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济世堂凝云
晨曦初露，林渊揣着玉简匆匆赶往济世堂。青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昨夜的寒意，他的掌心却因混沌吞天蛊的躁动而发烫。推开斑驳的木门，药香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扑面而来，堂内悬挂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嗡鸣。
“来得正好。”苏璃的声音从后堂传来。林渊绕过药柜，只见她正俯身查看一具蜷缩的尸体——那是个面容枯槁的少年，皮肤下隐约可见暗紫色的纹路在蠕动，脖颈处布满细密的咬痕，像是被某种蛊虫啃噬过。
“三日前开始，蛊墟镇陆续出现这种离奇死亡。”苏璃用银针探入伤口，针尖瞬间发黑，“死者皆是天蛊盟外门弟子，体内残留的蛊毒却不属于任何已知种类。”她抬头时，目光扫过林渊腰间的青铜蛊铃，“我需要你的吞天蛊帮忙。”
林渊瞳孔微缩。混沌吞天蛊突然剧烈震颤，识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漆黑的洞穴、流淌着粘液的石壁，还有无数闪烁的幽绿眼睛。他强压下不适，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死者伤口上。
紫芒闪过，吞天蛊化作虚影窜出。它在尸体上方盘旋片刻，突然冲向墙角的阴影！林渊心头警兆大生，挥袖甩出一道符咒。轰隆巨响中，墙面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密如蛛网的蛊虫巢穴——数以万计的骨翼血蝇正簇拥着一只碗口大的母虫，每只血蝇的翅膀都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是‘千机噬心蝇’！”苏璃脸色骤变，“这种蛊虫专食修行者元炁，必须立刻……”话音未落，母虫突然发出尖啸，血蝇群如黑色浪潮般扑来！
林渊将玉简拍在苏璃手中，混沌吞天蛊瞬间膨胀成巨型漩涡。可就在他准备发动吞噬时，异变突生——一只血蝇穿透吞天蛊的防御，径直撞向苏璃！千钧一发之际，林渊猛地扑过去，用背部挡住攻击。剧痛袭来的同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伤口钻进了经脉。
血蝇群在吞天蛊的吞噬下迅速消散，母虫发出凄厉的哀鸣，化作一团黑雾遁入地底。苏璃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渊，发现他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被血蝇叮咬处浮现出细密的金属纹路。
“不好，是蚀骨咒！”她取出玉蛊为林渊疗伤，却发现咒印正在吞噬元炁。林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艰难道：“别浪费灵力……去查柳乘风的密室，这些血蝇……和他的冰蚕蛊气息同源。”
苏璃正要追问，济世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余名执法弟子簇拥着长老陆明远闯了进来，对方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冷笑道：“苏璃，私自动用禁术豢养吞天蛊，如今又闹出人命，该当何罪？”
林渊强撑着站起身，却发现体内的吞天蛊正在与蚀骨咒疯狂厮杀。他握紧染血的蛊铃，在识海中与吞天蛊达成某种诡异的共鸣——当紫芒再次亮起时，整个济世堂的光线都为之扭曲。
“陆长老不妨先解释，”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颤音，“为何这些本该灭绝的千机噬心蝇，会出现在天蛊盟的地盘？”话音未落，他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意识坠入无尽的黑暗。而在彻底昏迷前，他仿佛看到苏璃眼中从未有过的慌乱，以及陆明远袖中若隐若现的冰蚕蛊残蜕。
就在林渊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一道劲风破窗而入。少年身影裹挟着凌厉剑气，将陆明远等人的退路尽数封死。来人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半截青铜令牌，剑眉星目间透着与林渊相似的倔强。
“谁敢动我兄弟！”少年长剑出鞘，寒芒直指陆明远咽喉。他扫过地上昏迷的林渊，瞳孔骤然收缩，“吞天蛊反噬？怎么回事！”
苏璃松了口气，认出此人正是林渊儿时玩伴楚霄。传闻楚霄拜入隐世剑修门派“九嶷山”，没想到竟在此时现身。她迅速将情况说明，目光却始终警惕着陆明远的动向。
陆明远脸色阴沉如铁，袖中冰蚕蛊残蜕突然泛起幽光：“楚霄，天蛊盟内务还轮不到九嶷山插手！这两人私自豢养禁蛊，如今又闹出蛊虫失控，本长老自然要秉公处置。”
楚霄冷笑一声，长剑舞出万千剑影：“秉公处置？那陆长老解释下，为何这些千机噬心蝇的气息，与三年前我在柳乘风密室闻到的如出一辙？”他手腕翻转，剑尖点向陆明远袖口，“还有您袖中的冰蚕蛊残蜕，又从何而来？”
空气瞬间凝固。陆明远神色微变，突然暴起发难！数十道冰蚕丝破空而出，却在触及楚霄剑阵的刹那寸寸崩断。与此同时，苏璃玉蛊绽放出寒霜，将企图溜走的执法弟子尽数冻结。
“想跑？”楚霄剑指如电，一道剑气擦着陆明远耳畔飞过，钉入墙面爆出刺目金光。众人这才发现，墙内竟藏着密密麻麻的蛊虫卵囊，与济世堂发的血蝇巢穴如出一辙。
“陆明远，你私通邪修，暗中培育禁蛊，该当何罪！”苏璃冷喝一声，正要上前将其制服，却见陆明远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冰蚕蛊残蜕瞬间化作黑雾，裹挟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楚霄眉头紧皱，蹲下身为林渊把脉。混沌吞天蛊似乎察觉到主人危机，竟主动将蚀骨咒的力量逼向指尖。少年看着林渊手背上不断游走的金属纹路，神色凝重：“这蚀骨咒被吞天蛊同化了……但情况更棘手了。”
他取出一枚刻着九嶷山纹的玉简，贴在林渊眉心：“这是师门秘术，暂时能压制咒印。但你必须尽快找到解咒之法，否则……”楚霄话音未落，济世堂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远处天空被血色笼罩，无数骨翼血蝇组成的乌云遮天蔽日。人群的惊呼声中，一道熟悉的冷笑在云层回荡：“林渊，蚀骨咒的滋味如何？想要解药，就带着青铜蛊铃来葬蛊渊！”
苏璃握紧玉蛊，眼中杀意翻涌：“是柳乘风！他竟敢在长老会受审前逃脱。”她转头看向楚霄，“九嶷山的剑阵能否困住这些血蝇？”
楚霄长剑入鞘，掌心浮现出复杂的剑纹：“撑半个时辰没问题。但当务之急，是送林渊去九嶷山。我师父或许有办法破解蚀骨咒与吞天蛊的融合之力。”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苏璃祭出寒霜化作飞舟，楚霄抱起昏迷的林渊纵身跃上。血色云团中，柳乘风的笑声愈发张狂，而在他身后，隐约可见陆明远恭敬地捧着冰蚕蛊残蜕，躬身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