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潇湘江上竹枝斑
苏胧烟一如既往的坐在檐下,手上的衣裳马上就做完了。
屋里是安非夜同安奕枭,昨夜,她又听到了不小的动静,来了不少的人。
她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天要凉了。
云裳匆匆的跑进来,掩了院门。
“小姐,又有官兵来了。”
苏胧烟轻拍了拍房门,让屋里的二人藏好。
没有头一次的紧张,她知道,便是安奕枭被人搜到了,也不打紧了。
但这次人来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坐下,院门便被踹开了。
只苏胧烟没想到,这次来的是高定宗。
高定宗无官无职,怎能前来搜捕,看来,是要撕破了脸了。
这几日,他们日夜盯着江都王府,却不见丝毫动静。
那边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抓住太子,没有了太子,他便可以将外头的言论扭转,顺利登基。
左右想来,安奕枭能去的地方寥寥可数,这江都王府更是首当其冲。
这许多日子,没见着太子的人,但太子弄出的动静却不小,那边也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也是吴家人心思活络,说让搜查这里,如此想来,也倒是有这可能。
所以高定宗便亲自领了人过来。
他也是存了些私心,若是找不到安奕枭,他也可以把苏胧烟带走。
对这个女子,他可是垂涎许久了,以前有安非夜在,他没那个胆子,今番便要针锋相对了,自然不会再顾忌安非夜了。
高定宗进来,并未多言,直接让人在院里搜。
而他则走近苏胧烟,“安非夜在哪?”
苏胧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同他的距离,不卑不亢的说:“要寻世子,自然是去江都王府。”
“苏巧巧,别以为我不知道,安非夜已经在你这里待了几日了,说,太子跟安非夜在哪?”
苏胧烟的神色未变,“我并不知晓你说的人,左不过这院子就这般大,你要找人,尽管搜便是,何故吓唬我一个女子!”
而搜查院子的兵丁过来汇报,说是并未找到人。
高定宗盯着苏胧烟许久未动,末了,他才说:“苏巧巧国丧期间卖淫,实为大不敬,给我把她带走。”
三四个兵丁便去抓她,云裳大急,护在苏胧烟面前。
她还是乐籍,能想到这个借口倒是合情合理了。
“嗬!又多了一个,把她一并带走了。”
苏胧烟拨开云裳,怕这里的动静闹大了,安非夜忍不住出了。
对方人多势众,他再吃了亏。
忙厉声说道:“云裳已经脱籍,你们不能抓她。”
转头又对云裳高声说道:“你在这里安心待着,若是见了世子,让他去救我出来。”
高定宗冷哼了一声,这个女子倒是痴心,居然还妄想着让安非夜去救她,他能不能保住自己还说不定呢!怎会去管一个妓子的死活。
“带走。”
苏胧烟被人推搡着离开了,只剩下哭哭啼啼的云裳。
安非夜黑着脸从屋里出来,外头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安奕枭拦着,他定然忍不住冲了出来。
“行了,先发制人,你的女人倒是给你找了一个出路。”安奕枭拍了拍安非夜的肩膀说道。
安非夜的指节捏的咯咯作响,他怎能不明白苏胧烟临走时说的话,他的心思,她都帮他想好了。
“快去准备吧!莫要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冲冠一怒为红颜,说实话,他羡慕了。
江宁知府的大牢里,苏胧烟安静的坐在一角,从狭窄的窗口照进新升的阳光,一天了。
她一点都不后悔又一次给安非夜当了幌子,只要能帮到他,她甘之如饴。
想来,现在安非夜应该跨马提刀了吧!真想看他英姿勃发的模样。
安奕枭不能一直这般躲藏着,他需要一个地方站稳脚跟,显然的,江宁便是一个好地方。
安非夜要拿下江宁,好,她帮他。
苏胧烟伸手接住微暖的阳光,可还未能感受着暖意,牢门被哐啷一声打开了。
一个黑壮的婆子粗鲁的将苏胧烟从打牢里拖了出去。
华丽的屋里,苏胧烟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这里是府衙的后院,她从牢里被带出来,沐浴了一番,被带到了这里。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要发生什么事了。
安非夜给她的匕首,她没来得及带在身上,送进来之前,头上的钗环尽数被拔了去,一头如瀑的长发散在身后。
她环视四周,就见屋里的条几上摆着两个瓷瓶。
心下里打定了主意,便是死,也断然不能让人给欺侮了。
这思索着,门从外边推开,露出的是高定宗这张令人生厌的脸。
高定宗掩了门,一步步朝苏胧烟走过去,他进一步,苏胧烟便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抵在了桌子上。
“美人,等了安非夜一天了,他也没来,心凉了吧!不过你放心,公子我心善,不计较你曾是安非夜的人,只要你安心的跟着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享不尽的福。”
果然是目光短浅,庸俗的市井之辈,真当所有的人都跟他一般了。
苏胧烟的手,已经摸到了身后的花瓶。
“若是你不听话,我不介意把你送给我外头的二十几个兄弟。”
高定宗看着苏胧烟,极其猥琐的吞了口口水,恐吓着她。
苏胧烟朝着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当真是让高定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了。
他伸出手,便朝着苏胧烟扑过去。
苏胧烟咬了咬牙,抡起身后的瓷瓶朝着高定宗的头砸了下去。
雪白的花瓶碎了一地,高定宗摸着从头上蜿蜒而下的鲜血,目光森冷的看着苏胧烟。
这女子居然有这个胆子,一个妓子居然也敢打他。
扬手一掌打在苏胧烟的脸上,苏胧烟吃受不住,摔在地上,一地的碎瓷扎破了她身上好几处,她捡了一片,握在手里。
高定宗恼怒的将苏胧烟提起来扔在床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弄死你。”
苏胧烟握着瓷片的手抵在脖子上,往里头缩了缩。
“少跟老子来着套,老子不是安非夜,有种你就下手,你便是死了,今日我也不会放过你。”
高定宗说着,已经粗鲁的解了自己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