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怕?
道理越说越明白，想快刀斩乱麻一刀切，捂着掩着，看看悠悠众口……
矛盾的发生有主次体，须知一个巴掌拍不响，谁也不是神经病，那会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
勾岱一席话，让众人明白“打架”事件其中另有隐情，并不像伏总说的那样。
跟勾岱一个车上的人除了老伏和老张，其他人都着急的看着在旗台上款款而谈的勾岱，在他们眼中勾岱这种和领导对着干，和领导讲道理的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争赢了又能怎么样？你让领导下不来台，你以后工作还能好?还能有前途?
少不了给你小鞋穿，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所以，人在屋檐下该低头还是得低一下头，端人家的碗就要服人家管，那里有不受气的工作?
眼镜儿、胡新、付洋还有他们组长老顾觉得勾岱是在找死。连忙挥着手，挑眉歪嘴的给勾岱使眼色，想要阻止勾岱继续说下去，可又怕引起领导的注意，不敢用吼来阻止。
勾岱视力还算可以，他看见了几个人担心的表情，对于他们的举动，他心里暖洋洋的。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都怕，谁来维护安宁和秩序?
明知自己顶撞领导的行为并不理智，可看不惯，怎么办？几年警校生涯所学的东西不允许他沉默和隐忍，他也不会忍。
“够了!”伏总挺着大肚子，站起拍着桌子，阻止勾岱继续说下去，怒不可遏的指着台下，“你给我滚下去!”
独裁?恼羞成怒?勾岱转身盯着因为愤怒，脸色胀红，满脸肥肉的付总。
“呵呵……”勾岱冷笑，心里也毛了，对于不尊重自己的人，勾岱都是还以颜色，“我勾岱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怎么滚，要不你先给我做个模范，我也好照着你的样子滚!”
“再说了，我这体型，浑身骨头也不圆润啊！滚不起来，磕着疼。”
“你比较圆润，这滚起来应该不会磕着碰着，身上油脂厚，也不会疼!”
“要不你先请，我紧随其后?”
你尊重我，我就尊重你。不要以为你是老总我就不敢怼你，那个不是爹妈生的，俩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我还不信，你三头六臂要吃人。
勾岱装无知，一本正经的比较着他和付总的体型，煞有其事的还分析了原因。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话中有话，这是暗讽付总肥得像个球呢？
“哈哈……”
“哈哈……”
大家比较着两人的体型，觉得勾岱说得对，都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打破了会议的严肃气氛，让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气，不那么烦闷。
“开除，直接开除!”付总指着勾岱，对着右边的副总说到。
副总明白，又朝右边看了看人事部主任，人事部主任又看了看右边正在补妆的会记，会记抬起头，看了看，点了点头算是知道这事，又补起妆来。
看看，这就是这个公司的领导，根本不把员工当人看，想怎么弄久怎么弄，还有王法吗？还有规矩吗？
“开不开除无所谓，不在你手低下上班也无关紧要，但咋们把事情说请楚，我勾岱做人一向光明磊落，我可不想给人留下桀骜不驯、阴险卑鄙的印象。”
“这影响我干下一份工作的心情，我这个人心情不好，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上头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身体!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可不保证你们的安全!”
勾岱这会反倒不气了，豁出去了，反正早就受够了。这里就是一潭死水的臭水沟，这些人在这里腐烂发臭，倒不如离去。
“你马上给我滚下台，你被开除了，滚滚滚……”
伏总张着大嘴，对着勾岱喷着，怒火攻心，浑身颤抖，带着他那身肥肉抖动，掀起一阵肉浪。
“工资结了，我马上走，但是走之前我还有些话跟你们说!”
“就套用我最喜欢的一首现代诗吧！”
“以你们的聪明劲儿，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勾岱也不等几个领导发话，就开始念起诗来：“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
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
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
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声情并茂的朗诵完这首诗，眼中充满斗志，看着几个领导道：“送予诸君，希望诸君继续!”
“勾岱这小子什么意思?”
“他怎么念起诗来了?这不扯蛋吗？”
“哈哈，说得好。”
“哈哈……”
有的人听懂了，有的人不懂，一脸懵逼，不知道身边的人怎么突然就笑起来了。
拉着别人的手问：“勾岱说的什么意思啊？”
被问那个回答：“勾岱这是在骂几个领导呢，怎么你没读过闻一多的诗?”
“破铜，烂铁、死水……比喻得好，骂得好，哈哈……有意思，勾岱不愧是警校出来的，这一身正气啊！”
发问的人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楞楞说道：“你莫豁我，我书读得少，勾岱真的在骂人?”
“那个龟儿子豁你!”被质问的人，一脸不高兴，拍着胸口说道。
“那就要得，骂人就对，骂死他们几个龟儿，哈哈，你看几个龟儿还不晓得在骂他们呢？”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旗台上坐着的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只是看低下员工笑得欢畅，他们知道勾岱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笑啥子笑?”
“你们笑啥子笑?”
“再笑都扣三天工资!给我不准笑了!”
其中一个耳尖的领导听到员工议论，知道勾岱在骂他们，可勾岱被开除了，他管不着，他只得对着还在岗位上的工人吼。
“看，青蛙叫了……”
“嘿，还真是……”
“哈哈……”
“哈哈……”
员工们看着乱吼维护秩序的领导模样，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无他，这个领导有些甲亢病，两个眼珠凸起，还真有点青蛙的意思。
“再送你们一句。”勾岱跳下台，往宿舍走去，头不回的吼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哈哈，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勾岱一边走，一边吼着，意气风发，脚下生风。
最后竟然唱起了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员工们也跟着起哄，一起唱起来每周一都要唱的歌，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热血沸腾过，声音混成巨锤打在几个领导心口：“起来，起来……起来……”
付总捂着绞痛的胸口往后倒去，嘴里喃喃：“反了，反了……”
身边的副总赶紧去扶付总，嘴里喊着：“快打120叫救护车，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