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言

我一直以为，我能够在这个世间踽踽独行，并不是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是觉得群居动物就是这样子生活下去的。

我也不能够例外，成为异类的阻碍比较大，何必费那个劲呢，所以表面我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但实际上，只有我知道，我有两个人格，没有被医学判定的双重人格，一个人格维持着表面与所有人融洽相处；一个人格在暗处静默观望，像分离又共生，并没有谁想代替谁。

我没打算和谁说，爸妈也不说，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和别人不一样没有什么不好的。不需要被理解，我已经习惯于这样的共生。

很多年前，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呢，那得从小学说起，小孩子玩乐天性大多事情都遗忘了，但唯独这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一个春日，像往常一样做早操，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道你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什么不一样？”

应声回答着，环顾四周想看看谁在和我说话，奇怪的是同学们都在按广播音乐节奏做着早操，哪里有谁和我说话？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女同学问道是不是她在和我说话，她莫名地看着我。

这个声音特别熟悉，到底是谁在和我说话？突然一种升腾而起的轻盈感袭来，像是我被什么气体裹着升在了半空中，明明刚刚还是在做着早操，现在是怎么回事？

惊怕又说不出话了，莫不成像电视剧那样灵魂出窍？又有一种俯视众生熟悉的感觉，怎么会熟悉的？我愣住了，突然一下子像是被佛光照射进来悟透了。

那个声音就是我自己说的话，回应的声音也是我自己，因为是我，本能地熟悉，我有两个我，却不害怕，仿佛生来本该如此。

那之后，看到别人快乐大笑，我也跟着大笑，心里那个声音却在说：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笑完我跟着想，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一点不好笑，可还是笑了，我不能不合群。

一边应着群居生活的法则，一边踽踽独行，我是不是要这样过一生呢？

长大后，这个答案，我特别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