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初恋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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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夏至傅里叶变埃及

第二十五章:夏至傅里叶变换

五月末的蝉鸣钻进工作室的纱窗时,林小满正在给琴房的落地窗贴防紫外线膜。她踮脚调整贴纸角度,发尾扫过玻璃上去年画的几何图形——那些被许砚礼偷偷描成钢琴键的痕迹,在阳光里泛着淡金色光边。忽然腰间一紧,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从身后圈住她,男人指尖捏着的居然是她藏在琴凳里的薄荷糖。

“许砚礼!”小满转身时糖纸发出脆响,薄荷糖的清凉混着男人唇角的咖啡味涌来。许砚礼晃了晃手里的便签,那是她今早贴在他绘图板上的:「MIT面试加油!你的傅里叶变换比欧拉公式甜10086倍」。他低头咬住她指尖的糖纸,腕间温差手链的小钢琴吊坠蹭过她手背:“小薄荷,你知道傅里叶变换的定义吗?”

小满被他突然的学术攻击逗笑,鼻尖抵着他锁骨处的衬衫纽扣:“是把任何波形分解成正弦波的叠加……”她忽然顿住,因为男人指腹正沿着她脊柱骨节画着弧线,“就像你把我的每个瞬间,都分解成心跳、琴音和图纸上的点?”

许砚礼忽然笑出声,胸腔震动透过白衬衫传到她掌心。自从上周许父默许他申请MIT,工作室的氛围就像融化的薄荷冰淇淋,甜凉中带着化不开的黏稠。他松开手,转身指向墙上新挂的医院设计图,急诊通道的吊顶被设计成钢琴键盘的黑白渐变,每个灯槽里都嵌着迷你录音芯片:“这里会循环播放你弹的《初阳练习曲》,低频段能缓解焦虑。”

小满的手指划过图纸角落的签名,“XY+LM”的缩写旁多了行小字:「致母亲:这次,我终于学会在缺口处种薄荷」。她忽然想起三天前陪许砚礼回老宅,在储物间发现的未完成建筑模型——那是他母亲车祸前设计的儿童音乐教室,屋顶正是薄荷叶的形状。

MIT的面试定在周四上午,恰逢小满国际钢琴赛预选赛的彩排日。清晨五点,工作室的落地灯还亮着,许砚礼对着电脑练习英文答辩,余光却总飘向琴房里反复打磨《贝塞尔颤音》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他送的薄荷绿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微型三角板和钢琴键,是栀夏公寓楼下裁缝店的定制款。

“别紧张,”小满突然从琴房探出头,手里挥着他去年在柏林买的乐谱夹,“你看,我把‘建筑与音乐的共振’写成了五线谱,每个论点对应一个和弦。”她晃了晃夹着草莓便利贴的纸页,上面用音符标出了“榫卯结构”“傅里叶变换”的英文发音,“第三段讲到医疗建筑时,记得配《卡农》的轮唱节奏,这样听起来更有层次感。”

许砚礼看着她眼底的青黑,突然想起三年前备考期,她在图书馆用便利贴帮他整理建筑史重点,每一页都画着迷你钢琴。此刻他忽然起身,将她按在琴房的隔音墙上,指腹轻轻揉着她僵硬的肩颈:“小薄荷,你比我更像备考的人。”

彩排厅的空调开得太冷,小满抱着琴谱缩在走廊长椅上,忽然听见手机震动。是许砚礼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绘图板上散落着MIT的申请材料,最上面压着她去年在海边捡的贝壳,贝壳内侧用银笔画着小小的“XY→LM”箭头。消息框里写着:「现在对着琴键想我,每个音符都是我在说“加油”」。

她低头看着腕间的温差手链,银链在冷光下泛着微光。想起刚才在工作室,许砚礼偷偷往她琴谱袋里塞暖手宝——明明是盛夏,却总担心她受凉。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叫号声,小满深吸口气,走向彩排厅,琴鞋跟在地面敲出的节奏,恰好是许砚礼教她的“告白和弦”。

同一时间,MIT的面试会议室里,许砚礼看着屏幕上教授们感兴趣的目光,忽然想起小满在琴房画的傅里叶变换五线谱。他从文件夹里抽出那张特殊的乐谱,指着上面的音符:“当建筑结构遇上音乐频率,每个承重柱的位置都是和弦的根音,就像我和搭档设计的医疗空间——”他顿了顿,指尖划过“LM”的缩写,“不仅是物理层面的庇护所,更是情感频率的共振腔。”

中午在工作室吃外卖时,小满忽然发现许砚礼的领带歪了。她伸手替他调整,忽然看见衬衫领口下的红痕——是今早帮她搬钢琴时被谱架刮到的。“疼吗?”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伤口,男人却趁机咬住她的指尖:“不如你弹首《止痛练习曲》?”

下午的预选赛正式开始前,小满在后台收到许砚礼的消息:「我在观众席十二排三号,带着你最喜欢的海盐薄荷糖」。她透过幕布缝隙望去,果然看见那个穿浅灰西装的身影,膝头放着熟悉的绘图本,正在画什么。聚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他抬头,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琴谱上的休止符。

当指尖触到琴键的刹那,小满忽然想起所有与许砚礼相关的声音:军训时他的脚步声,图书馆翻图纸的沙沙声,海边礁石被浪拍打的轰鸣,还有昨夜他在她耳边说“别担心,我在”时的心跳。《贝塞尔颤音》的第一个音符落下,她知道,每个琴键的震动,都会穿过空气,抵达十二排三号的位置,成为他面试后的第一个好消息。

比赛结束后的庆功宴定在工作室,许父带着助理突然造访。老人看着墙上挂着的医院设计模型,目光落在声学实验室的穹顶——那里用荧光颜料画着星轨,每个亮点都是小满弹错的琴键位置。“砚礼,”许父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软,“你母亲如果知道,她的音乐教室终于有了会呼吸的屋顶,一定会很高兴。”

小满看见许砚礼的指尖轻轻颤了颤,那是他提起母亲时独有的小动作。她悄悄握住他的手,温差手链的银链在掌间交缠,像极了五年前初雪夜缠成蝴蝶结的围巾。许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信封,递给小满:“这是柏林音乐学院一位教授的推荐信,他说你的《贝塞尔颤音》让他想起女儿学琴时的模样。”

深夜的工作室只剩下落地灯的暖光,小满趴在许砚礼腿上,听他用英文念MIT的面试反馈。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衬衫口袋里的薄荷糖包装,忽然听见他声音一顿,低头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亮片——是庆功宴时喷的彩带。

“小薄荷,”许砚礼忽然关掉台灯,月光从天窗倾泻而下,在琴键上投出他们交叠的影子,“你知道吗?今天面试时,我忽然明白我们最浪漫的傅里叶变换是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在空气中画出正弦曲线,“不是把心跳分解成瞬间,而是每个瞬间都在重构心跳的波形,让‘许砚礼+林小满’的频率,永远比单个波形更完整。”

小满抬头望着他被月光勾勒的侧脸,想起图书馆快闪时他说的星轨,想起海边刻字时他说的无限符号。她忽然坐起来,从琴凳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他们收集的所有信物:初雪夜的围巾毛球、樱花祭的糖纸、海边的贝壳,还有那把磨旧的琴房钥匙。

“许砚礼,”她把盒子塞进他手里,薄荷糖的包装纸在静夜里格外清脆,“等我们从波士顿回来,就在工作室门口装个风铃吧。”“风铃?”男人挑眉,指尖划过她手腕内侧的疤痕,“用温差手链的材质做?”“不,”小满笑着摇头,发梢扫过他手背,“用你画图纸的三角板,和我断过的琴弦,这样风吹过的时候,就是建筑与音乐在说‘我喜欢你’。”

许砚礼忽然低头吻住她,薄荷味在唇齿间漫开,混着夜露的清凉。他想起五年前在礁石上刻下的字,想起图书馆便利贴上的蝴蝶睫毛,想起此刻怀里少女发间的薄荷香——原来所谓永恒,从来不是数学公式的完美推演,而是两个带着缺口的灵魂,在时光里不断共振、重构,最终谱成一曲没有终点的变奏。

凌晨时分,小满在琴房发现许砚礼新画的图纸,标题是《夏至傅里叶变换——致我的共振体》。图纸中央是两个交叠的正弦曲线,一个标着“钢琴键的87次颤音”,另一个标着“心跳的第88个节拍”,交点处画着小小的双人剪影,脚边散落着薄荷糖纸和三角板。图纸角落写着:「当夏天的第一个吻落在琴键上,所有的波长都有了归处——你是我的基波,我是你的谐波,共振余生每个晨昏」。

她摸着图纸上的铅笔印,忽然听见许砚礼在身后拆开薄荷糖包装。海风穿过纱窗,带着远处码头的汽笛声,将工作室里的所有声音——琴键的余震、图纸的翻动、心跳的节拍——编织成一曲独属于他们的傅里叶变换。而那些藏在建筑与音乐里的告白,终将在夏至的阳光里,长成比薄荷更清凉、比初阳更温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