

作业A:复述故事，本章最重要的部分是什么？

·故事发生在哪里？

·哪些人物最重要？

·故事中有哪些最重要的事件？

作业B:以小组讨论的形式，对关键的单词和短语画线，并解释意思。

·摘录单词和短语。

·解释单词和短语。

·它们对我们理解文章有什么帮助？

在小组讨论结束后，学生要填写一份阅读课讨论清单(Book Discussion Checklist)（如表1-4所示）。

除了课堂阅读，学校还要求家庭阅读。这一天正好是星期一，我看到麦凯拉收集了学生交来的家庭每周阅读表（如表1-5所示），目的是督促每一个家庭的阅读并检查其完成情况。

注：

·每周五天中，学生应该每天阅读15—20分钟。

·父母必须每天签名。

·每周一发记录表，下周一收回。一周时间指星期一至星期日。

·没有交记录表的学生需要停课补阅读作业。

这节语文课上了一个半小时，容量非常大。

接着是课间休息10分钟，下节课是数学课。麦凯拉告诉我，数学课是考试，没有新课。她把试卷给我看，我发现卷子上是乘法、除法、小数、分数，在试卷的左下角还列出了《小学课程标准》(Common Core)要求掌握的数学知识点。我问麦凯拉，我能不能听其他班级的课，她说：“如果没有事先预约并得到老师同意，就不能听课。”她还说：“今天是星期一，各班基本都有考试，因为学校规定每周一次语文和数学测验。”我问单词要默写吗？她说需要，每天都有单词检测，让学生不断巩固，以防遗忘。

H小学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它的严谨和考试理念与中国相似，但在实际教学中，它又有美式教育的纲举目张和注重逻辑的特点。

C小学是伊萨卡城市学区的一所小学，它是淑芳牵线建立的科特兰分校的师范生实习基地。这里有举世闻名的康奈尔大学，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学教授、硕士和博士的小孩子基本上都在这里上学，因此,C小学的开放度、国际化程度远远高于H小学。

我和淑芳跟布拉德校长预约了拜访时间。从淑芳家到C小学只要十几分钟，我们一路绿灯，早早就到了学校。但是，没有到预约时间是不能进去的。美国的学校工作人员按照事先计划的每一个时间节点在工作。我到过康奈尔大学很多次，徒步沿卡尤佳湖走过二十多千米。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了这所峡谷之上、树林之中的湖边小学，但走进校园去观察它还是第一次。图1-11为五月的C小学教室外面的景象。

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门，我看到大厅的墙上贴着一张橘黄色的纸，上面写着校讯。

Pledge For Success

I pledge to be the very best ME that I can be.

I will respect myself and others .

I will use self-control and be safe at all times.

I will take responsibility for my own actions.

I will work hard to learn as much as I can.

I will do my part so everyone can learn.

I will succeed.

成功诺言

我将尽我所能成为最好的我，

我会尊重自己和他人，

任何时候我会自控并确保安全，

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会尽我所能努力学习，

我会尽我的本分让每个人都能学习，

我会成功。

这首以“我”为主体的对成功的诺言(Pledge For Success)简明扼要地列出了成功的要素——尊重、自控、安全、责任、学习。由此也可以推断,C小学希望培养具备这些素质的成功的学生。

在这张纸的下面，有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写着星期一至星期四下午2:00-3:10种类繁多、内容丰富的课外活动项目，包括篮球、网球、瑜伽、油画、素描、雕刻、爵士舞、嘻哈舞、跳舞、有趣的动物、春天的园艺、原始部落、神奇化学、数学积木，等等。

终于到了与校长约定的时间，秘书通知淑芳，说我们可以进去了。我们在秘书处登记，秘书给我们一人一张黄色粘纸条，上面写着“访客”(Visitor ），我把它贴在左手臂上。去校长办公室的长廊上有摆满了书的矮橱，还贴有宣传语（如图1-12所示）。比如玻璃上熊图案贴纸下面的一张彩色纸上写着：“加入家庭读书伙伴团体吧，因为书是我的超级王国！”

我们一走进布拉德校长办公室，他就很热情地问候我们。淑芳与他非常熟悉，因为每年她都带学生到这里来实习。她和她的学生教C小学的老师们如何把信息技术与学科整合，她的学生在这里上过不少英语课、数学课，小学里的老师们也给了淑芳的学生很多指点，如怎样分析学情，如何落实每一课时的知识点，如何出试卷，如何辅导后进生，如何与来自各个国家的家长打交道等。淑芳也在这里弥补了她没有在美国读过小学的不足，使得她有更多的小学学科经验去指导大学生。

布拉德校长很开朗，他问我来自哪里，到美国来的目的是什么，他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等。当我告诉他我希望能够多次观察课堂，近距离了解美国小学的时候，他爽快地说：“没问题！只要提前跟我或者老师预约，随时欢迎你来！”我真高兴，他的态度让我感受到伊萨卡的春天格外美丽。

布拉德校长还告诉我，他的儿子曾经在台湾教过三年英文，因此，他去过台湾，还有一些中国朋友。在C小学，有很多亚裔学生。这使我想起走在康奈尔大学的校园里，一路上会不断遇到亚裔模样的老师和学生。

我和布拉德校长又聊了上海的中小学情况，包括我们的课程设置、教学研究、考试情况、学生的社团活动、教师培训等。淑芳与布拉德校长聊了实习生和大学里的课程如何适应小学的需求。

淑芳在这里有很多老朋友，我也想看看课堂，于是我们先告别了布拉德校长。

在去教室的过道边，我们遇到了淑芳的朋友凯瑟琳老师，她正在给学生复印上课用的材料。复印机对面还有位年轻女孩，凯瑟琳介绍说这是从其他大学来的实习生。我在上海的学校里也负责实习生项目，于是，乘着淑芳与凯瑟琳聊天的空隙，我询问了该实习生一些情况。

“你到这里来实习是大学指定的还是你自己联系的？”

“大学有很多实习基地，我们不可以自己在外面找，但可以从不同的基地学校中选择。”

“你们要实习多长时间？”

“一般是16周左右,3~4个月。我的实习是1月23日至5月12日。”

“你在小学有固定的导师吗？”

“有！我们先在第一个学校某一个年级跟一个导师，时间是8周。然后，我们要换到另一所学校，新的年级，新的导师，又是8周。”

“导师教你们如何备课吗？”

“不教，因为我们在大学已经受过如何备课的专业训练。导师教我们如何提高上课的有效性和教学策略。”

“你给学生上过课吗？”

“上课是我们实习的工作之一。第一周我们看导师上课，第二周我们选一门课自己上课，第三周教两门课，直到我们能教小学里所有的科目，能一整天上课。”

“大学老师会去小学帮助你们吗？”

“我们每人都有一个大学导师，也就是说我们有两个导师，大学一个，小学一个。教授要来观察我们的课堂6次。每次听了课，要开会讨论，参加的人有小学导师和其他听课的人，然后反馈给我们，以进一步修改课堂方案。”

“大学导师和小学导师分别会向你提供哪些帮助？”

“在学习专业知识阶段，大学导师帮助更大；在解决具体教学问题上，小学导师帮助更大，因为我们每天和他们一起就具体的课堂内容进行学习和交流。”

淑芳与凯瑟琳、我与实习生分别聊了一会儿，我们就去了教室。

老师是个中年白人妇女，瘦高精干的样子，充满活力。她也是淑芳的朋友，曾一起带教过实习生。她特别擅长把信息技术与数学学科整合。我看到教室里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独立数学研究小组”（如图1-13所示）。

从这张牌子可以看到，在数学研究小组里，体现出的是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根据问题动态变化的思路，由此我们也能窥见C小学数学教学之一斑。

我比较了C小学和H小学的数学课程，发现两所学校的课程都是根据国家课程标准和纽约州大纲设置的，抓住核心知识点，以探究式为主，并且对计算能力也抓得很紧，加、减、乘、除、小数、分数都配有相应的练习题。回想中国的数学教学，过去我们对基础知识、基本技能的落实很到位，学生要做大量的练习以便达到熟能生巧的程度，但是现在，我们在保持自身优势的情况下，也把探究式学习、研究型学习引入课程。这是全球范围内大家互相学习、取长补短的一次课程变革，受益的是广大学生。

Y小学在纽约北部，也是科特兰分校学生的实习基地，是一所从幼儿园到高三的十三年一贯制学校。这里群山环绕，湖泊点缀，风景十分美丽迷人，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小镇居民民风淳朴、热情好客。该校校长年轻帅气、视野开阔。那天，教育系的老师们包括淑芳和我一起带学生去走访这所小学，我们不仅见到了校长，还见到了学区领导（相当于中国的教育局局长）。他们热情地介绍学校的方方面面。该校的教育理念是“负责·尊重·爱”，该校拥有自己的课程体系，其中最特别的课程是与周边环境相融合的划船、登山、地质勘探等，每班学生数不超过12人。

这所学校中有一门课程是美术与数学的融合，老师要求学生带各种自己喜欢的实物，了解不同的图形，并把它们画出来。孩子们都很专注，从事着自己喜欢的活动（如图1-14所示）。我问一个小孩：“贝壳是什么形状的？”他说扇形。我惊讶地问：“你竟然还知道扇形？”他说：“每个人都知道的。”

在四年级教室里，我看到老师对学生的写作要求（如图1-15所示）。

具体内容为：

一个好作者应该做到：

·写真实的经历；

·有细节支撑；

·围绕题目不偏题；

·展示写作的洞察力；

·运用新颖、有创见的思想；

·主题突出；

·把话题缩小到具体的事情；

·以有趣的方式拓展话题。

我之所以记录下这些写作要求，是因为我认为中国的初中生、高中生也可以以此要求为借鉴。在我们的日常教学中，如果也这样要求学生，经常训练，应该对我们的英文写作教学有帮助。

Y学校校长知道我来自中国，就与我谈了一些国际生招生事宜。该校是公立学校，在学区纳税居民同意的前提下，每年有很少的外国高中生学额，且学费低廉。我算了下，生活费和学费每年一共15万元人民币，真是物美价廉！我建议校长把招收国际生的条件、名额公布于学校网站，他接受了我的建议。现在，全世界的高中生都可以公平竞争那几个名额了！

K小学也是科特兰分校的学生实习基地之一，林琳博士的儿子在此读书。林琳一家带我去欣赏的音乐会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谓音乐会，实际上是本学区的中小学音乐课程的展示。学校里开设了很多种乐器的教学活动，学生只要想学都可以学，也可以参加演出。学生演出往往会展示出较高的水准。我看的这场音乐会小学组有五所小学参演，孩子们会穿着自己最美丽的衣服出场。初中组是七八年级，虽然只大两岁，模样明显成熟了许多。他们穿着白上衣，深色裙子或裤子，由于颜色一样，看起来很绅士淑女。高中组是九至十二年级，他们穿着全黑的服装，大部分个子很高，颇有专业团队的气势。整个音乐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我对音乐不十分在行，但从学生的专注、投入、享受的过程，我能发现这样的学校课程是成功的。

演出结束后主持人说：“下面开始抽奖了。”于是，前排靠近主持人的高中生站起来抽奖。似乎没有指定谁有资格抽奖，而是就近原则。接着，主持人报某位学生家庭获奖。我坐在前面第三排，转身看整个会场，发现座无虚席，也就是说，很多家庭都积极参与，即使自己的孩子没有上台表演，他们也乐于支持学区活动，欣赏其他同学。林琳告诉我，她们家被抽到过两次奖，奖金来源是门票所得。我想起我们进门的时候，有三位学生在门口卖票，票价有一元、二元和五元。当然，这是自愿行为，不强迫。林琳买了两张五元的票。林琳说，一般学生家长都会买的。被抽到奖的家庭可以获得今天音乐会门票的一半作为奖金。事实上，这个奖金是象征性的，该家庭并不会真正领走奖金，而是立即捐给学区当作音乐活动的经费，主持人会给该家庭一个捐赠证书。我认为这个做法很值得借鉴，一是票价小，二是自愿原则，三是支持了学校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