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敌之血

玄无机的指控如惊雷炸响。

“你说什么？”轩辕熵右臂黑纹骤然暴起，混沌真劲在掌心凝聚成旋涡，“我父亲……下令屠灭熵谷？！”

玄无机擦去嘴角血迹，剑尖挑开胸前衣襟。那半枚嵌在心口的青黑晶石上，赫然刻着熵谷族徽——与轩辕熵幼时佩戴的玉坠一模一样。

“十年前，你父亲轩辕烈为独占《熵稷经》，暗中与墨无涯结盟。”他声音嘶哑，“屠族那夜，是他亲手打开了熵谷的护族大阵。”

记忆碎片在轩辕熵脑海中翻涌——父亲临死前将他压在身下，枯手却死死扣住他脖颈……那不是保护，而是灭口！

南宫稷突然按住轩辕熵肩膀：“别被他扰乱心神！”

玄无机冷笑，突然甩出翡翠药瓶。瓶身在空中炸裂，几滴碧落泉溅在凌青霜伤口上，她顿时蜷缩抽搐，皮肤下青筋如树根暴凸！

“半个时辰内不解毒，她就会化作人形毒株。”玄无机纵身后跃，“想要解药，带稷生功来归墟阵眼换！”

灰影几个起落消失在乱石间，唯有余音回荡：“你父亲的债，该由你亲自看清——”

凌青霜的呼吸越来越弱，每一声都带着血沫。南宫稷金针连刺她十二处要穴，针尾却瞬间变黑。

“碧落泉是药王谷禁术……”她艰难抓住南宫稷手腕，“需以…稷生功逆转毒性……但你会……”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她袖中滑落半张羊皮卷，上面绘着归墟大阵的阵图——中央阵眼处标着个小小的“玄”字。

轩辕熵拾起阵图，突然发现羊皮背面有字：

“稷生济世，熵灭焚天。双功合流，可破归墟。”

字迹竟与灰衣老者临终所留一模一样！

“去阵眼。”轩辕熵撕下衣摆缠紧右臂，“无论玄无机有什么阴谋……”

他话音戛然而止——凌青霜的指尖突然生出细密根须，正缓缓扎入南宫稷掌心！

南宫稷并未抽手。

他任由那些根须刺入皮肤，掌心青芒大作。碧绿色的毒血顺着根须倒流，而他手臂经络逐渐泛起病态的翠色。

“你疯了？！”轩辕熵一把扯开他，“碧落泉会腐蚀经脉！”

南宫稷苦笑：“正因如此……才能找到解毒之法。”他抬起渐变翠绿的指尖，“看。”

毒血在稷生功催动下，竟在皮肤表面凝成细小符文——正是《熵稷经》中记载的“万物化生”之阵！

凌青霜忽然睁眼，眸中翠色褪去三分：“南宫稷…你可知化毒为引的代价？”

“知道。”他平静地看向轩辕熵，“就像你知道，混沌真劲每用一次，熵毒就会反噬更深。”

石缝里突然传来窸窣声。

数十只毒虫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扑向南宫稷翠绿色的手臂——碧落泉正在将他变成活体毒引！

毒虫如潮水般涌向南宫稷，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僵直坠落，体内毒素被抽离成缕缕翠烟，汇入他手臂的符文之中。

凌青霜挣扎坐起，银针封住南宫稷心脉：“你把自己变成了‘活阵眼’？！”

南宫稷手臂上的符文越来越亮，他闭目感应：“碧落泉的毒性……与归墟大阵同源。”突然睁眼指向东北方，“阵眼在那边！”

轩辕熵一把扯开他染血的袖口，只见符文已蔓延至肩头，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你撑不到阵眼。”轩辕熵冷声道，“毒血会先吞噬你的神志。”

“所以需要你的熵灭功。”南宫稷抓住他右臂，“碧落泉遇生机则狂，遇死气则凝——用混沌真劲暂时冻结毒性！”

黑青二气再度交融，南宫稷臂上符文骤然黯淡。但轩辕熵右臂黑纹却开始逆向游走，竟向心脏处蔓延！

凌青霜突然割破手腕，将药王血滴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三息之内，必须分开！”

三人循着毒血感应疾行，沿途草木皆枯，地面裂缝中渗出腥臭血雾。

远处山崖上，一座血色祭坛悬浮于空，七根青铜柱环绕成阵。每根柱上都锁着一名药王谷弟子，他们的血顺着柱身沟槽流入中央血池。池中跪坐着一名白衣少女，心口插着半枚青黑晶石——与玄无机体内那枚正好配对！

“那是……我妹妹玄无暇。”阴影中走出玄无机，翡翠药瓶在他指尖摇晃，“现在，履行交易。”

轩辕熵瞳孔骤缩——少女脖颈上竟烙着熵谷族徽！

“她怎会有我族印记？！”

玄无机剑锋突然抵住自己心口晶石：“因为二十年前，轩辕烈用亲生女儿做了第一次‘道种’实验！”

记忆碎片在轩辕熵脑中炸开。

——父亲抱着个女婴走入密室，将她放在刻满符文的石台上……

——女婴啼哭声中，灰衣老者挥杖击碎石台：“轩辕烈，你竟用骨血饲魔！”

“那夜我救走无暇，却救不了熵谷其他人。”玄无机扯开衣襟，露出与轩辕熵一模一样的黑纹，“你以为只有你继承了熵灭之力？”

祭坛上的少女突然抬头，眼中血泪滚落：“哥哥……快走……”

话音未落，她心口晶石爆出刺目血光！七根青铜柱齐齐断裂，血池沸腾间，墨无涯的身影从池底缓缓升起。

“精彩。”他腐烂的手指捏住少女后颈，“可惜阵眼已成，你们的血……我收下了。”

玉质面具彻底碎裂，露出森森颅骨上蠕动的血肉。他张口一吸，玄无暇的皮肤瞬间干瘪下去！

“无暇！！！”玄无机目眦欲裂，挥剑斩向墨无涯，却被一道血幕弹开。

轩辕熵混沌真劲轰出血路，却在触及血幕时被反震吐血。南宫稷突然纵身跃向祭坛，翠绿手臂直插血池——

“以毒破毒，给我开！”

碧落泉毒血与归墟血幕相撞，竟腐蚀出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