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后来，梁希上了初中，依旧很努力，虽然成绩不再是前几，但也还是说得过去的，尤其是第一次拿奖状的时候——
“奶奶，奶奶”，还没进门，梁希就很兴奋地喊着，手上拿的奖状也仿佛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要给自己最亲的人看。
推开门，奶奶没有出来，小院内空荡荡的，似乎是没有人的样子，里屋的门也是关着的，梁希以为奶奶不在家，可她轻轻抚手，里屋的门便开了。
“奶奶？”，她试探性地问道，没有回应。
再往里走去，她轻轻掀开帘子，便看到奶奶坐在椅子上失神。
觉察到孙女的到来，奶奶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但立刻又低下了头，想要掩盖脸上的伤迹。
但梁希还是看到了——那红肿的半边脸，还有眼眶周围一圈的深紫色。
她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间闪露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奶奶”，梁希心疼地走上前拉起奶奶的手，奶奶侧歪着头，不愿意让梁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带着一丝喃喃的哭腔。
“......就骑车子摔了一跤，没事，没事......”，奶奶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神情，语调与平常一般无二，若不是看到了奶奶脸上的伤痕，她也是不会怀疑奶奶有事的。
“不是”，梁希就像小孩子撒娇一样赌气道。
“怎么不是啊”，奶奶说话时有些底气不足，想要抬头看看孙女，只能半掩着，微微用笑容掩饰着。
“就是不是，你骑车子怎么就只把眼睛摔了，别处没有啊，脸上也没有破”，梁希话音有些急促，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
奶奶也知道瞒不住了，眼神间泛着丝丝点点的泪光，带着些闪烁、遮掩。
“谁打的？”，梁希低声问道，奶奶的伤一看就不是摔的，倒像是被打的。
“奶奶！”，见奶奶还是有些不愿意说，梁希也是暗暗地生气。
奶奶还是不愿意说。
她继续追问着：“......是我爸吗？”，她问的很小心，很不愿意面对这个答案。
可事实就是这样——
“你爸喝多了......希希，别怪你爸......”，奶奶没有正面回答，但已经证实了梁希内心的想法。
只简单的一句话，但梁希可以想到那个画面，就像小时候爸爸打妈妈一样，那段不可磨灭的记忆，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这一次，梁希真的觉得爸爸太过分了，可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去当着爸爸的面说出来，她还是选择了默默地忍受。
后来听奶奶说，那天小叔叔来了，打了爸爸好几拳。
他被打的趴在地上，没有还手。
再后来，爷爷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大早就去叫梁海，想问他要干什么，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可去了之后，梁海还在睡觉，怎么叫也叫不起来，爷爷更是气愤，当场就放下话了，要和梁海断绝父子关系。
这一切，梁希都看在眼里，这一次，她是发自内心地有些厌恶梁海了。
为什么他要打妈妈和奶奶？为什么他好吃懒做？为什么他惹得爷爷这样？
就像怀疑一个人一样，一旦我们心里有了那个想法，就再也抹不去了。梁希对于梁海厌恶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甚至当看到梁海的眼睛时，都透着几分陌生。这种厌恶也许是从爷爷要和爸爸断绝父子关系那一刻有的，也许更早，只是她不曾察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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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一转眼就到了，中考完之后就是等着出分，那段时间，梁希每天都搬个小板凳看着妈妈做饭，偶尔帮妈妈打打下手。她没有参加同学聚会，每天都还是按时起床，帮妈妈做做家务，辅导弟弟，平平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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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后，梁希还有些许的倦意，拖着身子走到餐桌前，静静地坐下，叫了声“爸，妈”，然后吃起了饭。
妈妈一边盛着饭一边问：“希希啊，今天是不是可以查分了？”
“嗯，对，今天中午就可以了”
“希希，你估分多少啊，老爸觉得以你的实力，考市重点肯定没问题”，说起女儿的成绩，梁海还是很自豪的，脸上也是止不住地笑意。
梁希一边夹菜，一边说：“我没估......哎呀，先吃饭，一会不就有了嘛，反正分都已经出来了，我再估，也没用啊”
一上午，梁希都盯着手机看，等着成绩公布，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中午
妈妈走进梁希的房间，轻声问道：“希希，怎么样了，分出来了吗？”
“没有。妈，再等会吧”
“那这样，咱们先吃饭，吃完了再查”，王雪觉得成绩固然重要，但还是女儿的身体更重要。
“妈，没事，你先去吧，我再等等”
“行吧，妈和你一起等”，终于，一点半左右，分数出来了。
“571”，梁希默念着分数，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特别高兴。
“妈，我问问肖宇和杨震，看他们考了多少分”，说着，梁希便在QQ上问起了他们——肖宇考了578，杨震考了589。
分数出来了，接着，就是报考高中了。
“你们想去哪上啊？”，梁希问道。
“b中学吧”，肖宇说道：“你呢？”，问杨震。
“我？够上哪个算哪个”，杨震摸着后脑勺笑道。
“我觉得还是b中学比较好，但是咱俩的分数有点悬”，梁希看着肖宇，肖宇也沉默了。
梁希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肖宇的了，他们家很和睦，爸妈也很好，梁希每次去都有一种想要留在那里的冲动，她很羡慕他。但其实说到底，梁希羡慕的应该还是每一个家庭和睦的人吧。
他学习成绩很好，但性格就是有一些的沉闷，女生当中和他说话最多的，应该就是梁希了。
但是梁希没有将这份喜欢说出来，她怕，她怕自己被拒绝，怕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怕她会输的很惨。
“一起去不就完了”，杨震提到。
就这样，梁希，肖宇，杨震三家一起，开车去了A市(拥有本省多所优质高中），三家先去了c中学，得知分数一定可以够得上实验班的水平后，三家又决定去一下b中学，没准，有希望呢，毕竟差着一个档次。
正应了那句话：“宁当凤尾，不当鸡头”，三家也是这么想的。
办公室内，三家人都在。
梁希妈妈上前问道招生老师：“那个，老师啊，我们的分数是571，您看......”
“老师，我们分数是567，是自费还是公费啊？”，也围在一旁的一个家长插上来问道。
招生老师看着刚刚问的那个家长，说：“您哪的？”
“d县的”
“嗯...公费”，那个家长一听，立刻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
梁希妈妈心中一喜，赶紧问：“那我们是不是也是公费呀，老师？”
招生老师问：“你们是哪儿的？”
“我们是e县的”
“e县的”，嘴里念着，然后扫了一眼分数表。
“你们是自费”，招生老师继续看着电脑屏幕，没抬头的回答道。
“为什么？”几乎是异口同声，梁希和妈妈一起问道，内心还有一点点的气愤，我们分数要高很多的。
招生老师也挺为难，回答道：“这个是因为我们在下边各个县的的公费线设的不一样，d县那边总体分数要低一些，那分数线自然也就低了；e县那边总体分数要高，所以就...”
“那不行啊，老师，您看我们这分数总体上比他们高啊”，梁希妈妈着急地说道。
“是是是，你们这个呢，总体是高，但这各个县有各个县的公费线，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啊”
......
“那，老师，自费要多少钱啊？”，梁希妈妈问。
“三万九”，招生老师又补充道：“也就是一年一万三，往后的学费就不用了交了，只交一下住宿费就好了”
走出招生办公室后，梁希走低着头，走在前面，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蔫蔫的。
肖宇父母在后面边走边说：“要不，咱就自费吧，毕竟，这是A市第二所著名的高中，师资力量也很好”
出了教学楼，梁希走在前面，她慢慢地走着，一路上很沉默，她想着自己成绩也不赖，如果要来的话，那成绩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可毕竟这不是小数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