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可挽回
谁能料到贾蓉会蓦地暴起？
在这孝道大于天的封建社会，做老子的贾珍更不可能想到自己那一向懦弱，几棍子憋不出一个闷屁的儿子会这样给他飞起一脚。
这一脚正中心口，那叫个重！
“啊——”
贾珍哀嚎一声，似乎听到嘎巴一声响，沉迷酒色早就衰败的身子受不住被踹飞出去两米。
他重重摔倒在地上，连着翻了两个滚才停下来。
这心口一脚力道十足，踹的他几近昏厥！
“呀。”
身后没来的及出去的秦可卿脸色更白了，见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她连忙掩住了嘴，捂住口中的惊呼。
她可算知道刚才贾蓉为什么要叫她离开。
“翻天了！翻天了！孽……孽畜啊，你个畜牲你要做什么？”
贾珍栽倒在地上，痛的五官扭曲，可他捂着心口，还在唾骂。
他才是老子，一向只有他打贾蓉的份儿，这……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还敢狺狺狂吠！
贾蓉沉着脸揪起他的脖领子，强硬的将他拉起来，一拳轰出正中面门！
这一拳直打的贾珍七荤八素，头顶金星！
腥臭的血从鼻腔沿着皮包骨的脸缓缓流下！
贾蓉手一松，贾珍捂着脸颊，踉跄几步磕在门房上。
“你、你……迷了心了？你要打死你老子么？”
他惊慌失措的喊道。
贾蓉一拳一脚打破他华丽的伪装。
一辈子都没受过多少苦的贾珍其实在第一脚的功夫就已经受不住了！
这再次挨了一拳，眼见鼻血都流了出来，贾蓉却仍然没有留手的打算，他的语气当即就软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暴戾。
“原来你也怕死？”
贾蓉冷笑两声，见贾珍躬着腰又蓄势一脚踹出！
这一脚比前一脚更重！
“噗！！”
贾蓉这狠辣的一脚又一次正中心口。
贾珍瞳孔睁大，耳朵边是肋骨折断的声音，他一口老血喷出，面如死灰。
怎么会如此！他竟然还敢出手？
他如虾米般跌倒在地上，贾蓉走过去，一脚踩住他的胸口，任由他怎么呼吸困难奋力挣扎，只是缓缓用力——
看这架势，他是要弄死贾珍！
子弑父，这怎么能行？
秦可卿想要叫贾蓉住手，可目光扫见地上贾珍那张扭曲的老脸，又默默闭上嘴。
她想着贾蓉自己会有分寸，自己又何必做这两头不讨好的人？
然孰不知，贾蓉如今就是要打死他！
没人阻止贾蓉，脚下的贾珍力气一泄，彻底闭过气去。
方才贾蓉势大力沉的两脚直踹的他心脉断绝，再反复践踏，贾珍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华佗来都不一定能救活。
“大爷，你快停下吧。”
秦可卿满脸震惊，看向倒在地上的贾珍惊恐无比。
贾蓉竟真的不留手？
再怎么样，就算贾珍罪大恶极，以子弑父也太过耸人听闻。
她戚戚然，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贾蓉却一脸平静，好像脚下碾死的是一只蝼蚁……
——事实上凡人在他眼中的确也如蝼蚁差不了多少。
他前世的确不是什么杀人如麻刀口舔血的罪犯，但能在修仙界混那么久，他也不可能是什么善茬。
没错，这是贾蓉的第二次穿越！
第一世他曾穿越到一方修仙世界，期间花费足足几百年的时间，将境界提升到紫府境。
从默默无闻的散修到成为一方修仙巨擘，他耗尽心血。
然而仙路漫漫，天道渺渺，紫府不过只是又一个轮回的开始，
修到这种地步，贾蓉忽然发现自己本来引以为傲的天赋原来那样渺小，那样微不足道。
果不其然，哪怕最后寿命耗尽，修为也不得存进。
他饮恨去世！
如今有幸再次穿越，成为与他同名同姓红楼梦宁国府一脉嫡子的贾蓉。
他绝望的发现这次更是长生无望！
虽然原著中有神神鬼鬼的描写，但他可以确定，这个缝合红楼的世界连灵力都没有，别说长生，都没有办法修行！
情况确定，贾蓉也没有放弃。
外人眼中贾蓉这半年来闭门不出傻傻的放着美娇娘不管，却不知道贾蓉是在尝试各种前世所学的修行之法。
正因为见识过修仙之路上的诸般浩瀚，他又怎么会沉迷于人间的种种？
没有灵气，没有灵根，也没有灵丹妙药，本来贾蓉是寸步难行，纵使试过万法，也摸不着踏上修行头绪。
一直到前些日子偶然在秦可卿身上的发现，贾蓉终于找到了一条连他都感觉难以想象的修行之法——
“不用慌。”
贾蓉挪开脚，嫌弃的看了一眼贾珍的尸体，确认他已经死透，回过头来见秦可卿一脸惨白，迟疑一下道：
“刚才你看到了……这些日子受苦了。”
本来贾蓉想让秦可卿出去再动手，但如今她既然看到了，就没必要再欲盖弥彰。
“倾覆开端实在宁！”贾蓉贾珍两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依仗贾府权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比起荣国府一众人，这两父子所作所为无疑更让人恼火。
开始若不是贾蓉想着占据这身子先安稳下来，恐怕已经动手除了这人嫌狗厌的贾珍。
现如今贾珍再做这混账事，正好出手一了百了。
秦可卿不知道贾蓉为什么会这么冷静，她六神无主：
“老爷他？”
“不用摸，死了。”
贾蓉风轻云淡道。
他现在多少还保持着修仙界的习惯，比起这个还算有规矩的封建大家族，奉行弱肉强食的修仙界毫无疑问要残酷的多。
秦可卿想要贾蓉留手，但贾蓉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想法。
就算贾珍是这副身体的生父，敢挡路，唯一的后果那就是死！
秦可卿本来伸出想要试探贾珍鼻息的手顿时一颤，只感觉一颗心被揪起来。
她虽然十分厌恶贾珍，但也没想着让他死呐……
可见贾蓉这模样……秦可卿强自压下一团乱麻般的思绪。
“大爷，你为什么……如果西府的人问起来怎么办？”
秦可卿抬起长长的睫毛，话说一半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是自己酗酒暴毙而亡，关你我什么事。”
贾蓉反常的冷静道。
“可……可他们若是追查。”秦可卿只觉得这说法肯定瞒不住人。
贾蓉摇头，淡淡道：“放心，他们不会。”
贾蓉此番倒也不是意气用事，动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现在这种情况。
以贾母的性子，他料定这等丑事就算是摆在明面上，只要木已成舟，她也绝不会生事。
前世在无数读者的解读下，那位西府老太太心思再怎么多，最终目的也只是想着维持贾府体面和安稳。
一个六七十岁行将就木的老太太，看她在原著中的所作所为就能明白，除了伤害到她最宝贝的宝玉，她就连势大欺主的下人都能纵容，怎么可能主动去过问这等事。
可以说贾家凄惨结局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头上是她这个“心慈手软”的老妇人。
大事小事哪怕亲眼看到了，也习惯性轻轻揭过。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哪怕是王熙凤当这个“贾母”，可能都比她要好上很多。
第二个，虽说有言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但毕竟东府是东府，西府是西府，贾母只是名义上的最长者，还是荣国府那边的，只要贾蓉这边不走露风声，也就没人会追究到底。
秦可卿显然不懂这些，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和贾蓉站在一条战线：
“蓉哥儿我们该怎么做？”
“不急，收拾收拾。”
贾蓉目光停留在贾珍的尸体上：
“去请老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