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
白敏和张子凡来到张济的办公室，看到的却是张济正坐在办公桌前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老师，您没事吧。”白敏关切的看着张济。
站在一旁的张子凡也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没事。”张济笑道：“有你父亲帮忙善后，我放心！”
听到张济的话，白敏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和张子凡找地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白敏看着张济认真地说道：“张伯伯，您……您总是这样……下次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您就先躲躲吧。”
张济放下茶杯，摇了摇头说道：“小敏啊，咱们做医生的可是所有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我们躲了，他们怎么办？”
“至少……至少他们不能这样对您啊！遇到这种事情您就一点都不介意吗？”白敏一脸的忿忿不平。
张医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当医生终究是要面对这些，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去面对。”
“您……早就预料到了？”白敏有些诧异的看着张济。
张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早在他们来到医院的时候，这个患者的资料我就已经看过了，算上咱们医院，已经是第五次转院了。每一次转院病人都会受一次折腾，家属也会白白的浪费一些钱。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我的名头来的，为了病人能够舒服的走完这最后一程，为了让那些家属少花点冤枉钱，我就接了。”
“您是为了他们着想，可您觉得他们会领这个情吗？”张子凡有些责怪的说道，白敏也点了点头。
别人不清楚，可是她却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并没有说谎。张伯伯和她父亲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从小到大，她父亲对张济的评价就两个：好人、善人！
张济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他们能不能领情我不知道，但是能为病患和病患家属做一些事情，是我们身为医生的义务。”
“哪怕经历了这种事情您心里难道也没有丝毫的抵触吗？”白敏不理解，为什么张伯伯会这么坚持。
张济笑着摇了摇头：“哪里会有什么抵触？我是一名医生啊。”
看了看还在百思不解的两人，张济笑道：“好，这也马上下班了，你们俩快去收拾一下，刚才老白来电话了，咱们一起去小敏家吃饭。”
白敏一怔：“去我家吃吗？”
张济点了点头。
“那张伯伯你们去吧……我……我就算了吧。”白敏似是想到了什么。
看到白敏的样子，张济一顿，随后恍然道：“你和你父亲还没和好？”
白敏眼神一暗，叹了口气。
“没事，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女儿的父母，回去吧，你爸爸不会说些什么的。”
“是啊，回去吧。”张子凡也在一旁劝道。
犹豫了片刻，白敏点了点头。
看着熟悉的小区，白敏不禁有些感叹，这两年多除了春节和中秋，她基本上没回来过。来到自家门口，白敏敲响房门，叫道：“妈咪，我回来啦。”
“来啦来啦，我的宝贝女儿回来喽！”一位中年妇女兴高采烈地在厨房跑了出来，和白敏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到身后跟着的人，王桂英笑道：“老张和小张也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坐。”
“阿姨好。”张子凡礼貌地叫到。
“好，别拘束，快来里面坐。”
“诶？老白呢？”张济一进来就问道。
“来了！就知道你一进门就得找我。”白永山拿着一瓶酒从卧室快步来到客厅。
“切，谁找你啊，我是找你的好酒！”两个年近六十的中年男子如同孩子般在客厅闹了起来。
“妈，我去厨房帮你！”
“阿姨，我也来帮您吧。”
白敏和张子凡换下衣服也来到了厨房，看着张子凡洗菜倒垃圾的样子，王桂英是越看越满意。
趁着张子凡离开厨房的空余，王桂英拉过白敏，问道：“闺女，你看子凡这小伙子咋样啊？”
“挺好的呀。”白敏没多想一边收拾厨房一边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桂英兴奋的拍了拍手，笑道：“稍后吃饭的时候，我就问问你张伯伯的意思，如果可以咱们今天就把亲事定下。”
“妈！你说什么？人家子凡未必有这个意思。”白敏嗔怪道。
“那不可能！我闺女天生丽质难到他还相不中？也不瞒你说，我早在你们上学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对你有意思！”王桂英笑道。
“啊？这不可能，我们是哥们！”白敏低着头一边洗菜一边说道。
“呦呦呦，我看啊，是你情商太低！”王桂英责怪道。
“哼！反正今天你不许说！”
“好好好，今天不说，过两天，过两天再说~”
“妈！”白敏气得直跺脚。
王桂英没有理会，笑着将炒好的菜端了出去，很快五个人便开始吃饭了。
喝了几口酒之后，白永山说道：“老张啊，直到现在你也一点都没变，如果今天不是我去的及时，这顿酒恐怕要端到你的病房里喝去了。”
“以前不是说好了吗，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互不干涉但要守望相助。”张济吃了口凉拌黄瓜丝说道。
白永山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算是上你当了。”
张济道：“没办法，谁让咱们老哥俩这么多年关系呢。说实话，如果这院长换一个人我还真不敢这么干。”
“爸，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您知道我们多么担心么？”张子凡心中还是为父亲捏了一把汗，万一今天那些患者家属把父亲打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子凡啊，你父亲就是这么个人，如果他不这样还不是他了。也正是因为你父亲的这种精神，才让他打到了现在的高度。”白永山感叹道。
“医生啊，不仅仅是治病救人，更要为患者着想，守护住患者家属的希望。”张济说道。
“可是……张伯伯您不觉得这样的话身为一个医生的我们太委屈了吗？咱们理解他们？他们理解咱们吗？”
“我们是医生！”白永山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白家世世代代都是医生，哪怕到了如今的这个时代这个传统依然在延续着。所以对于白永山而言，医生是白家人世世代代为之倾注一切的事业。
“是医生就应该如此吗？那我宁可不当医生！”白敏看着白永山顶撞道。
“混账！”白永山指着白敏说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或许别人怎么看医生这个行业白永山不在意，可自己的女儿是白家人，必须要端正这个态度。
王桂英看到这父女俩又要吵起来，急忙拉过白永山。
“她都这么大了，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之前有子凡守护着你，但现在我看你还是任性！”白永山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是，我就说一句怎么了？”白敏丝毫不让，瞪着白永山说道。
“你不想当医生了是吧，行，我同意了，你明天就可以去院里办离职。”
白敏感觉到自己有些委屈，我说什么了我，难道我在自己家就不该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吗？
“我吃饱了……”白敏拿起手机和衣服跑了出去。
“小敏！”张子凡也急忙拿着衣服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