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当我好欺负
火堆旁，几根烧焦的木柴仍在冒着微弱的火星，楚羽裳的意识缓缓苏醒归来，最先感到是身体的疼痛，随后耳边传来的火堆声，又感觉有只大手正抱着自己，这让她猛地睁开眼，本以为自己早已命丧悬崖，魂归九泉，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住——她还活着。
感受到了身旁之人平稳呼吸和那只大手传来的温暖，侧头看去，只见这张熟悉又可恨的脸映入眼中，紧接着她慌乱的挣开萧然怀抱。
一记响亮耳光打在他脸上，“啪”萧然被这突然其来的耳光打醒，一脸懵逼起身，怒斥楚羽裳：“你他娘的疯了，大清早吃火药了。”
楚羽裳羞怒交加，没想到又一次被这死土匪占了便宜，还睡在一起，眼中喷火：“我都被你逼得跳崖自尽了，现在还不打算放过我吗？你这登徒子趁昏迷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萧然昨晚本来是靠在树上睡着，结果到了后半夜，天气转凉，自己的外套又给了楚羽裳，冷得实在受不了，所以迷迷糊糊就抱住楚羽裳睡到了天亮。
萧然回想到昨晚抱住她的情景，怒气稍减：“昨晚实在太冷才……”说着说着自觉理亏，没在说下去。
楚羽裳又见自己的衣裳挂在树枝上，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是一件男子衣物，明显是萧然的，接着又是一身尖叫：“啊——”惊得一旁的青蛙跳往河里：“你一次次辱我，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萧然刚要开口解释，却见楚羽裳挣扎着起身，双目喷火地瞪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与他拼命。然而，她脚踝处的伤口还未愈合，刚一用力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她脸色一白，身子一歪，又跌坐回干草铺成的临时“床”上，发出一声闷哼。
萧然对她这副模样弄得既无奈又有些好笑，把水递到她面前：“你伤没好不要乱动，先喝点水补充下体力吧。”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冰冷，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可楚羽裳哪里肯领情，她眼里满是怒火，一把打翻递来的水，接着又趁萧然靠近的同时，抬起另一只手又想朝他脸上挥去，这显然是想发泄心头的羞愤。
萧然眼疾手快，反手扣住她手腕，眼神一沉，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甩，将她手腕摔了回去，身体也被手腕被摔的力道，狠狠跌向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死女人，你听好了，我只给你说一遍，是我看你被冲刷到河边气息微弱，出于善心才救的你，当时衣服湿透，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怕你生病发热才脱的衣服，而且我把自己衣服给了你穿，昨晚实在太冷才不小心到了你身旁，上次我对你什么没做，这词更没有对你做什么！”
楚羽裳被他甩得手腕生疼，本身虚弱的她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却仍倔强地瞪着他，眼里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萧然俯下身，声音低沉而霸气，带着几分不屑：“是我救了你，没我你早喂了野狗，现在你这副模样，连站都站不起来，离开我你能走出这片山林？最好给我老实点，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臭脾气！”
楚羽裳被他这股气势镇住了，曾几何时高高在上的女帝陛下，竟然在这土匪头子面前被训得一时无言。
萧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压低声音恐吓道：“你要再敢对我喊打喊杀，别忘了老子可是土匪，保不齐真对你做点什么，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楚羽裳明显被这番话给吓住了，此刻再也不敢顶嘴，只好把头侧到一边，不再看萧然。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确实没有进一步发生那种关系，可是古代女子最注重名声，虽然只是同塌而眠，也足以让她羞愤欲绝，更别提她是多么高傲，多么有地位的一个人，被乡野土匪摸了身子，怎让她甘心。
两人沉默持续了片刻，萧然冷哼一声：“不识好歹。”接着他转身走回火堆旁，捡起一根枯枝扔进火里，火苗窜起，噼啪作响，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心中暗骂：“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救人还救回了个祖宗。
楚羽裳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咬着下唇，环顾四周，试图弄清自己身处何地，却发现这片河滩四周都是连绵的群山，显然不易走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羞耻、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更别提如此不给面子，心里竟然对萧然生成起一股复杂情绪，她知道自己现在确实离不开这个男人，可一想到他轻薄和羞辱自己的一些事，就咬牙切齿。
“看什么看？”萧然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再瞪我也不会变出个轿子把你抬出去。你要活命，就老实待着，别给我添乱。”他一边说，一边从一旁捡起一根稍尖的木棍，走向河边，显然是打算找点吃的。
楚羽裳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嘀咕：“土匪就是土匪，满口粗话。”
萧然走到河边，用木棍在浅滩中拨弄了几下，他屏住呼吸，瞄准一条肥硕的鱼猛地刺下去，却只激起一串水花，鱼儿却早已没了踪影。
他低骂一声：“该死的鱼，跑得倒挺快。”萧然之前可是土匪头子，平日里都是手下送来的现成饭菜，哪用得着他亲自动手找吃食，所以对于捕鱼十分生疏。
折腾了半晌，萧然终于叉到一条巴掌大的鱼，用木棍穿好，鱼很快就被烤得焦黄，油脂滴进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弥漫开来。
楚羽裳闻到这股味道，胃里不由得一阵翻腾，她这才想起自己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
萧然见她眼巴巴地盯着鱼，却又倔强地不肯开口，忍不住冷笑：“想吃就说一声，别装清高，饿死你我可不背这黑锅。”他撕下一块鱼肉递到面前，语气虽硬，动作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柔和。
楚羽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鱼肉，低头咬了一口，鱼肉虽没盐调味，却鲜嫩可口，她吃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狼狈。
萧然突然开口问：“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能调动衙役。”他早就想知道楚羽裳的身份了，奈何一直没机会打听。
楚羽裳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自顾自的的吃得鱼，头也没抬。
萧然见她不愿搭理自己，冷哼了声：“装什么装，你以为我真想知道啊，只不过随便问问。”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暗自警惕，这女人的身份怕不简单，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