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初到芸川
(1)
奔驰车驶入芸川市区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钟,稀稀沥沥的雨已经住了,整个芸川在第一场冬雨的洗礼下,一片清新。
芸川是川南省源山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地处川南省中部,属平原地带,有约70万人口,经济实力在整个川南省名列前茅。
芸川在三十年前也就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城镇。战一杰记得小时候从他们龙泉公社到芸川城里,步行要走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不知不觉进了城,一不留神就从城这头走到了城那头,还没觉着进城却早已出城了。
那时的芸川城,有一句顺口溜:“一条马路一座楼,一个公园一个猴,一个警察看两头”。芸川真正的飞速发展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时因东海油田发现有大量的石油储备,要在附近筹建石化公司,选址就选在了芸川。
三十万吨川南石化公司的成立,带动了整个源山市的经济发展,当然受益最大的还是芸川。到了九十年代中期,芸川县升格成了县级市,那时候战一杰刚刚从川南大学生物系毕业,分配到芸川啤酒厂,一下就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工业大发展的洪流之中。
如今的芸川比之六年前,也已是大变了模样。一排排林立的高楼掩映之下,笔直宽阔的马路纵横交错,街头巷尾人来车往,好不热闹。看来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所以车流拥挤人声嘈杂,这让战一杰盘桓在心头的温情里,陡然又升出了一种莫名的烦躁。这已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小城了,几年的时间,她已经由一个含羞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妇人了。
路上车堵得厉害,杨小建顺着战一杰指引的方向,费了好大劲才找着了芸川啤酒公司的大门。
芸川啤酒厂的大门还是原来老国营企业千篇一律的旧模样,门前那十几米高的塑钢大啤酒瓶依然破破旧旧的矗立在那里,显示着这个企业曾经的辉煌。
大门前黑压压围满了人,车子被堵在了外面,杨小建就使劲地摁喇叭。可根本没人听,更没人让路。
杨小建落下车窗玻璃,把头伸出来问正在一旁跷着脚向里跳看的一个小伙子:“前面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看了看杨小建,又扫视了一下车子,说:“奔驰呀,怎么,去厂里谈业务?”
杨小建点了点头。
小伙子靠上来,满脸幸灾乐祸的神情说:“闹了有一阵子了,说是啤酒厂的啤酒爆炸,把人家脚筋给炸断了,本来赔一万块钱算是了事,可不知怎么,说是让一帮黑社会给搅进去了,非要厂里再掏十万,不然就天天堵厂门。”
“怎么,这里还有黑社会?”杨小建笑道。
“有,太有了,个个都带着家伙,在芸川没人敢管。”
“公安局也不管?”战一杰问。
“派出所早来多少次了,他们一来,人家就撤了,可派出所一走,人家又来了。再说现在这世道,公安和那些光头都穿一条裤子,谁还真想管。”
“这不明摆着是跟厂里过不去嘛。”
“谁说不是呢,保不准这是竞争对手下得狠招,我看厂里的领导也没啥辙喽,这十万块钱是非掏不可了。”
杨小建扭头问后面的战一杰:“怎么办?”
“看看再说。”战一杰道。
(2)
杨小建把车熄了火,他二人从车上下来,慢慢挤进了人群里面。
只见厂子的电动伸缩门关着,里面有男有女大约十来个人站在那里。伸缩门外面,人群中间空出一个场子,场子里有五六个顶着光头的彪形大汉,抱着膀子叉着腰,正在冲着伸缩门里面的人指指点点,像是叫号或是叫骂。
这几个大汉前面,推着一辆轮椅,上面座着一个精瘦精瘦的男子,左腿的裤管挽得老高,露出缠满了绷带的小腿。看来这就是那个受伤的当事人。
战一杰远远望了望伸缩门里面的人,他们正围成一圈,应该是在商量对策。由于天阴的有些晦暗,人的面目都看不太清楚。但凭感觉战一杰知道,赵志国肯定在里面。
战一杰受命动身之前,洪生把芸川公司的情况向他做了大致的介绍。
战一杰走后的第二年,芸川啤酒公司的合资双方就闹起了纠纷,随着矛盾与纠纷的不断升级,再加上啤酒厂原厂长,也就是公司现在的中方董事马中一明里暗里的扇风点火,事态就发展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马中一见时机成熟,就发动全厂的员工,把外方的人员统统赶了出去,中方也就是马中一又重新接管了啤酒厂。
外方是占60%的股份,就这样被强行驱逐,自然不会善罢干休,一纸诉状就把合资中方和马中一告到了国际仲裁委员会。
官司一打就是两年,结果根本就没有悬念,外方胜诉,中方承担全部责任,包赔非法擅自经营期间外方的所有损失。
宣判结果一出,马中一随即便人间蒸发不知所踪。外方找到芸川市政府,政府不是推就是拖,把责任全部推到了马中一身上,找不到当事人马中一,裁定书的一切都无法执行,甭说是包赔损失,就连外方想撤资都没法撤,全厂一千五百名员工看着,你外方连一个螺丝都甭想拿走。
面对如此困局,在董事会上最后还是洪生力排众议提出了方案:搁置一切矛盾与争议,由外方接手把企业正常运转起来,在发展中解决问题。对于芸川的事,董事们确实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既然洪生这么说了,再说别人也没有切实可行的好办法,也就一致通过了这个方案。
芸川市政府对这个决定举双手赞成,马中一也结束了失踪生涯,乖乖回来办好了交接。外方派来负责接手的就是赵志国。
赵志国是洪生高薪从华润啤酒集团挖过来,他原来在华润总部负责人力资源与法务部门的工作,是个人才。这是洪生对他的评价。
赵志国是今年年初到的芸川,据洪生介绍,不到一年的时间,赵志国就把这个烂得掉了底的企业,带上了良性的发展轨道,确实不易。
企业步入了正轨,赵志国信心满满的以为,洪生会任命他为总经理,可这个时候,却派来了战一杰。
(3)
战一杰明白,此次回到芸川,首先要过的,就是赵志国这一关。
眼前在厂门口发生的事,赵志国会怎么来处理呢?站在人群中的战一杰,心头竟无缘由地掠过了一丝的兴奋与窃喜。
战一杰心里明白,芸川啤酒厂是个老厂,上上下下有一千五百多名员工,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多着呢,当年战一杰就知道车间里有不少人是在社会上混过的,好象还有几个是小头头。现在黑社会明目张胆来闹事,就是欺负赵志国他们一班人是外地人,厂里的员工也是在拭目以待,看看赵志国到底有几斤几两。
雨后的北风凉飕飕的,吹得人们直缩脖子。战一杰扫视了一圈好事围观的人们,个个都还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别看天快黑了,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样的场景,让刚从国外回来的战一杰,觉得既亲切又好笑。
寒风中,轮椅上的那个伤了腿的瘦子好像是有点捱不住了,扭头向旁边的一个光头说了句什么。没成想那光头二话没说,披头就是一个耳光,打得他一下就又蜷缩回了轮椅里。
正在这时,只见电动伸缩门开了,从里面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前面是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中年人,大高个,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生得白白净净,稍微有点秃顶,目光锐利,最明显的特征是有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战一杰心道:这应该就是赵志国。
后面出来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瘦老头,这个人战一杰认识,是原来酿造车间的书记,叫胡玉庆,战一杰想,看来老胡现在应该是公司的领导层了,不然他不会出来。
赵志国出来没有搭理那些虎视眈眈的光头们,径自朝轮椅上的人走过去,走到跟前就伸出手去与那个当事人握手。
轮椅上的小瘦子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接着又有点受宠若惊,竟然“忽”地一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简直就是石破天惊,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一阵惊呼,接着人群里就传出了笑声。
这简直就是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这个受伤的当事人,本来腿上的脚筋是让啤酒瓶子给炸断了,就算是做了手术好得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站了起来!
况且前面他早与厂里谈好了,是要赔一万块钱的,那前面是怎么谈得呢?
等这个不该站起来的人反应过来,也一下傻在了那里,扑通一声又坐了回去。
显然赵志国也被眼前发生的事情给惊呆了,这件事情他前思后想做了多手准备,本来他这次的底线是五万块钱,可没成想事态的发展竟是这么地出乎意料,当真是令他哭笑不得,又是猝不及防。
脸色大变的赵志国没有做过多地停留,扭身往回走。这时在外面围观的人群已是炸开了锅,有起哄大叫的,有打口哨的,原来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竟是一下子欢快了起来。
这一吵闹,那五六个光头是实在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忽拉一下挡住了赵志国的去路。
赵志国锐利的眼光扫视了他们一下,不怒自威地吼道:“让开。”
光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被赵志国的叫喝给定在了那里一样。站在远处的战一杰不由暗暗挑起了大拇指,心中暗道:这个赵志国果然不一般。
突然,人群里传出一声喊:“打”,这声音不高,穿透性却挺强,战一杰听得出,这是命令!战一杰心道: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战一杰朝旁边早已跃跃欲试的杨小建点了一下头,他自己便循声向发出命令的那个人走去。
(4)
光头们听到一声令下,便不再犹豫,互相一碰眼光,就呈围拢之势,一步一步向赵志国逼去。
现场的气氛陡然一下又紧张起来。赵志国即便是有所防备,却也是无路可退,他瞅见后面的老胡正要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就大声说道:“胡主席,别过来!”
这一声胡主席,把光头们喊得一个愣怔,扭头一看,才明白赵志国是冲后面这个老头喊的,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拧身就朝着赵志国扑了过去。
可就在他们扭头去看老胡的一瞬间,杨小建已挡在赵志国前面。
光头们只觉眼前一花,却见场中多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一个结结实实、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脸上有块刀疤的大汉说:“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想趟浑水?”
杨小建一笑,说:“是啊,怎么,赏个面子吧?”说着,杨小建使劲握了一下愣在一旁的赵志国的手,示意他赶紧躲开。
那大汉见杨小建比他矮着半个头,听口音又不是本地人,竟敢这么大口气,火往上撞,伸手就来揪他的前衣领。
杨小建早有防备,伸出右手一下叼住大汉的手腕,住怀里一带,脚下一个绊子,“扑通”一声就将大汉放倒在了地上。
这几下招式简单,却是出手如电,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练家子。
这下后面的几个光头就不干了,靠前面的两个,蹭地一下就从怀里拽出一根尺把长的铁条来,一左一右呈犄角之式扑了上来。
杨小建并不慌张,脚步轻挪,一个鹞子翻身闪到了一边,还没等这两个光头反应过来,他一个扁踹连着一个旋风腿,已把二人踢倒在地上。围观的人群里轰然叫出了几声“好”来。
这时,人群中的战一杰已找到了那个下命令的人。这是一个精壮的中年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寸头,黑脸膛,眼不大,却是炯炯放光。战一杰用眼睛一扫周围,这个人的后面和左右,肯定有不下十来个人是他一伙的。
战一杰走上去,冲他伸出手,口中说道:“你好!”
那个汉子也伸出手,回道:“你好!”,两只大手握在了一起。
两人同时感受到了对方的力度,不由都在心中赞了一声。突然,那人手上加力,想必是要试一试战一杰的深浅。
战一杰心中暗笑,手上却是陡然卸力,整个手掌就突然软了下来,像团棉花。这是战一杰在印度时跟一个瑜伽高僧学的气功。
那人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难道世上真有这种功夫,这应该是在武侠小说里才能发生的事,今天竟匪夷所思的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不由心中大骇,握着战一杰的手就像抓上了烙铁一样,忙不迭的甩开,口中却是强作镇定地说:“朋友,哪条道上的。”
战一杰道:“不是道上的,是这个厂的员工。”
“员工?”
“是的,是员工。”战一杰故意大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时候杨小建那边,五个光头已趴下了仨,另外两个看事不好,扭头就想跑。杨小建踮步拧腰纵起身就要去追。
战一杰喊了一声:“小建”。
杨小建住了身形,这时整个厂大门口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战一杰和杨小建的身上。人群里传出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两个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有人指了指停在路边的奔驰车说,就是从这车上下来的。
与战一杰握手的那名中年汉子明白,今天真真是碰到硬茬了,便向前方的几个光头挥了挥手,那几个败下阵来的光头们再也没了刚才的威风,一个个就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带着满身的泥水分开人群,一溜烟跑了。
中年汉子走上前去,两手推起轮椅,推着那个早已吓瘫的当事人来到战一杰面前,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战一杰眉毛一扬道:“你说怎么处理。”
“今天这事就算了,大家互相给个面子,交个朋友。”那汉子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名片,递给战一杰。
战一杰双手接过名片,笑道:“那就多谢了,我叫战一杰,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汉子没再多说,推起轮椅就走。跟在他身边的十几个人连忙拔开人群,前呼后拥地走了。
(5)
等厂门口的人群散尽,天已黑到了底。
赵志国和胡玉庆与战一杰和杨小建相互见了面,没有过多的寒暄,杨小建去开车,战一杰就跟他们进了厂大门。
赵志国与战一杰见了面,心中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啥滋味。从今天的情形来看,这个战一杰绝不是池中之物。人家这第一个亮相,绝对是个满堂彩。
赵志国来到芸川已有大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来,赵志国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与政府斗,与马中一斗,斗得浑天黑地,最终理顺了外方与中方纠缠不清的关系,算是首下一城。
接下来就是建章立制。马中一强行接管这几年,凭良心讲,管理是有的,要不然这个企业早完了,只是过于的粗放。现在做企业,做得就是精,就是细,要精耕细作。
赵志国是从不准随地大小便开始抓起的,杀一儆百的手段用过,马踏青苗割发代首的计策用过,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也用过,总之,是阴谋也好,是阳谋也罢,结果是他赵志国总算是把这个企业的管理带入了正轨。
下一步要对市场进行划片承包,要对干部实行竞争上岗,要对员工重新定岗、定编、定薪酬……
可就在这时,战一杰来了,赵志国真是不甘心。
原来他是代总经理,本指望这次把这个“代”字给去了,这可倒好,“代”字没去成,倒成了个“常务副”。
赵志国之所以能从华润集团这种红色央企跳槽到张氏,年薪二十万是个原因,但绝不是主要原因。
当时洪生通过关系找到他的时候,他对张氏做了全面的了解与评估,张重年时代的辉煌那不是他看重的,他看重的是即将到来的洪生时代。
按理说以赵志国三十四五的年纪,能在华润这种央企做个主管,算是相当不错了,用当下时髦的话讲,是个名符其实的“白骨精”,可赵志国内心里明白,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
整天茶水不离口,报纸不离手,正事干不了多少,却得蝇营狗苟疲于算计,趋炎附势左右逢源,让他既累又不甘心,国有企业的一切就像一根根藤条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老婆。
赵志国的老婆叫东方凌云,他俩是河海大学的同学。东方家世显赫,父亲是发改委的副部级领导。东方本人长得不算漂亮吧,也不算丑,主要是有一对大乳,只要人一动,这对宝物就要跳舞。有了这两个硬件,东方的追求者是前仆后继。
赵志国本来是也想加入到追求大军的,可看看自己的条件,父母都是企业职工,家境不说贫寒吧,也只能算一般,门不当户不对,还是算了吧。
可谁成想,因为机缘巧合的一件事,却让他一举夺魁,将那对跳舞的宝贝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星期天,鸢飞草长,自是他们这些天之骄子发情的好时光。谈上了的,自是早早就携上朋友走了,没谈上的,也是不甘寂寞,有约老乡的,有去别的院校找同学的,反正是倾巢而出,没有留在寑室让人笑话的。
那天正好赵志国闹肚子,一上午跑了七八次厕所,拉的他两腿发软直冒虚汗。快到中午头了,赵志国躺在床上看小说,正看到两个主人公脱光了衣服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赵志国奇怪,这时候谁来敲门?本寑室的那些孙子这时候不会回来,再说他们回来也不会敲门。
赵志国喊了一声:“进”。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竟是东方凌云。赵志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惊诧地问:“怎么是你?”
东方一脸的焦急,说:“白勇是你们寑室的吧?”
“是,他就睡我上铺。”
东方转身就走,说:“快跟我来。”
赵志国给弄得莫名其妙,但没做丝毫的犹豫,穿上鞋就跟着东方往楼下跑。
来到女生宿舍楼,爬上四楼,东方凌云来到408,拿出钥匙来开门。
赵志国知道,408就是东方凌云的寝室,心念一闪:我的天哪,这是要干啥?莫不是……,接着他又暗忖:怎么可能?
(6)
门开了,女生的寝室确实干净,还香喷喷的,吓得赵志国没敢进。
东方凌云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进去,往靠门的一张床上一指,脸红红的一声不吭。
赵志国一看,床上的被子拱得老高,像是下面有人,他真是如坠雾里,扭头去看东方凌云。
东方说:“你掀开被子。”
赵志国想:这是唱得哪一出,让我来女生寝室里掀被子,这是要把我打成现行流氓啊。可又一想,不是那么回事,肯定是另有隐情。
赵志国不再犹豫,刷地一下掀开了被子。被子一掀开,可真是吓了他一大跳。
床上是赤祼祼搂在一起的一对男女。男的黑不溜秋,身上全是疙瘩肉,是白勇。女的白花花的,脸使劲埋在了枕头里。
赵志国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活色生香的场面,脸腾地下就红了,下面也不由自主起了反应。
东方看到赵志国那样,气不打一处来,一捅他的屁股说:“看够了没有?”
赵志国一激凌,这才回过神来,扭头问东方:“这是怎么了?”
“锁住了。”床上的白勇说。
“什么锁住了?”赵志国莫名其妙。
“下面锁住了。”东方说。
赵志国这才恍然大悟,上去戳着白勇的头道:“光听说狗能锁住,你小子怎么还有这本事?”
“不是我的本事,是她。”
这时东方凌云说:“你们别废话了,叫你来不是来看笑话的,这事怎么办?”
“怎么办?这事咱连听都没听说过,能有什么好办法,还是快找大夫吧。”赵志国说。
“能找大夫我早找了,真要是找了大夫,他俩不就完了。”东方说着赶紧拽过被子给他俩盖上。
赵志国这时也冷静了下来,连忙回身将门反锁上,问:“你俩这是第一次?”
“不是。”白勇说。
“原来没这样过?”赵志国问。
“没有,这次是个意外,我们正在高潮的时候,东方突然回来了,她用钥匙开了门,见了我们,就惊叫了一声,薛梅就成这样了。”薛梅就是那个白花花的女生。
赵志国看了看东方凌云,说:“你是惊叫干什么。”
“别再废话了,快点想办法,等会再有人回来了,就槽了。”东方说。
赵志国其实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可看到东方凌云那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就只能故作镇定,硬着头皮撑下去。
赵国志定了定心神,想了想说道:“这肯定是受了惊吓,由于过度紧张导致的痉挛。她只要不紧张了,应该就能解开。”
白勇道:“薛梅一直在浑身发抖,可怎么能叫她不紧张呢?”
赵志国对东方凌云道:“你讲个笑话吧。”
“我不会讲,还是你讲吧,快一点。”
赵志国想了想说:“我讲一个,你们可仔细听,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上课在看金庸的《天龙八部》,被老师给逮住了,你猜他说啥?”
赵志国本想是卖个官子,可东方凌云却道:“老师说,没收,把另外七本给我交出来!”
谁也没笑。
赵志国又冥思苦想了一下,说:“一个弟弟看到两只狗在干那事,便问姐姐它们在做什么,姐姐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它们在打架。旁边的男生大笑,姐姐怒道,笑什么笑,想打架呀!”
这回,东方笑出了声,白勇却要哭了,骂道:“赵志国你孙子还是人吗,我们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们。”
薛梅还在那儿发抖,一点也不管用,白勇真的哭了起来。
赵志国灵机一动说:“薛梅,我教你一段心经,你跟我念,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摩诃。”
薛梅跟着念了一遍,又念了一遍,突然,白勇大叫:“好了!”
(7)
东方凌云单独把赵志国约出来的时候,赵志国就知道,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你那天说的那是什么心经,这么管用?”东方问。
“是小时候听一个僧人说的,他说信的人管用,不信的人不管用。”
“那是什么意思呢?”
“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走过所有的路到彼岸去,彼岸是光明的世界。”赵志国郑重其事地说。
东方凌云静静地听着,说:“真好。”
赵志国跟东方凌云的恋情开始了。
才开始,赵志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与这个两手都硬的小姐在一起,他总是小心翼翼甚至有点诚惶诚恐。可接触了一段时间,他发现东方凌云是真心的,他这才放开了手脚。
花前月下,电影院里,太阳伞下的草坪上,只要是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赵志国总是开始试探着去接近那对大宝贝,可东方就是吊着他。他表现好了,就让他碰碰,再好了,就可以隔着衣服摸摸。赵志国想,要是再表现得好一点,肯定就能伸进去了,可他真不知道怎样才能表现得再好一点。有时恨急了就在心里骂:“都他娘谈了一火车皮的男生了,还他妈装什么清纯!”
骂归骂,那只是在心里。赵志国明白,只要是能把副部级领导的女儿娶进了家门,那他家的祖坟上可是冒了八辈子的青烟了。
毕业的时候,别人都忙得鸡飞狗跳。赵志国却是稳坐钓鱼台笑看云卷云舒。
走出校门,东方凌云去了中组部的企业干部局,赵志国去了央企华润雪花啤酒的北京总部。
赵志国的父母都是原来北京五星啤酒厂的职工,他自小就是在啤酒厂长大,也算是对啤酒不是外行,所以对工作倒是得心应手。
在工作上,赵志国是信心满满。那时候华润雪花啤酒集团刚刚成立不久,正处于快速成长阶段。雪花啤酒以东北的沈阳为基地,以超强的资本为利器,一路南下,展开了大规模的兼并与收购,所到之处一路奏凯。
那个时候,赵志国就负责收购与兼并的考察、调研、评估,天天有忙不完的工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赵志国也迅速的成长与成熟起来。
两年后,赵志国与东方凌云结了婚,那时东方已是中组部五局的科级干部,是他们这些央企的直接领导,是赵志国的领导的领导的领导。直到结了婚,赵志国才真正看清了东方凌云,这是一个欲望极强的女人,权力欲、占有欲、表现欲,甚至性欲。
因为性格的关系,因为家庭的关系,甚至因为工作的关系,东方凌云在赵志国和他的家人面前总是那么高高在上。
东方不让赵志国抽烟,赵志国就戒了烟;东方不让赵志国喝酒,应酬的时候,赵志国就推说自己对酒精过敏;东方不会做饭洗衣,赵志国就全包了下来;甚至两人做爱的时候,东方喜欢赵志国用嘴吸用舌头舔,赵志国就得趴到她那黑森林上去吸去舔。有时两个已做了好几次,可东方还要,逼得赵志国满世上去买伟哥。
东方对自己无论怎么样,赵志国忍了,谁让自己当初攀了高枝,娶了个公主呢,嗨,这哪是什么公主呀,简直就个主公!
可对自己的父母,东方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这让赵志国是忍无可忍。
女儿出生以后,东方不让她母亲来伺侯月子,非让婆婆来,说这是给你们家添丁,你们不伺侯谁伺侯?其实赵志国的母亲不是不想来,是她知道这千金小姐不好伺侯。可人家点了将,是不去也得去。
两个月下来,赵志国的母亲不知偷偷抹了多少眼泪,一到满俩月的头上,母亲是说死也不住了,临走时拉着赵志国的手说,儿子你这辈子可有罪受了。
母亲一走,赵志国就跟东方开了火。可开火又能怎样?最后还是以赵志国服了软,写了保证书收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赵志国忙于带孩子忙于家务,工作上自是没有起色,可上面有老婆罩着,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就给他调了个闲差,让他专心照顾家。几年下来,赵志国觉得自己已经废了,可总是那么的心有不甘。
东方凌云这几年却是如日中天,已成了正处级,据说正在往副厅级迈进。这是个热衷于仕途的女人,为了前途,她什么都舍得,没有舍哪有得,尤其是女人进了仕途,只要什么都敢舍,肯定是大有所得的。
女儿大了,送去了全封闭的贵族学校,赵志国就想,难道自己这辈子真的就这样了?
这时,洪生找到了他。
(8)
赵志国来到芸川,就像出了笼的老虎一样,是卯足了劲想轰轰烈烈大干一番。
可正当他才开始大展宏图之时,洪生却派来了个战一杰。洪生的智慧与能力他是深信不疑的,洪生在电话里跟他交代的时候,对他的能力和成绩也是十分肯定的。可他隐隐能听得出,这个战一杰来芸川不单单是任总经理这么简单,像是还有什么特殊的使命。
对于战一杰,赵志国暗地里做了调查。
战一杰就是芸川本地人,一九九六年从川南大学微生物系毕业,分配到了当时的芸川啤酒厂,干了一年的质检和生产,第二年就自告奋勇去干了销售。从销售员做起,业绩呈直线上升,显示出了惊人的市场销售能力。中外合资以后,破格被提拔为销售副总。
两年后,战一杰去了雅加达的集团总部,任三公子洪生的特别助理,据说,洪生对他特别器重。
今天与战一杰见的第一面,赵志国就明白了洪生为什么对他特别器重,但是,赵志国心中更多的还是不服气。
进了厂大门,等在里面的一帮人这才回过神来,都在心中暗道:“今天这是演电影咋的。”
赵志国指着战一杰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总经理,战一杰。”
按照常理,下面应该还有一句:大家欢迎。可这句话赵志国故意没说,场面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有的想鼓掌,有的不想鼓掌,想鼓的刚伸出手,见别人没反应,就又缩了回去。
战一杰看得出,这些人都是公司的中层干部,不容置疑,赵志国的威信已经是完全树立了起来,而且赵志国对自己是不怎么欢迎的。
这时,杨小建已经把车开进了公司大门,停好车后,就下车走了过来。战一杰打破了尴尬,给大家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司库,杨小建。”
司库的职务是战一杰在路上想好的,在国外,基本每个实业型公司都有司库,一般都是领导班子的成员,分管出纳部和现金流,可在国内却是基本都不设这个职位。
杨小建是东北人,干过特种兵,退役后在哈尔滨的一家银行干安保工作。他女朋友是一家建筑公司的工程设计师,公司在巴基斯坦包了工程,他便随队来了巴基斯坦。那时洪生和战一杰正在巴基斯坦搞冰醋酸项目,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碰到了一起。
那一次洪生和战一杰在路上遇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两个人被三个匪徒用枪指着堵在了车里。其实来巴基斯坦投资以前,这里就发生过匪徒袭击华人的事件。可洪生不在乎,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个项目的利润一年能拿下一个亿,这个风险值得一冒,可没成想还真让他们碰上了。
本来这三个人,以他俩的实力收拾了是不在话下,可让人家用枪逼在了车里,浑身的本事无法施展,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三个匪徒还没反应过来,三声枪响过后就都一命归西了。
骑摩托车的人就是杨小建,前几天他们公司的几个同事,包括他的女朋友在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工棚里被几个匪徒枪杀了。这几天他一直提着枪血红着眼在这一带打转,誓要为死难的亲人报仇。这次仇也报了还救了洪生和战一杰。
洪生收下了杨小建,让他辅助战一杰负责巴基斯坦的项目。
前几天战一杰接到洪生的命令,被派往回国,战一杰就要求将杨小建带上,洪生答应了,一是巴基斯坦的项目已步入正轨,二是洪生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
洪生没有给杨小建安排具体的职位,杨小建这人胸无城府,老板没安排他也不问,反正跟着战一杰,没亏吃。
战一杰想了,小建这人除了能打没什么特长,脑子也不够用,当个副总什么的,肯定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可是要是进不了公司的领导层,收入和待遇肯定是跟不上,自己也就少了条臂膀,所以,杨小建进领导班子,这是必须的。
司库这个职位,不需要多少管理才能和经验,只要坚持原则就能基本胜任。战一杰相信,这一点杨小建没问题。而且,此次来芸川,自己是总经理,带个司库来,是顺理成章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他就是要在真正的领导班子还没有成形之前,把杨小建做成司库。
(9)
杨小建倒是个自来熟,跑上前来就跟人们一一握手,并没有觉察出战一杰和赵志国的不和谐。
中层们刚才都见识过杨小建的身手,就跟见了李小龙一样,佩服那自是不必说。司库这个职位,可能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道,但都使劲握着手说:“杨司库好!”
杨小建没想到,一进厂门他就成了司库,这个职位倒是有点超乎了他的期望,他本以为战一杰是拉他来做保镖的。
赵志国也是一愣,心道:老板没说要派一个司库来,怎么一下又冒出了个司库。可又一想,战一杰是总经理,他就是硬要这个李小龙一样的人物做司库,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大可不必在这件事上纠缠。
说话间天已黑透了,华灯初上,天上又飘起了微雨。
胡玉庆走到赵志国跟前,低声问道:“下面怎么安排?”
赵志国说:“让大家都回家吃饭吧,今天也是闹腾了一天了。下通知明天早晨八点在二楼会议室开中层以上干部会议。”说完,他又俯在老胡耳边说了几句,就让老胡去安排,他便陪着战一杰和杨小建往厂里走去。
一边走战一杰一边问:“胡主席今年有五十吧?”
赵志国说:“整五十”,接着又补充道:“老胡还兼着办公室主任。”
显然,赵志国知道战一杰问话的意思。当前,不论是中外合资企业,还是外方独资企业,工会主席是个十分敏感的角色,若不是老胡兼着办公室主任,断不会这样。
来到办公楼跟前,战一杰驻了足,抬头望着依然如故的办公楼,漫上心头的是温情,继而又是怅然。
这是一座古香古色座北朝南的三层砖结构小楼,主要特点就是“圆”,顶是圆的,门的上楣是半圆形的,窗子整个是圆形的,所以这座楼就叫圆楼,是上世纪五十年代酒厂的职工出义务工修建而成,一度曾是这个小城标志性的建筑。当年那句顺口溜:“一条马路一座楼,一个公园一个猴,一个警察看两头”中的一座楼,就是这座圆楼,它铭记着这个厂曾经的辉煌。
芸川啤酒厂是个老厂,前身叫芸川酒厂,占地五百多亩,座落在芸川市区的中心地段。
芸川酒厂始建于1945年,是一家手工酿酒作坊演变而来。早在1969年,芸川酒厂生产的玉泉陈酿,就以窖香浓郁,入口绵甜,回味悠长的特点,在全国第二届白酒品评会上大出风头,位次仅列于八大名酒之后,引起过中央领导的重视,还专门送了一批酒进北京,据说周总理还亲口尝过,评价说口感不次于国酒茅台,这成了整个川南省的骄傲,由此芸川酒厂的规模,在历届领导手里,一次又一次地扩大,到1976年已成为芸川县最大的企业。
更值得酒厂人骄傲的是,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芸川遭受严重的饥饿灾害,酒厂仓库存下的那几百吨地瓜干,救了全县人的命,那时,酒厂门前天天排满了拿着蓝子领救济粮的人,排的队伍一直绕着厂子转了一圈。
文化大革命期间,酒厂同样是跑在了时代的前列,文攻武卫样样领先,酒厂的厂长爬上了芸川县革委会主任的位置,竟把这座圆楼当成了县革委会的办公地点,直到“四人帮”倒台撤了革委会的建制,才恢复了原样……
赵志国见战一杰神情肃穆,就也驻了足等他。这时楼道和二楼的灯亮了起来,战一杰这才收回思绪,同赵志国并肩进了楼。
赵志国的办公室在二楼的最东头,里面的陈设简洁而明快,最显眼的是,进门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老板张重年与现任国家领导人握手的巨幅照片,这就下凸显出了企业的气势与规模。
办公室的里面还有一个套间,门关着,不知是休息室还是小会议室。
赵志国招呼战一杰在沙发上坐下,说:“你来之前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做做准备。”
“准备什么,我就是从这儿出去的,倦鸟归林哪。”战一杰笑道。
“战总这是衣锦还乡,对了,你的办公室在西头,要不要先看一下,时间太仓促,也不知收拾得合不合你的意。”
“不用了,我对办公室不讲究。”
“别人可以不讲究,你是总经理,是这个公司的门面,马虎不得。”
两个正说着,一个穿工作服的高个子女工就敲门进来要给他们冲茶水。赵志国说:“不用了,我们马上要出去吃饭。”
正好老胡走了进来,冲赵志国点点头道:“酒店和招待所都安排好了,杨司库已把行李放到了房间。”
赵志国就说:“今晚给战总接风,刚才人太多,我没讲,私下又让胡主席单独下了通知,主要是销售、生产几个大部门的经理。”
“车在楼下等着呢,我们走吧!”老胡说。
(10)
来到楼下,杨小建和几个人站在灯影里,老胡摆手让他们上了一辆全顺面包,自己和两位老总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看着忙活了一大痛才坐到副驾驶位上的老胡,战一杰心想:上了几岁年纪,再去干这些迎来送往伺候人的差事,可是有点过意不去。在战一杰的印象里,芸川啤酒厂的职工,尤其是老职工们,都是非常骄傲的,这种骄傲是骨子里的,是来自于企业当年的辉煌,是当了多少年工人老大哥的骄傲,是堂堂国营企业主人翁的骄傲。本来这种骄傲早就应该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被无情的市场经济给击碎,可在这个畸形发展的企业里却顽强地保存着。
战一杰看见刚才上全顺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女的眼熟得很,天太黑又离得远,看不太清,一时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反正刚才在大门口的人群里没她。战一杰就想,自己一去六年,也不知厂里原来的同事还有多少,一来一去,时光流转,自己的位置、身份都是截然不同了,倒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接风的酒店,叫梦泉大酒店,在战一杰记忆里,这里当年好像是邮局,是一排平房带院,可现在却是鸟枪换炮,一片灯火辉煌了。
在芸川,叫“梦泉”的特别多,他们芸川啤酒厂在八十年代初才开始生产啤酒的时候,就叫梦泉啤酒,还有梦泉瓜子、梦泉暖气片等等。这些,都缘于一个美丽的传说。
在芸川的东边有座山叫玉泉山,相传兵圣孙武曾经在玉泉山上修习武艺钻研兵法,但始终不得其法,苦闷异常。
有一天,孙武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位老神仙,把孙武领到玉泉山下,用手指着一片开满鲜花绿草肥美的地方,说:“这下面有一眼泉,你喝了泉水,就能心灵开窍顿悟得道。”说完老神仙就飘然而去。
孙武从梦中醒来,就循着梦里的记忆,果然找到了玉泉山下那个有泉水的地方。他找来工具,没费多大劲就打出了泉水。孙武喝了这里的泉水,脑子里灵光闪现,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索性他就住在了这眼泉水边,潜心著书,完成了举世闻名的《孙子兵法》。
这眼神奇的泉,因为是孙武梦中所发现,就取名为“梦泉”。再后来,这梦泉的水越来越大,形成了玉泉山一大水系,也就成了整个源山市的水源地。
进了酒店,战一杰虽然没看见门口挂星,但从整个酒店的规模和装修来看,这起码也得四星级,看来这几年的芸川确实是在飞速地发展。
进了一个宽敞的大房间,里面的布置得有些朦胧,确实有点梦的味道。赵志国张罗着让战一杰和杨小建坐在了主宾和副主宾的位置,指着后面跟进来的一个女的说:“肖总,我坐主陪,你来副陪。”
一叫肖总,战一杰这才注意后来跟进来的那个女的。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美女,齐耳的短发,五官精致,身材小巧玲珑,皮肤白的直晃人眼。
“肖春梅!”战一杰脱口叫出了她的名子。
肖春梅笑盈盈地迎上来,伸出手来和战一杰紧紧握在了一起,说:“战总,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现在我是这里分管销售的副总。”
“哪里,哪里,一别六年,仿佛就在昨天呀,忘了谁也忘不了你这大美女。”战一杰笑道。
赵志国笑着说:“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呀,这是第二次握手,战总,这第二次握手可是缘分哪,等会可得多表示两杯。”
“两杯可不行,得六杯,是不是,战总?”肖春梅说。
战一杰笑道:“我酒量可不行,甭说六杯,两杯就醉了。”
众人随声笑着分宾主落座。赵志国又指着下面落座的几个一一给战一杰介绍。
跟老胡挨着的是个高大结实的中年人,战一杰记得他,当时是酿造车间的主任,叫徐国强,外号徐大马棒,是个务实敦厚的人,赵志国介绍说他现在是生产设备部的经理,老徐站起身,分别冲战一杰和杨小建点点头。
再挨着老徐的是一个黑着脸的黑脸汉子,这一个战一杰更是认得,当时是销售部省外片的主任,叫马汉臣。此人心计很深,极为难缠,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据说是马中一的一个本家亲戚。战一杰当销售副总的时候,他就是不服管,还总是出难题,但他的销售业绩却也是非常突出,所以谁也拿他没办法。赵志国介绍说他现在是销售部的经理,马汉臣就冲战一杰点了点头。
挨着肖春梅的是个胖乎乎的年轻人,喜眉笑眼的,带着一幅金丝边的眼镜,赵志国介绍说他叫叶子龙,是市场部的经理。叶经理连忙起身转到战一杰和杨小建身边,热情地和他们握手,说:“我是刚从青啤过来的,还请战总和杨司库多多关照。”
还有两个,是开全顺的王师傅和开奥迪的小耿,小耿是赵志国的专职司机。两个司机上来跟战一杰和杨小建握了手,就到下面的大厅吃饭了。
(11)
人都就位落座,赵志国就吩咐服务员上菜,又扭头问战一杰:“咱喝什么酒?”
战一杰说:“来点白酒吧,阴天下雨喝点白酒暖暖身子。”
赵志国一拍桌子说:“好,上茅台。”
杨小建在一旁开了口:“茅台太贵了,来瓶便宜的就行,北京二锅头吧。”
“那哪行,节约也不在这两瓶酒上,你们二位不远千里来到芸川,接风洗尘就喝最好的。”赵志国说道。
“敢情是花老板的钱,大方得很呀。”杨小建的语气有点不阴不阳。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就僵在了那里。赵志国变了脸道:“杨司库这司库还没上任,就管得这么紧哪,怎么您的意思是,这钱让我自己掏上?”
还没等杨小建再开口,战一杰就马上把话接了过去,说:“杨司库这是开玩笑呢,喝什么都一样,要不咱先要一瓶茅台,剩下的喝咱自己生产的啤酒,我可是有五六年没喝过咱自己的啤酒了。”
众人都随声说好,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战一杰知道这赵志国的底细,此人的能力与心计绝不是小建能比的,真要是一个照面就闹僵了,以后的工作会不好开展,再说,杨小建的这个司库,现在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赵志国脸色马上就变了过来,笑呵呵地要过服务员刚启开的酒瓶,给杨小建满上一杯,说:“你们在国外喝不着这国酒,早抢下杯吧。”
杨小建倒是叫人看不出变颜变色来,用手叩着桌面表示着感谢,口中说道:“抢不抢的吧,俺这点鸟量,早喝醉了早钻桌子底。”
赵志国碰上这号人,也是没法计较,因为下午见识过他一身俊秀的功夫,真吃不准,这个杨司库是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呢,还是真的愚。
等服务员把酒都满上,菜也上来了,赵志国就举起杯来说:“今天就按咱芸川当地的规矩进行,主陪带三个,副陪带三个,喝个六六大顺以后,三陪四陪再带。”
“我带第一个,欢迎战总荣归故里,还有杨司库的大驾光临,我们芸川啤酒公司是如虎添翼,大有可为啊!”说罢一仰脖,一杯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都举杯干了。
接着就是第二杯,赵志国说:“这第二杯,是感谢我们老板,对芸川公司投入了这么大的人力、财力、物力,真是芸川公司全体员工的荣幸,也是整个芸川的荣幸。”说着第二杯又见了底。
这酒杯虽然不大,可少说也得有一两,这菜还没吃一口就灌下去二两多53度的茅台,战一杰倒是没事,可杨小建却是把脸红到了脖子根。
战一杰知道小建的酒量,连忙说:“赵总,这样喝可受不了,太急,咱还是慢慢来。”
赵志国笑道:“好好好,慢点就慢点,来吃菜吃菜。”
战一杰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其他人,都是面不改色,只是肖春梅有点皱眉头,却也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菜是地道的芸川口味,上菜也是典型的芸川风俗,先是四个干果,再是四个点心、四个鲜果、四个拼盘。战一杰知道,后面肯定是四个热菜、四个大件。
一看这阵势,战一杰真有点迫不急待了,他夹了一筷子干炸肉,又尝了一口酥锅,确实地道,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过年的时节,心头自是有一股热浪在翻腾。
这时,赵志国举起第三杯,可还没等他开口,杨小建先说:“我不行了,喝不下去了。”
赵志国却说:“这第三杯主要是感谢杨司库下午的大显神威,要不可真不知要怎么收场。这杯酒,你杨司库非喝不可,黑社会你都打趴下了,还惧这杯酒?”
杨小建涨红着脸,给赵志国这几句话抬得高高的,只好干了。
三杯还没带完,一瓶酒就没了,赵志国喊再拿两瓶。这时杨小建已是有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再也没功夫计较酒的事了。
战一杰心里明白,赵志国这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觉得有点丢份儿,想在酒桌上跟自己叫叫号,找找面子,更是在试自己的份量。
战一杰不动声色,也想就此试试赵志国的酒量。战一杰对自己的酒量,心中有数。
去年跟洪生去俄罗斯谈一个大项目,对方是一个两米多高跟水牛样雄壮的老毛子,酒桌上非要跟战一杰比比酒量。他俩一共喝了四瓶老俄得克,喝得老毛子下楼时滚下了楼梯;战一杰当时也没丢份,可回来后烧成了胃出血,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才算恢复过来。以后战一杰一般不喝酒,可这次是回到芸川的第一场战役,面对的又是赵志国这样非同一般的对手,自己也只好再拼一拼。
(12)
芸川的酒风算是比较厚道的,这一点,战一杰十分清楚,所以并不担心。
这喝酒的风俗,一个地方一个讲说,一个地方一个样。战一杰这些年走南闯北,对酒桌上的见识多了去了。有的地方兴敬酒,有的地方兴端酒,还有的地方兴派酒,反正不是敬的、端的、派的多喝,就是被敬、被端、被派的人多喝,都不怎么公平。而芸川这一带喝酒兴带,就是有人带头,大家一起喝,带的人喝个什么样,大家都得喝个什么样,谁也甭想草鸡,一般能坚持到最后的不多,所以像杨小建这样的,带不上几轮,就会被早早间苗的。
主陪带完了,轮到副陪肖春梅。
肖春梅端着酒杯站起身,说道:“我也带三杯,这第一杯是信心酒,这次总公司把战总派回芸川,是个英明的决策。战总是营销高手,肯定能带领我们把芸川的市场销售工作搞上去,销售是龙头,龙头起来了,整个公司也就起来了,所以,从现在起,我们的信心更足了。”说罢,一仰脖先把酒干了。
在战一杰的印象里,当年肖春梅是干财务的,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没想到,六年以后,她竟干起了销售,并且早已来到了芸川,俨然成了一个干脆利落的职场精英。刚才她的一番话,既不失场面又把自己的重要性摆了出来,确实不一般。
大家吃了几口菜,肖春梅又端起酒杯来说:“这第二杯酒,是决心酒。我代表芸川公司的销售团队,当然也包括在座的马经理和叶经理,向各位表个态,我们一定尽心竭力把工作做好,有一份光就发一份热,努力做到上不辜负老板,下不辜负员工,请在座的各位监督。”
这时,马汉臣和叶子龙也站了起来,和肖春梅一起干了杯中的酒。
“好!”坐在那里早已红头涨脸的杨小建,竟鼓掌叫起了好。
这时,席上已上开了大件,都是一个个大瓷盘。赵志国用公用筷子给战一杰和杨小建一人夹了一个豆腐箱,说:“趁热,尝一尝。”
杨小建左右端详着眼前小盘里的菜问:“这是什么香?”
战一杰道:“这是豆腐箱,把豆腐切成箱子一样的小块炸了,再把里面的豆腐给抠出来,填上馅儿再上锅蒸,蒸好了再装盘用汤汁勾芡,是典型的芸川菜,做起来很费工夫。”
杨小建大口尝了,摇头晃脑地说:“是好吃。”说着又去夹了一个。
吃了豆腐箱,肖春梅带第三个酒。她带的第三个酒是祝愿酒,祝芸川公司早日腾飞,祝大家身体健康。大家齐声说好,就又干了。
主陪、副陪都带完了,老胡就说:“那我来三陪吧。”
大家都笑了。老胡端起酒杯,郑重其事地说:“我带两杯酒,表达两层意思。一是祝贺我们芸川啤酒公司从合资纠纷的泥潭中拔出腿来,从97年合资,到后来的中方夺权驱逐外方,再到后来外方打赢官司重新接管,一直是风雨飘摇,最终受苦的还是咱们的一千五百多名员工,今年以来,总算在赵总的带领下,走出了低谷步入了正轨。现在,总部又派来了战总和杨司库,那真是可喜可贺。
第二层意思,是敬几位在座的领导,愿几位领导一定同心协力,为企业着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重振咱芸川啤酒公司的雄风。”
老胡是工会主席,干过车间书记又从事过长时间的政工工作,年轻时就是省一级劳模,所以讲起话来很有一套,像个政府领导。但刚才这些话,从他嘴里讲出来,不卑不亢又满含了真诚,所以这两杯酒大家喝得都挺痛快。
痛快是痛快了,此时的杨小建,已趴在了桌子上,怎么喊也喊不起来。
赵志国真没想到杨小建是真的不能喝,就用眼光去问战一杰。
战一杰说:“不用管他,我们继续,但这酒不能再这么喝了,再这么下去,我也得趴下了。”
赵志国颇为为难的样子,说:“人家几个经理还没带酒呢,你这新来的老总,不让大家表示一下心情怎么行?”
这时,生产设备部的经理老徐站起来,说:“这样吧,我就带一杯,欢迎战总。”说着,把酒干了。
战一杰知道,老徐原来就没什么话,现在还是老样子,赵志国肯定希望他多带几杯,可他却不看赵志国的眼色行事。
果然,赵志国把酒干了以后就说:“徐经理,一杯酒就把意思表示完了?”
老徐说:“表示完了。”
(13)
还有马汉臣和叶子龙两个人没有带酒,但他两人看上去确实是喝不动了,再说刚才肖春梅带酒的时候也把他们捎带上了,所以他们就低下头不吱声。
赵志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说:“叶经理,你怎么样?”
“我实在是喝不下了。”叶子龙说。
赵志国说:“酒品看人品,这酒喝不下,我看你以后工作怎么干?”
叶子龙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带了一杯,可酒刚喝下去,却是实在忍不住了,一扭头,“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马汉臣连忙招呼服务员来打扫,等打扫干净,他就扶着叶子龙出去了。
这一闹,酒是没法带了。战一杰注意到肖春梅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应该是去卫生间吐了。
战一杰就说:“我看今天就到这儿,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机会多的是。”
赵志国却说:“这样吧,酒是不带了,咱们单独表示。”按理说,每个人都带了酒,心情也就表示得差不多了,一般就都不再单独表示了,除非有比较特殊的意思。
赵志国刚说完,肖春梅就站了起来,说:“战总,我单独敬你一个,表示感谢,意思你明白。”说完就先干了。
肖春梅这话,确实只有他两人心里明白,可别人听起来就有点暧昧了。赵志国笑道:“原来你们早有一腿呀,那看来我是没戏了。”
肖春梅瞥了他一眼说道:“没有一腿你也没戏。”说着,摸起酒瓶先给战一杰满上,自己也满上,说,咱好事成双,就又干了。
这时老胡已安排服务员上了饭,一人一碗清汤面条。赵志国说:“你们不喝酒的可以先吃,我得再和战总单独表示。”
其他人一听,立马唏哩呼噜吃开了面条,都找个因由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赵志国、战一杰、肖春梅,还有一直趴在桌子上的杨小建。
战一杰心里明白赵志国的意思,见他这八九两的茅台下肚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确实是有点酒量,就端起杯说:“赵总,我敬你一杯。”
赵志国说:“哪里,战总,你是老总,应该是我先敬你。”
战一杰站起身,伸手把赵志国的酒杯端起来,说:“赵总你太客气了,你是老兄,应该是小弟敬你。”
赵志国也站起了身,伸手端起战一杰的杯,说:“好,就冲老弟你这句话,咱得干一大杯。”说着就冲外面喊:“服务员,拿俩大杯来。”
三两三的大杯拿上来,两个人倒满,一碰杯就都一饮而尽。
这一大杯下去,战一杰看出赵志国是管事了。这时却见肖春梅也端了个大杯站起来,有点囔着鼻子说道;“来,我也敬二位领导一大杯。”
这可把战一杰吓了一跳,心道:“俺这姐姐这是不要命了。”就连忙起身去夺肖春梅的杯子。赵志国却一把拽住战一杰,说:“你干什么,人家肖总敬的酒,咱可不能不喝。”
这一耽搁,肖春梅一口就把一大杯酒给干了。
这第二大杯再下去,赵志国是明显不行了。战一杰就说:“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有机会咱弟兄两个再喝。”
赵志国借坡下驴,舌头打着卷说:“好吧,今天咱就到这儿了,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老弟,你真是好酒量,哥哥服了。”说着一挥手就把桌上的茶杯碰倒了,撒了一身水,看来是酒劲翻上来了。
战一杰一看肖春梅也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就连忙去外面招呼人。
(14)
老胡早已安排司机把其他人都送走了,他让司机小耿去伺候早已晃来晃去的赵志国,他自己去扶趴在桌上的杨小建。
小建没等老胡扶就爬了起来,说:“我不要紧了,走吧。”
一旁的战一杰心道:这小子也学会动脑子了,自己还多担了一份心。
对面的肖春梅却是站也站不起来了,战一杰就只好去扶她。
这时赵志国在大厅里大声喊:“服务员,服务员,买单。”
战一杰心中暗笑,这酒就是好东西,赵志国这一喝多,倒和老胡抢开了工作,彻底没了一直端着的老总架子。
服务员一蹓小跑进来,说:“您好,先生,刚才有位先生已结过账了。”
赵志国和战一杰都是一愣。这时从一旁走过来一个黑脸膛的中年人,他二人一看,认识,就是下午在厂大门前的黑社会。
那人笑呵呵地走上来,说:“二位老总,今天这顿算我的,算是交个朋友。”
赵志国舌头已有些不好使了,说:“交朋友?交什么朋友,是又整什么事吧。”
那人抱了抱拳道:“惭愧惭愧,我这也是接了不该接的买卖,冒犯了二位,这次是特意赶来跟二位赔个罪。”
战一杰笑道:“毕老板太客气了,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还长着呢,这次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账还是我们来结吧。”当时战一杰瞅了一眼他给自己的名片,记住了他的名字。那张名片上只有毕云天三个字,反面有一个后面带9999的电话号码。
“再提这事,您就是打我脸,好了,我们后会有期。”毕云天说完,又抱了抱拳就连忙走了。
他们几个搀的搀扶的扶出了酒店,老胡把赵志国安排上小耿的车先走了,又和他们一起上了全顺车,吩咐王师傅说,回厂里的招待所。
招待所就在办公楼的后面,是一座带院的三层楼,赵志国、战一杰和杨小建都住一楼,肖春梅住在二楼,三楼是餐厅。
战一杰把肖春梅扶下车,她已醉得站都站不住了。见老胡张张罗罗在安排杨小建和赵志国,他就背起肖春梅上了二楼,好歹从她包里找着了钥匙,打开门进了房间,把软成一滩泥的肖春梅放在床上。肖春梅刚躺下,呼得一下就吐了,吐得自己脖子和胸前都是。
战一杰本想出去看看有没有女服务员,可又一想,一是天晚了,二是肖春梅又是个副总,这幅狼狈相要是让员工看见,还不成了笑谈。他就把门关上,把肖春梅掀起来给她脱衣服。
肖春梅已是人事不省,嘴里只是不住地哼哼。上衣脱下来,看她粉红的乳罩也湿了,战一杰索性又把乳罩给她解了下来。
肖春梅已经三十岁了,身材保持得却挺好,一对乳房仍然坚挺,一对紫红色的小乳头镶嵌在上面,有点往里陷着,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肖春梅的皮肤很好,白里透着红润,虽然是有些松驰,肚子明显的有了岁月的褶皱,但这都掩盖不了上海女子特有的水嫩软香,却是更有一番成熟的风韵。
战一杰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对饱满的乳房,下身也有了反应。他的手在两座山峰上游移了几个来回,刚想用嘴去吸吮一下那两颗紫葡萄,却见那对乳头比他下面反应的还强烈,早已鲜亮地挺了出来。
战一杰瞅了瞅了肖春梅的脸,她仍然闭着眼在那里哼哼,像是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战一杰就干脆把肖春梅的腰托起来,解开腰带,连裤子带裤头都给她扒了下来,整个玲珑白嫩的肖春梅,就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面前。
再看肖春梅,虽然眼没睁开,但喘气明显是粗了,胸脯有了起伏,嘴里也不再哼哼。
战一杰笑了笑,回身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捧起两捧凉水冲了冲发烫的脸颊,又找了块毛巾用热水洗了洗,就托在手里走出来。只见床上的肖春梅两腮一片酡红,一丝不挂的胴体似一匹白缎子一样格外刺眼。
战一杰走上去,用热毛巾在肖春梅脸上、脖子上、乳房上轻柔地擦了擦,顺便看了看那片郁郁葱葱掩盖下的湿地,早有水流出,已是湿了一大片,也就没再碰她,拽过被子给她盖好,把脱下的衣服放到洗手间的面盆里,放水泡上,然后把门给她带好,这才下楼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