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改变的轨迹
欧阳氏在顾氏这边受创，回去的马车上脸色自然不好看，只是伍氏到是没像欧阳氏那般颓丧，眸子里转动着别样的神采。
“姐姐，你也别气了，依我说，这东边不亮西边亮，咱们家的缘份也未必是你小姑子家的姑娘呢。”
欧阳氏目光一挑，直觉伍氏这是话里有话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氏轻了轻嗓子，小声道：“姐姐，依我看，殷家长房将来必是要继承爵位的，到时候这偌大的国公府自然是落在长房手里，我的意思，与其娶三房的姑娘，到不如把长房攥在手里。”
欧阳氏当即就不同意，道：“不行，长房那洛氏你也见过，就是个没气量，小家子气的，她教出来的女儿如何能当得了一家主母，若是像她母亲那样时不时的耍耍小脾气，连个当家主母的威严都没有，将来延庆侯府还想不想要了？”
欧阳氏断然的拒绝，她本就不看好长房的嫡女，殷家连嫡带庶，一个女儿要议亲，她想算计小姑的嫁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殷夕颜在魏国公府和敬国公府都受宠，以后若是延庆侯府真有什么难处了，就是看在殷夕颜的面子上，两边府里也不能不帮衬，这可是个重要的棋子，无论如何这门亲事都得成。
伍氏心下撇了撇嘴，本来她也想着三房的姑娘到也成，欧阳氏也说了，那顾氏嫁人的时候，嫁妆可是丰厚的，如今嫁女，不说拿来一大半，可至少一半是不成问题的，以后也能帮衬不少，只是她可没打算进门就把掌家权让出去，她本就是继室，嫁进这样的府里，生个孩子也只能算是傍个身，却不能占了大好处去，毕竟嫡子长兄都占了世子之位这么多年了，再加上欧阳氏是一心护着欧阳柏宸的，伍氏心下有数，欧阳氏这般算计，不还是为了欧阳柏宸的日子好过，对她也没多大的好处。
所以她也得为自己算计。
原本不曾打这样的主意，可是刚才听着洛氏的意思，到像是有意探探欧阳柏宸的亲事，而且还叫了五姑娘过来给她问安，伍氏不傻，琢磨来琢磨去，这里面的意思，只怕就是有意给五姑娘说亲吧，只是这种事儿，若不是十拿九稳，谁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以免坏了姑娘家的声誉。
殷家的女孩，伍氏这几年陆续的也都见过，多少都有些印象，就像是欧阳氏所想，殷家三姑娘的确出众，可是也正因为出众，这求才难求，而且这世子的日子过的太顺，到时候把她手上的权力一拿，她可就什么依仗都没有了，本来她一个继室进门，就不好立足，要不是手里还把着管家权，只怕那些人更会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甚至将她生吞活剥了都有可能。
开始嫁过来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可是管了这么多年的家，她哪里看不出来，延庆侯府早就到了外强中干的地步，所以现在她得好好想想，既能找个对侯府有用的媳妇，还得听她的话，那个殷朝颜一看就是心下没成算的，这样的人进了门，虽然闹腾点，可运用得当，却是一把上好的利箭，到时候对付那些不老实的人，却是最有用的。
“姐姐一心为侯府考虑，侯爷与我都心下记着，只是殷家的三姑娘这般难求，咱们也不能失了世子的脸面才是。”
伍氏这会儿也不能多说，延庆侯对这位姐姐可是信任的很呢，欧阳柏宸的亲事，宁可让欧阳氏插手，也不让她做全主，心下冷笑，她要是能纵了她们，她也就不配在娘家管了好几年的家了。
欧阳氏撇了伍氏一眼，虽然有些话没说出口，可是眼里的警告意味地是十分明显。
殷夕颜瞧着欧阳氏脸色难看的走了，便进了顾氏的屋子，虽然不好多问，只是低语道：“母亲，刚才我瞧着大舅母的脸色……”
“夕颜啊，没事儿，你回屋子去吧。”顾氏有些头痛，她也没想到大嫂的反应这般激烈。
殷夕颜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欧阳氏能不气吗，上辈子欧阳氏可是出师就成的，哪里受了这样的气，那会儿顾氏得知她的心意，欧阳氏一来，就一拍即合了，顾氏几乎把全部的家底都给了她，到现在想来，她的心都是一钝一钝的痛。
“母亲，可是头痛了，女儿给母亲按按吧。”
殷夕颜心疼的看着顾氏，一边褪了手上的镯子，半跪在顾氏的身后按压着顾氏的额头。
顾氏欣慰的半眯着眼睛，轻声道：“母亲知道你的心思，既是不同意，母亲断不会同意你大舅母的话的，再说这种事儿，也不是怕得罪人的事儿，你大舅母就算是一时想不通，以后也一定能想通的。”
“外祖母和外祖父会不会为难？”殷夕颜知道顾氏是孝顺的，这些年，顾氏年年给顾家的年礼就重，平时送的补品也不少，但凡知道了哪些东西对身体好，都巴巴的给顾家那边送去呢。
“傻孩子，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比母亲还巴不得你找个好人家呢，要是知道母亲随便就把你的亲事定了，不定还怎么跟母亲生气呢。”顾氏笑呵呵的安慰着小女儿。
殷家长房洛氏的屋子，殷朝颜通红的脸颊依在洛氏的身边撒着娇道：“母亲，你说延庆侯夫人那儿？”
洛氏爱怜的摸了摸殷朝颜的头，笑道：“放心吧，母亲瞧着延庆侯夫人只怕也是有些心思，只是那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只怕心理还不甘呢。”
殷朝颜一听脸色有几分难看，道：“母亲，她不是嫁了人的姑奶奶吗？难不成还能手伸到娘家去管事？”
洛氏叹了口气，道：“你一个姑娘家，母亲不曾与你说这些嫁了人的事儿，不过如今你也大了，眼看着就要议亲了，要是真定下了延庆侯府，虽说与你的身份到是配的上，只是延庆侯府却真真是有些乱，六房同住，可想而知，那里面有人事关系就极复杂，再有你也别小看延庆侯府出嫁的姑奶奶，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不说当着延庆侯府一半的家，可至少延庆侯和延庆侯的这位继室也是有事大多问过欧阳氏的意思呢。”
殷朝颜有些不确信道：“不会吧？”
洛氏点了点殷朝颜的额头，道：“什么会不会的，延庆侯府的世子亲娘早逝，说起来，也算是他那个姑姑看着长大的，我听着欧阳氏的意思，只怕这媳妇嫁进去就得当起家来，当初给延庆侯娶伍氏的时候，就没挑门第高的，就是怕以后世子妃进门了，压不住这位继室，你且看着，欧阳氏的眼睛现在盯的是不是都是门第高的姑娘。”
殷朝颜哪里知道这些，她就算是想斗，也无非是在家跟姐妹们争个长短，尤其是殷夕颜，凭什么府里得了好东西都要可着她先挑，一样都是嫡女，她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以后长房继承了爵位，她就是正经的国公爷的女儿，身份比发殷夕颜不知高了多少去，她既是相中的人，又怎么会让给殷夕颜。
殷朝颜一想到那天与欧阳柏宸意外的一撞，被拥在怀里的感觉，到这会儿脸还止不住的发烧呢。
“母亲，从小你就教女儿自己想要的，就要去争取，这门亲事儿，女儿一定要争取到。”
殷朝颜的目光坚定不移，眼里笃定的神采更是让她的精神都振奋起来，似乎在预备着打一场战役一般。
晚上殷敞山回来的时候，殷夕颜并着几个兄弟请了安，用过了晚饭，便各自回去歇着了。
顾氏伺候着殷敞山漱了口，又洗了澡，这才小声的把白天欧阳氏过来的事儿说了。
殷敞山到是不好说，毕竟欧阳氏是顾氏的长嫂。
“岳父和岳母的心理，不会？”
顾氏嘴角轻抿着笑道：“可见你们是亲父女呢，夕颜最先问的也是这句呢。”
若是别家的女儿跟父母商量这事儿，只怕早就被说成不守女训了，可是顾氏当年嫁人的时候，顾老夫人就是这般拉着她商量的，把各家男儿长成样，有什么特长，有什么优点，有什么缺点都一一的说了一通，就是能见的，也想办法让她见上一面，最后才让顾氏与殷敞山看对了眼。
所以现在顾氏重复着当初顾老夫人所做的一切，再一次体会到了母亲对女儿的那种爱护的心境。
殷敞山到是知道女儿懂事，听了也笑道：“别的事，咱们不强求，只是这女儿的亲事上，无论如何，都要找个良人，哪怕家贫，也无所谓。”
顾氏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当年我出嫁那会儿，母亲给了我不少好东西，如今我身下就夕颜一个女儿，媳妇进门多一件少一件的无所谓，等咱们百年了攒下的好东西自然少不了她们的，只是夕颜这块，我想着把手里的东西挑着实用的，都给她带了去。”
殷敞山也不反对，赞同道：“你的嫁妆你自己看着办，至于儿媳妇那，公中也有份例，就是咱们自己手头不是也有银子呢吧，总不会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