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求亲被拒

顾氏的院子里，欧阳氏刚刚坐下便给顾氏使了眼色。

顾氏心下有数，便抬手打发了小丫头出去，身边只留了亲信的余嬷嬷。

“大嫂，可是有话说？”

欧阳氏知道余嬷嬷是顾氏的陪嫁，一般事儿也不瞒她，平时也能帮着顾氏拿拿主意，就笑道：“我啊，不过是想问问，我与你提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微顿了一下，欧阳氏又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延庆侯府是很有诚意的，本来今儿延庆侯夫人直接过来就有些冒昧，不过延庆侯夫人是继母，这点你也知道，这几年在延庆侯府也不好做，世子又是我先头的大嫂嫡出的子嗣，说起来，虽说伍氏是后进门的，可是对我侄子到是真不错的，这门亲事，也是我大嫂跟我商议的，想着都是自家的亲戚，再加上咱们自家的孩子什么品性都知道，以后嫁过去也是进了自家门，你也不必担心那婆婆拿捏什么的，我大嫂可是说了，要是夕颜进了门，以后府里的琐事，可都交给夕颜呢。”

欧阳氏这样的态度算是把伍氏的意思彻底的表达了出来，连让殷夕颜当家的意思都隐讳的说了出来，可见欧阳家对殷夕颜的看重。

顾氏到是一直没开口，只等着欧阳氏说完了，才把桌上的茶盏往前递了递，笑道：“大嫂，你先吃口茶。”

欧阳氏有些拿捏不准顾氏的意思，再说这会儿哪里还有吃茶的心思，隔着桌子拉着顾氏的袖子道：“妹妹，你给我个话，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哪有不满意，还是没看中我那侄子。”

最后这句话，显然欧阳氏是完全不相信的，虽然那天两人见面也没见殷夕颜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也没表现的多厌恶，再说自家侄子的样貌，欧阳氏还是心下清楚的，只怕这洛城之内都不知道有多少千金被自家侄子迷晕了头，只是那些人又岂配进欧阳家，若是对家里没有半分帮助的，娶进去也不过是个摆设，而那些门第太高的，像是宫里的，王府里的，这种压根也不必惦记，延庆侯府经不住这些人的打听，尤其是宫里，延庆侯府胆子再大也不敢打这样的主意，所以把主意打到敬国公府，打到殷夕颜身上也是因为这层亲戚关系，有些时候，就算是扯开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欧阳氏如今为了延庆侯府，为了自己的娘家，真是不惜一切的算计。

顾氏到是没想到欧阳氏会这般急切，想了想，道：“大嫂，只怕这事儿，不成。”

欧阳氏脸色一变，当即就不好看了，“妹妹是没看上延庆侯府。”

这话有些重，顾氏也不好接，余嬷嬷笑着把茶点往上推了推，道：“大夫人这话说的可是外道了，谁不知道咱们夫人跟娘家兄弟关系好，就是跟嫂子们也处的极好，大夫人出自延庆侯府，咱们夫人就算是不看别的，看在大夫人的面上，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更何况吃准府里和延庆侯府也交好，哪里能说的上看上看不上的。”

余嬷嬷若不是顾氏身边的老人，只怕这会儿大夫人一茶盅都要扣过去了。

顾氏给了余嬷嬷一个眼色，见娘家大嫂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显然是对余嬷嬷不满了，只是欧阳氏的态度，多少有些让顾氏奇怪，说到底，这种儿女亲事，也没谁家说风就是雨的，就算是推了，这事儿也没说到明面上去，两家心下有数就好，没必要把脸皮扯破，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些亲事没成的人家，难不成都不来往了，这些在官场上行走的人，要是真这样行事，那以后干脆就不要出来混了，要不就别生孩子，光得罪人就不够得罪了，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顾氏心下有了计较，给了余嬷嬷一个眼色，让余嬷嬷也退了下去，然后才看着欧阳氏，小声道：“大嫂，咱们虽说是姑嫂，可大嫂待我一向亲近，有些话，我也不瞒大嫂。”

欧阳氏虽然脸色不好看，可是在听了顾氏的话时还是柔和了一些，拿起了茶盅抿了口茶，便是意味着等着顾氏的说词。

顾氏笑了笑，道：“其实大嫂也知道，夕颜的亲事，说起来，我们当爹娘的也未必能做得了全主。”

“妹妹这话岂不是唬人呢！”

欧阳氏压根就不信。

顾氏也不恼，只细细的说道：“大嫂且想想，夕颜从小到大，她祖母活着的时候，就宠着，如今虽说她祖母去了，可是府里的老太爷还在呢，这孩子自小也入了老太爷的眼，老太爷早就有话，这孩子的亲事，以后定是要让老太爷过目的。”

欧阳氏抽了下嘴角，没有反驳，顾氏说的也是实情，就是自家府里的老爷子跟老夫人只怕还想着插上一手呢。

欧阳氏这边刚怨念呢，顾氏也当笑话一般的说起，道：“大嫂也知道，母亲和父亲也挺喜欢夕颜这丫头的，之前还与我提过，这孩子要是定亲事，与她们也知会一声，所以我才说，夕颜这孩子，到是入了这几位老人的眼呢。”

欧阳氏心下撇了撇，只是嘴上却也笑着感慨道：“说的可不是吗，夕颜这孩子就是招人稀罕的，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喜欢，不然人家延庆侯夫人也不会这般着急，生怕这孩子被人家定了去呢。”

顾氏见欧阳氏三句话不离延庆侯府，想了想，道：“大嫂，我没拿你当外人，有些话，不管当讲不当讲，我就与大嫂说了。”

欧阳氏点了点头，自然想知道顾氏不同意的理由在哪啊！

“不瞒大嫂，大嫂没说之前我就听到一些流言飞语，说是欧阳世子只怕另有心上人呢。”

顾氏说这话可真没拿欧阳氏当外人，所以也没多含蓄，当然，她不可能把人家的名字点出来，那样就不好看了，欧阳氏也不好下台不是。

“不可能，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想结亲，直说就是，难不成你大嫂还是逼人成婚的？”

欧阳氏只当顾氏这话是借口，一下子就否了回去，不过心下到底有些心虚，欧阳柏宸平时在自己面前到是表现的挺乖顺的，不过外头多少有传欧阳柏宸花心，家里的侍妾不说，外头还有捧的花魁，不过这些于欧阳氏来说也没大在意，男人吗，哪有不花心的，就是自家男人不一样还有姨娘，不过是今儿宠这个多些，明儿宠那个多些，到最后，这个正妻的位子不还得自己坐的稳稳当当的，就是自己所出的孩子也高贵不少。

欧阳氏知道顾氏出嫁的时候，自家的婆婆和公公就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这会儿瞧着顾氏到有几分魏国公老两口的意思，一时间劝解道：“妹妹，不是当嫂子的说你，虽说你为孩子考虑这是应该的，只是也不能拿了人家孩子一个错处就说事儿，要说我那侄子不拈花不惹草，大嫂实话实说，那个大嫂不能保证，别说是他这个岁数，正是贪玩的时候，就是你大哥现在，也难保外头有没有宠着的，不过是没领回家里，我也就眼不见为净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要的不过是体面，说到底，有着这层亲戚在，我还能看着夕颜这孩子受了亏去。”

欧阳氏真是苦口婆心，顾氏真的差一点就被欧阳氏打动了，只是一想到殷夕颜提的那个事儿，顾氏心理就别扭，到时候要是闹出家丑来，成什么事儿了。

顾氏想了想，也不好直接回绝了欧阳氏，道：“大嫂，这事儿，我一时半会儿的也做不了主。”

“妹妹只管给我个实话，到底是成是不成的。”

欧阳氏在娘家的时候就有些独裁，如今出嫁好些年了，延庆侯有什么事还乐意找欧阳氏商量，当然，多数是让欧阳氏贴补些娘家，延庆侯的花销大，有的时候在伍氏那交不了差，自然就要四处打饥荒。

或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再加上如今在魏国公府也当着家，欧阳氏说话做事总要透着一股子爽快劲。

顾氏有些无可奈何，不过别的事上可以商量，唯有儿女的亲事上，顾氏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大嫂，要不这样，等我们老爷回来了，我跟我们老爷商量商量，要是我们老爷同意了，再跟老太爷商量一下。”

“妹妹这般推脱，不过是不想促成这件亲事罢了，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当嫂子的，当舅母的闲吃萝卜淡操心了，我到要看看妹妹能给夕颜寻个什么样的人家。”

欧阳氏脸色铁青的甩着袖子就出了顾氏的屋子，甚至都没用顾氏去送上一送就急着往外走。

“大舅母？这是怎么了？”殷夕颜是听闻欧阳氏并着伍氏过来，心理有了猜度，从老太爷那出来就直奔了顾氏这，她心下一直提着，生怕顾氏一个心软就应了欧阳氏。

不过这会儿瞧着欧阳氏的脸色，殷夕颜不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