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恋
2110/1/01/8：30，早晨我来到了火星总部，我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来到火星报到的第一天，我进过一次这个在设在火星基地最低层的中央区，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奇”。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我又一次坐在大厅中央的长椅子上，心里却没了这种感觉，不！应该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脑子里瞎想些啥？连我自己都迷糊。远远的，一个穿皮夹克的老头走到了我的面前，后面跟着两个穿蓝色短裙的女人，来火星报到的那一天，就是这个老头，还有这两个漂亮秘书，到现在很多年过去一点没变，我一直想不通，来火星以前我做过什么，我从哪来的？我怎么也想不起，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的开始就是这个老头，确切的说应该是那两个露着白白大腿的女人，以后每当月亮男人说起了月亮之城，五光十色的夜晚，穿行在宽阔大街上无数红红绿绿的女人中间，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两个女人，哎！女人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诱惑，我一直都想不通。
我呆呆的看着那两个女人，老头轻蔑的扫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就朝前走了。老头后面的其中一个走了过来微笑着对我说：“你是487号吗？请跟我来”，我仿佛从梦中醒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地面，头都没敢抬起来，小声的应了一声“好”，跟在了她们的后面。大厅里人来人往，对我来说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什么都是陌生的，我低着头就一直这么跟着，进升降机，也不知往下到几层，好奇之心越起，东张西望的就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头前带路的这两位秘书，其中一个回过头来看着我招手对着我说“来”，我抬起头看到了她的眼睛，就在看到她眼睛这一瞬间，我的心里仿佛黑暗中照进了一丝光线，一下子感觉全世界都变得亮亮的，她回头哪一瞬间的微笑，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两面镜子，我就像身在炽热的阳光下。
我知道就在她回头看着我的这一瞬间，我的心被俘虏了，那一瞬间，我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爱上了她，在这之前我根本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何为一见钟情，我甚至连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而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爱，那种感觉就仿佛把你扔在燃烧的火焰中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永不停止。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走道灯光太刺眼了的缘故，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我知道刚刚对我说：“你是487号吗？请跟我来”，哪个声音就是她。这时她旁边的同伴也转过了身，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喂！你走快点”，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就朝前走了。
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就只有那个微笑，除了便是一片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办公室的，也不知道那个老头是什么时候来的，一阵清亮的声音响起，我才从梦中惊醒。还是哪个迷人的微笑，缓缓说道：“现在你把这个戴上，呆会，将军问什么？你就如实的回落，别紧张，很快就好，你。。。听懂了吗？”她不太确定的问？或许她感觉到了我精神游离不在状态；而我呢？傻傻的看着她，然后呆呆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也愣了一下，可能觉得我问了个很让她意外的问题，我想也许她心里有那么一下还是慌的，这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脸上很快的就恢复了笑容，帮我戴上了哪个重重的头盔。然而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清了清嗓说道：“关于这一次地底矿洞的机械人劫船叛逃事件，你是唯一的证人，我们火星能源基地总部最高指挥官熊将军需要知道当时的情况，你仔细的回忆一下，把当天的事情经过说一遍，包括每一个细节。将军问什么，你就如实的回落，你。。。听懂了吗？”，说完这些后，她转过身走到哪个老头坐着的平台边，报告道：“机械人劫船叛逃事件调查，助理慧雪，助理心月，记录开始”。
一看到她的眼神，我心情就好很多，我开始从那8：00接班，机械人开始自动控制一切正常讲起，然后机械人不受控制，与主机连接中断，然后跑出矿洞劫持了飞船，我砸坏能源箱，之后就不记得了。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时一直坐着不动的老头熊将军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旁边，抬脚起步，落脚很慢很沉重，他走到我身后，又转到我前面低下头看着我，原来感觉懒懒散散的眼神忽然之间一下子就变得像两把刀子一样锐利，戳到了我的心里。
老头盯着我道：“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从你接替工作到你发觉哪架破机器不受控制这一个多小时时间里，你在干什么？；第二你说你砸坏了主能源箱，它启动备用能源失败，为什么备用能源启动不了？”
有那么一会，我心里慌了，我向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至于说谎，一直以来都不是我的强项，但偶而开玩笑说个慌，也还没人知道。这老头好历害，眼神就像是刀在我身刮来刮去一般，把我都看毛了，回过神来我看着老头的眼睛说了实话：“8点接替工作之后，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我睡着了，备用能源是一年前被我撞坏的”。老头死死的盯着我，接着哼了一声，转过身快步的走了回去，隔着长长的平台，老头坐着一动不动，到了这一步，我紧张的心情此时却一下变轻松了，好坏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怎么处罚我，随他的便。
老头又接着问道：“刚才你所说是否属实？”
慧雪也在看着我，那种眼神，仿佛充满了鼓励，我突然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大声的回答：“绝无假话”
这时老头子一旁的秘书慧雪低声道：“情况大致属实，他说的到是实话”
老头冷冷的看着我，嘴里哼！一声，说了句“小子”这时站在右边一直没动，叫做冷月的那个助理冷冷扫了我一眼道：“好了！487号，你现在可以走了，具体的安排，过会我们会通知你”
我在想，她的眼神怎么会这么冷，感觉没有一丝的温暖，这时候回头一笑就让我心跳的慧雪也走了过来，她微笑着对我说：“跟我来”，至于老头熊将军，看都没看我一眼，依然如故。
人生有时候会有种种你想不到的意外，睡觉的时候做梦，梦见你坐在宇宙飞船里傲游太空；醒来的时候才发觉你坐在那架浑身泛黄的破机器里，在地表的最底层，重复又重复的干着你这辈子最不愿意干的活。最糟糕的是，你快要失业了，你想干都没地干。而现在呢？我坐在了给养中心的餐厅里，对面坐的是钳子，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生满了黄锈的右臂，钳子上夹了一个杯子，左手五个灵活的手指在不停的来回敲着桌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钳子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个遭老头子这么历害，眼神好可怕，你说一句谎话他都会知道，呵呵！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吗？叫做‘人老成精’，这种老家伙活得久了，本身就是一个测谎仪。这就不说了，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还戴了一个头盔，那个玩意还真的是测谎仪。”
我一下就反应过来，难道是哪个头盔，在监测我的心跳，脑电波？钳子接着说道：“小子，你没把我供出来，还没被查觉，要说你是心态好呢！还是运气好！”
在一旁不说话的月亮男人自顾自的说道：“039号挖掘机器人，其主系统的控制意识原是反叛组织的一员，在地球联盟的一次围剿中被炸死，大脑意识得以保存，之后被叛有罪，发放到火星，植入到挖掘机器中服役，到现在已有40多个地球年。”月亮男人说到这转过它的方脑袋看着我道：“如果不是你的破坏，即便你认为他没有灵活的手指，操作不了飞船，但说不定现在已经飞出了火星，你知不知道？”
我看着月亮男人那个没有表情的小脑袋，一瞬间，我在想，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做错啦！钳子这时站了起来，看着月亮男人道：“如果你想顶那架破机器的班，那就接着说，可我们。。。还想活着离开火星”
三人一阵沉默，钳子很严肃的看着我道：“以后这样的话，听都不能听，更别提说了，听见没？”
我点了点头，喝了口茶，一阵阵的清香，我闻着这股味道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哪个让我做梦都会梦见的女孩，在这里也只有钳子和月亮男人才会有兴趣听我说这些话，我想了想对钳子说：“我爱上了一个人”
钳子愣了一下接着便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就被冲淡了，他拍了拍我的肩：“你知不知道，到目前为止，火星上就只有两个女人，那就是老头子的两个秘书，一个叫慧雪；一个叫冷月，想入非非的人都能排几公里长队。”
月亮男人道：“你看上谁了？”
“慧雪”我小声说道，说完话脸都红了。
钳子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就这么看成着我说道：“你知不知道火星上为什么只有男的？因为这里是炼狱；是整个地球联盟的最低层，在这里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而哪两个女人只不过是老头子的玩物加工具罢了，明白吗？”
听到钳子说这话，我的心仿佛被电击中了一般，我大声的嚷着：“不会的，我看得出来，慧雪就和她的名字一样，蕙质兰心，人如白雪”
月亮男人则则缓缓说道：“慧雪，28岁，全名不详，她父亲原是地球联盟弟一舰队的副司令；而此时的熊将军当时是慧雪父亲的副官，在地球联盟弟48次围剿反叛组织的战役中，慧雪的父亲阵亡，后经过熊将军的推荐，刚刚从地球一个大学毕业的慧雪便当了他的秘书。”
钳子则接着问：“哪个叫冷月的又是啥来头？”
月亮男人沉默了一会道：“目前没有她的资料，不过我没死之前在月亮上见过她，当时她是月亮城最红的交际花”
钳子冷笑道：“婊子，都是婊子”
我的心情一下坏到了极点，怎么可能？慧雪转瞬间的笑还在我的脑子里，来来回回，那种清澈的眼神，真的是很干净，没有一丝的杂质。
钳子还在大声的嚷嚷：“嘿！我说月亮老小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从哪知道的，老实交代”
我也没听他们在嚷嚷什么，脑子里全是笑，慧雪的笑，迷迷糊糊，回到了我哪个小小的房间。一连几天，我满脑子都是慧雪，恍恍然的，我去餐厅还坐那个位子，还喝那种有茉莉花茶味道的东西，月亮男人对我冷淡了许多，只有钳子看到我那样，会冷嘲热讽的说：“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这的身份，记住！你是罪犯！嘿嘿！熊老头子的女人你想都不要想。”
我知道钳子外表冷淡，其实他还是很关心我的，很多天过去了，思念慧雪的哪种痛苦煎熬让我坐卧不安，最后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见她一面，那怕就是看上一眼我也很满足了。某一天，我大着胆子来到了火星总部的大厅，站在我上次见到她的哪个位置，一直等，过去了很久很久，我终于见到了慧雪。现在回想起来，她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我都记不起来了，我只看到了她的眼睛，仿佛在无穷无尽昏黄的泥路上，突然看到一束照亮我前路的光，温暖无比。
她和冷月从我身前走过，脸上还是那个笑容，直视前方，她甚至都没转过头用眼睛看上我一眼，突然间我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我知道我就是一只丑小鸭，只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这个世界，就这样一连几天我都守在那，看着人来人往，每天看着她从我身边走过，进了电梯，很多次我都想冲上去拦住她，那怕只说一句话。还是同样的一天，我守在那看着她，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终于冲了上去拦住了她，听着自己的心跳，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还记得我吗？”
慧雪上下打量着我，满脸的好奇，接着很勉强的挤了一个笑容出来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就感觉脸上烧得历害，“哎！自作多情呀！”，这时站在她一旁的冷月说话了：“这人不就是上次飞船失事，熊将军问话的哪个！”
慧雪这时才笑了笑说：“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我们做笔录的哪个，请问有事吗？”
我呆站着手足无措，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足足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话，说了些什么话，只记得最后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我我...我喜欢你，想和你做个朋友”
苍天！大地！我到底说了什么，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在这一瞬间，我仿佛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她；一个我。
慧雪笑了，淡淡的笑，哪种很随意的笑，她说：“你知不知道这是火星，以后别来这里”，说完话就进了电梯，而我怎么走回去的，我都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我的心好痛，好痛，全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躺在床上，整整一天，迷迷糊糊的，直到弟二天早上，七点的钟声响起，我清醒了，毕竟生存才是头等大事。.
生活依然在继续，我还是在矿洞里每天重复又重复的操控着机器人工作，所不同的是经历那次机器人叛逃事件后，所有的机器人都被召回了修理厂。一天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这一次机器人从修理厂回来后，加装了语音系统，其它的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不过总算有了个说话的地方。而以往爱说话的钳子却反而变得不太说话了，只有在维护中心的餐厅里，钳子才会冷冷的说上两句让你听完浑身不舒服的话。我甚至曾担心他会干出什么事，月亮男人经过那次事件后变得对我很冷漠，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它没在我面前多呆过几分钟，感觉仿佛全世界的人一下子都变得很冷漠，原来一直认为很谈得来的两个好朋友也变得和我越离越远。
而我呢？经历了那次事件，我的心里多出了一个人，一个改变我的人，我变得恍恍然，满脑子的幻想，对什么都不关心，每天期盼的便是能看上慧雪一眼，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天没事都会守在那个大厅里。到后来，由于我频繁的进出火星总部，我被叫到保卫系统问话，后来不知怎的，此事又不了了之，之后我便被禁止进入火星总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的确很难熬，但也有很多的向往，带着一丝丝的甜味，紧接着莫名其妙的我便被调离了那个昏黄的矿洞，来到了整个火星基地的最高点，建立在悬崖边上的火星着陆场，工作便是每天坐在哪个像竖起的蛋一样的控制塔里看着下方圆形的着陆场上，起起落落的飞船，然后验证主程序发出的起飞和允许降落的命令。整个控制塔和我一样的人可能有很多，只有在每天交接班时才会碰到，不过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僵硬，没有交流，没有过多的说一句话，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在这里的人都被机器感染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突然间有了工作的激情，我和机器呆了这么多年，我很清楚的知道，人类的思维虽然可以从大脑转移到电脑中，从而控制机器；但没有了人类躯体的意识，没有了人类最真实的眼耳口鼻的感观，在时间的消磨中，最终也会变成一个程序，一个会动的机器，只会精确的计算，按照命令行事，所以再完美的机器始终也不能代替人，而我的工作恰恰便是这不可代替的一部份。每天交接班后来到餐厅，我还是不可抑制的兴奋，碰上钳子的话，便讲个不停，什么起飞和降落的飞船因为没有按照预定程序，或者因为时间提前或后退的关系，怎样的让降落场的主程序不断修改从而失控混乱错误百出。而我的工作就是一遍一遍的确认，不断的纠正错误；然后不断的汇报。
钳子听着我的话显得很不以为然，他不时的插上一句：“看见没有，机器就是机器，一样的笨，看看我这只机械手和腿，再怎么灵活，强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感觉还和从前一样，我就是少了一只手和腿。”
月亮男人则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也不说话，再我要走的那一刻，它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死亡，哪种感觉便仿佛是在做梦，在做一个恶梦，这就是机器...”
看着远去的月亮男人，我还在想着他说的那两个字“恶梦”，时间很快的过去，按照地球时计算，足足过了一个月，按照程序我有了一次进入总部的机会，进行月末的报告。我又见到了老头子熊将军，表情一往不变，冷冷的看着我，但眼睛里仿佛有了一点光亮，他很不以为然的说：“现在看来，你小子勉强还行”
慧雪依然还是那微笑，我终于又见到了让我魂牵梦绕的人，我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着这一个月降落场出现的种种问题，许久，直到我把该说的都说完，我始终都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上慧雪一眼，我在想如果人的一生，有一个能让你看上一眼，就会魂牵梦绕心跳加速的人时时出现在你的眼前，哎！此生...此生足矣！”
老头子直到我话说完，都没有任何表示，他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这时空旷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声，然后是沉重的轰隆吐痰声，不管是看到或是听到的人，我想只有一个感觉，“没有食欲”。我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头子，觉得他很可怜，看到他抽烟，然后咳嗽，那种仿佛是从管子里发出的闷响，让我想起了钳子哪只生满黄锈哪都响的机械手，说不定哪天便扔进了回收站。
可是6年过去，一切如故，钳子的那只手滴了润滑油后，依然好好的；而老头子不咳嗽的时候，眼依然如剑般一样锋利，让你脊背发凉。咳嗽过后，老头子又恢复了正常，嘴角微微的颤动，这是他惯有的一个表情，不屑的冷漠；或是嘲讽的讥笑，总之！老头子的这个表情很难让人琢磨，一般人狂不透也学不来的。冷月则在轻轻的帮他捶着背，熊将军看着慧雪“嘿！”一声冷笑后道：“都已经是淘汰了好几年的东西，是该换新的了，不过还是笨点好，要是哪天机器比人聪明的话！还要我们这些活人干什么，你推荐的这人还不错，就是说话有点结巴，就不知道是真结巴还是假结巴...嘿嘿！！”，不知道是老头子说有所指，还是我心想所虚，总之出了火星总部后，才发现我冒了一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