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为他正名
疆城里最近流传着一些不成诗的散句:春风玉树醉无知,醉眼梦看恶人除,饶是清醒亦难信,疆城之上幻门涂。
换句话说就是疆城里的百姓一直都不敢相信坑害、欺压他们的知府大人和那恶贯满盈的外甥被彻底打垮了,他们在刚开始接受幻门帮助的时候只是出于本能,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能进展到这等地步,是说他们太伤悲了,还是他们太没有斗志了呢?
直到新任知府走马上任之后,全城的百姓无一不欢呼,无一不雀跃,他们庆幸着两个瘟神终于被正义打到,也为着幻门的兴起而表示深深的尊敬,连带着新任知府看见后以为是欢迎自己,暗暗下定决心好好一心为民,做个正直勇敢的好官……
这时的守金背后无靠山,生意无转机,家庭无休战,子孙无崛起,整个一失败透顶的局面,他弄不清楚为何自己明明什么都拥有,转眼间却什么都没有,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他思来想去就跟那饰情画意的东家接触后,一切都变得那么不顺利,不过他是如何都想不通元书跟这一切的事情有关联,虽然怀疑,且也并不能找到任何证据,故,此事将他折磨得愈见憔悴,人也苍老了不止一点。
看到这样的效果,元书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元书的内心是觉得这样的人活着没什么意思,但出于恶趣味,想让他体会一下老百姓的贫苦之痛,也让他尝尝什么是别人的痛……
有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幕后推手,守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紧,不过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强弩之末也会有些力量,何况他就算在疆城生活不下去,在别的城也能够舒服的活着,可元书早就将他在疆城的所作所为和店铺的劣质品传的越来越迷信。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都很迷信,一切事情一旦掺和进鬼怪之说,立刻变得气氛僵硬……
就像元书宣传的那般,本来景德陶的东家怎样作恶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影响任何人,商品质量不过关也只是针对于一部分经常购买首饰的人来说,可被邪气纠缠上导致家破人亡——事情就另一回事儿了。
首先,守金曾经作恶多端,暗地里明里直接间接的害死许多老百姓,他们的冤魂来索命是再正常不过的推理;其次,他的舅舅—知府大人已经被判处极刑,自是恶鬼缠身恶贯满盈,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会不会被鬼魂纠缠,只因众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天理公道,自有其行。
元书散播出这些消息后,直接坐等守金的败落,果然,守金在被传出恶鬼缠身后连带着他铺子里的商品都被说成了邪气之物,更有甚者,说是只要接触这些首饰或者经过他们门前必会被沾染上邪气,至此,无一人敢再去店铺中采买,唯今,原本最大的购买者皇帝老儿也因他舅舅的关系不再采买景德陶的饰品,而是对其店面账簿查了个彻底,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那皇帝老儿自然愤怒,如此不守诚信的店铺开着有何用,便大笔一挥将曾经风靡京都乃至荆国的景德陶闭了店。
一些喜欢景德陶首饰的夫人小姐们无不唏嘘,诺大的店面竟就这般倒塌,不得不说那守金好日子到头了!再后来,元书在大街上看见一个头发蓬乱如鸟巢,衣衫褴褛如乞丐的人,看着有些面熟,仔细看去,竟是那守金,他的一双眼睛不再明亮不再充满奸佞,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绝望与生无可恋,看到这样一个结果,元书觉得心中舒坦很多,说到底,守金的沦落在元书一手策划下实现了,守金千不该万不该招惹元书,不过,也许这正是天意……
再次看了眼手中那写着守金现状的纸条,握拳揉搓,从指间飘出粉粉与末末……
“主子,据我观察,那齐风自来到咱们店里,干活认真,为人谨慎,与人为善,是个不错的手艺师傅,只是他总是愁眉苦脸,不过前几日听说主子将那守金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的时候神情放松且愉悦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些郁郁寡欢。”鹰如此报告着。
“恩,他怕是为他不能正名所难过,他是一个如此正直之人,被那守金污蔑被栽赃心中岂能释怀,我便帮他一把吧,你去将他叫来。”元书似乎笃定齐风的颓废是因为此事,叫他来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解决了这件事,那齐风便会恢复常态,这对首饰的打造也会有所裨益……
叫来了齐风才发现他的状态确实比刚刚进入店铺的时候强多了,可仅仅也是强一些,毕竟他在乎的倒不是东家的落魄而是自己的心理平衡,所以元书在与他闲话家常后聊起了他被污蔑的整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齐风在景德陶打的一手好饰品,常常惹来其他人的嫉妒,明明都是一起学习,为何齐风能够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然,他们不知道的是齐风有多少个夜晚不眠不休的练习手艺技巧,在多少人进入憨憨入睡状态下,他依旧挺着困意琢磨着如何才能打的精细,自此,上天是公平的,你努力了多少自然回馈给你多少,所以,齐风的手艺在疆城乃至其它城镇的分店中首屈一指。
那些嫉妒他的人中有一个奸佞的小人叫陈生,名字叫得很是温顺,为人极其刁钻奸邪,时常在东家耳边说齐风的坏话,最主要的是,东家并不能听出来陈生对齐风的愤怒及嫉妒,只觉得陈生说的很实在,没有丝毫私心,久而久之,对陈生的话深信不疑。
那陈生抓住了一次机会,想要陷害齐风,让他一蹶不振,他深深了解齐风的性格,他是一个既磊落又有些清高的人,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对自己的人品有一丝质疑,那样便是对他人格的侮辱,所以陈生模仿齐风的笔迹写出了首饰锻造所需材料及手艺图,而且“不经意”被内部人士发现,而信的收件者正是景德陶的死对头。
且不论这件事儿的严重程度,单是写给死对头,齐风就立刻被判处死刑了,陈生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但元书却是一定要插一脚的……
首先字迹上是可以模仿的,那么找陈生来模仿自是不可能,所以就得从那信的内容着手,元书命令燕去偷来那份造假的信,命令龙找来那个发现信件的守家下人。
待到信拿到手里的时候,元书将它交给齐风,让他仔细看看是否有不妥的地方,而另一边元书则带着狐狸去审讯那个守家下人,那人一脸的胆怯样却一口咬定是抓住了齐风送信给守家死对头的证据。
元书懒得说便让龙去审讯,龙将那下人带到一个黑漆漆且泛着血腥味儿的牢房中说:“守金已经成为了一届乞丐,众人皆落井下石,唯独你如此,那我便问你,你为何没追随你主子去乞讨或者给他一碗饭?”眼见着那人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脑袋低垂。
看着那下人依旧沉默,龙继续说:“若是你不想落到跟你主子一样的境地,你便跟我说说你当初发现这信件的时候是在谁的手中?”
“我,我当初确实不在齐风手里得到的这封信,不过也差不多了。”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活像谁委屈了他。
“那么,你是在谁的手中得到的这封信?”
“在齐风的贴身小厮手中拿到的,而且他也承认是齐风让他送的信,他齐风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人!”
“恩,希望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别咬到舌头。”说完这些,龙只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在紧锁的牢中喊着放我出去,这个监牢是建立在饰情画意地下两层的位置,无论何人都听不见所以紧着那人喊也不会有人发现。
龙又找到了那个齐风的贴身小厮一顿威逼利诱后,终于套出来这小厮与那陈生的交易了,陈生现在是别家首饰店铺的二把手,虽说没啥势利却也足够对付这小厮,原来那陈生用这小厮的家人威胁他做出这等事儿,那小厮没办法才做了伪证,内心虽愧疚,但面对自己的亲人,任是咬牙也要污蔑一个如此正直的人。
听到这里,龙决定救出他的家人,让这件事散播出去,让那陈生一辈子抬不起头。
龙一字不落的汇报给了元书,元书让狼跟他一起去救出那一大家子人,务必完好无损带回,二人领命到陈生私宅中找到了小厮的一家人,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料想那陈生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竟然在家中也有众多守卫,而且有一些还武艺非凡,一个打首饰的师傅有这么多护卫未免太娇奢和惜命,狼觉得这陈生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隐秘的搜查着陈生的房间,果然发现一个地道,那里有着许多账本,打开一看竟是他勾结多家首饰店东家得到的分成,怪不得能够养得起这些护卫,狼偷偷带走了一本,二人带着一大家人坐着马车开到了临近的城镇,安顿好他们后,二人折回,由于二人均带着面纱抢人,那些第二天醒来的众护卫们依旧不知究竟是谁劫走了那一大家子人,以致于被陈生骂个狗血喷头……
听着狼汇报着那一大家子人的平安,那小厮连连扣头感谢元书并答应跟老百姓们承认自己的过错,元书满意的将这案子交给了新任知府,让他处理这已经办好大半的案子,这知府早就下定决心好好整治疆城这些恶人,便不出几天将那陈生抓捕归案,一则他威胁利诱别人做假证,二则不受诚信忠心,三则私自关押百姓,再加上新任知府的判案能力,这件事立刻水落石出,那名发现信件的小厮愧疚的都抬不起头,只那陈生狠狠的瞪着齐风,只见齐风慢慢舒展开久久不散的紧紧眉头,冲着陈生淡淡的看了一眼遂扣头感谢新任知府大人,后话不表。
一件事已经解决,这使得齐风恢复了以往风光无限的自信,对待元书更加谨慎恭敬感激,做起事来又风采逼人,直教那些店铺的丫鬟们一个个议论纷纷,眼神含春……
另一边,那陈生终于为自己的奸佞性格买单,这一辈子只能在牢里度过,元书认为,这个结局还算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