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变故是朝夕
“寡人说你是前朝的公主，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你还真因此生起气来了？”
说着，尚诀回身看着宿棠，宿棠别过脸去，倒要看看他接下来说些什么。
“太后一直想捉你个什么把柄，只可惜却没机会，这次寡人给她个机会，看看她究竟为什么抓你的把柄。”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说着，宿棠满脸委屈地去质问他，尚诀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急忙道：
“寡人不是特意给你安排了同乡与你同住吗？你们故人相见…”
同乡？什么同乡？宿棠心想，莫非是说那老头？
尚诀见宿棠不说话，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俯下身子跪着凑近她道：
“前几年一个老头子冒死来进宫，同寡人说他认识你，寡人心想你从未出过宮，能说出你的名字也实属不易，便接着听他说下去，却不想这老头一心想让寡人将他关在牢中，并且说，倘若有一天宿姑娘你牵连入牢中，定求寡人念在旧情将他和你关在一处。”
“你会这么好心？任一个老头子摆布？”宿棠满脸不信。
“可是他说……”尚诀猛地抬起身子凑近宿棠，眼睛直逼得她往后退，“若是事成了，宿姑娘成为寡人的王后，不过朝夕之事。”
“王上想要个姑娘，本就是是朝夕之事，哪里用他帮忙？”宿棠一边说，一边往后缩着身子，尚诀心下偷笑，这王宫中敢躲他，疾声厉色回他话的，除了长信，便就是这个女子。
“可寡人要的是宿宿，”尚诀顾作任性地忽地坐起来，嘴上的笑还是掩饰不住，“怎能与其他女子相同？”
一张脸忽地凑近，宿棠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见尚诀两只手撑着床边俯身凑近。
宿棠咽了口唾沫，“喂，你要干嘛？”
唇角微微勾起，“都到寡人榻上了，宿宿想要寡人干什么？”
糟糕。闭了眼，这宫中究竟是王上的地盘，她真是一时糊涂，这下好了，尚诀这个登徒子，算是载你身上了！
“宿宿，宿宿？”
半天，宿棠微微撅起的嘴都快要僵了，一把手抹过来，只见这张大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喂，你倒是亲不亲呀。
“害怕了？”嘴边是掩饰不住的笑，宿棠渐觉眼皮子沉重，身体乏得厉害，头上正枕着尚诀的玉枕，榻上软绵绵而温暖，视线渐渐模糊，不由得转了头睡过去。
良久。将宿棠的身子扶正，又为她盖了被子，他起身来，面色冰冷，道：
“出来吧。”
重重帘幕后一个妖娆的女子走出来，头上坠着两三朵形状奇特的妖艳花朵，颜色格外鲜红。
“王上不愧是王上，处事变而不惊，曼珠在这里先行礼了。”
尚诀冷笑一声，未等那女子抬起身来，眼神冰冷而决绝，道：
“寡人不想亲自动手结果你，说完之后出了宫自行了断吧。”
那女子微微一怔，笑道：“早就听说王上对宿姑娘宠爱有加，果真，今日曼珠不过让宿姑娘小睡一会儿，方便与王上交差，也是罪该万死…”
“少废话。”尚诀喝道。那女子撑不过脸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曼珠对王上衷心耿耿，今日也万万不敢生了伤宿姑娘，只是曼珠…曼珠…曼珠新得消息，那叫淳见的和尚…不见了…”
“什么？！”尚诀手中一紧，他不见了？宿棠在这城外唯一的牵挂，寡人看不好他，怎么向她交代。
“这事情紧急，曼珠昨夜还一直盯着他，今晨却不见了踪影，曼珠追了一日，自觉情况不妙，于是速来向王上告知。还有一事…”
“说。”光是弄丢了淳见他就很头疼，如今只好加多人马去找。不料这曼珠整日带来一些坏消息，尚诀想不讨厌她都不行。
“南边战事吃紧，臣有密奏，那凉旧余孽的确猖狂，但他们后备空虚，而他们所找的人，确是……凉公主，棠。”
“而且那彤管，也的确在棠身上。”
曼珠说的每一个字都艰难，每次提起宿棠，她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激怒了眼前这位王上。她打小就是为王上专门培养的心腹，她明白的唯一宗旨，就是忠于王上。
为他学骑马，为他学歌唱，为他学琴，为他习武。
纵使她有千万种变化，他也一种都不喜欢。她今日作了歌姬的装束来见他，他依旧未曾正眼看过她一眼。
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无论她作什么样子见他，他都能一眼认出她来。
“王上…”见尚诀迟迟未开口，她试探性地问道。
“好了寡人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盯着旧凉那边，至于淳见，寡人会添派人手帮你的，尽快打听他的下落。”
“是。”曼珠欲言又止，终是觉得不妥，便退了下去。
尚诀眉头紧锁着，回身望一眼熟睡的宿棠，眼神温柔却充满疑惑。
寡人愿护你一世安好，惟愿你能明白寡人的一片苦心。
他长舒一口气，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如今确实落实了，下一步的计划，也该实施了。
转身走向前厅书房，随意拉了一床被子入眠。
次日晨
宿棠醒的时候，尚诀已经在前厅看书了，她晃晃悠悠地从前厅走出，回望了一眼尚诀，又晃晃悠悠地走回南熏。
尚诀偷偷抬眼望着那小小的身影，经不住一笑。
这一笑，一边的宫人看得竟呆了，往往只有战事大捷，众臣子走后王上才微有笑意，难得见同今日这般的，还是见了宿姑娘之后。
这一天，宫里的新消息是，王上昨夜留寝宿棠。
宫人们传头接耳地说开了，不小心留到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寒水将手中的茶盏摔到桌上。
“就算是要真的封夫人，王上也该先等着行了礼再…真是迷了心窍！”
身为王后，她不能再任由这样的事发展下去，起身叫身边的侍女换了装束，赶着去见尚诀。
南熏的长信却是一整天没有说话。宿棠也不想多搭理他，她想见一见那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