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席弟子
玄天宗，青云峰顶。
林默站在镜湖边上，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三个月过去了，他仍然不习惯身上这件绣着金线的白袍——玄天宗首席弟子的服饰。
“林师兄！林师兄！“清脆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林默转身，看见一个扎着双髻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来，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这是柳清漪，玄天宗新收的弟子，灵根资质上佳，被宗主特意安排由林默指导。
“清漪，怎么了？“林默温和地问道。
“宗主让您立刻去玄天殿，说有要事相商！“柳清漪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师兄。三个月前那场大战，她还没入门，但早已听说了林默以一己之力击退血煞门的事迹。
林默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练剑吧，记住我教你的呼吸法。“
离开镜湖，林默沿着石阶向玄天殿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纷纷恭敬行礼，口称“林师兄“。这在三个月前是无法想象的场景。
玄天殿前，林默遇到了他最不想见的人——赵无极。
赵无极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看见林默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自从林默展现出筑基期修为后，曾经嚣张跋扈的赵无极就像变了个人，见到林默就躲。
“赵师兄。“林默主动开口，声音平静。
赵无极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低着头拱手：“林...林首席。“
林默看着这个曾经把自己打得吐血的人如今畏缩的模样，心中没有快意，只有说不出的复杂感受。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迈步走进大殿。
玄天殿内，宗主莫天行正在与几位长老议事。见林默进来，莫天行脸上露出笑容：“林默来了，快过来。“
“弟子见过宗主，各位长老。“林默恭敬行礼。
莫天行约莫五十岁模样，面容儒雅，唯有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显示出他金丹期大修士的实力。他招手让林默上前，亲切地说：“不必多礼。这次叫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
莫天行从袖中取出一封烫金请柬：“七日后，天元城将举办百年一次的'仙缘大会'，各派年轻才俊都会参加。我想让你代表玄天宗前往。“
林默接过请柬，心中一震。仙缘大会是修真界盛事，只有各派顶尖弟子才有资格参加。以往玄天宗都是派赵无极这样的内门精英前往。
“弟子资历尚浅，恐怕...“林默有些犹豫。
“哈哈哈！“莫天行大笑，“你以筑基初期修为就能击败金丹期，这份实力放在整个修真界年轻一辈中都是顶尖的。不必谦虚了。“
一旁的大长老也点头附和：“林默啊，你现在是我们玄天宗的招牌。这次大会，正好让其他门派看看，我玄天宗后继有人！“
林默不再推辞：“弟子遵命。“
离开玄天殿后，林默没有回自己的新住处，而是习惯性地往后山走去。成为首席弟子后，宗门给他分配了一座独立的小院，但他还是更喜欢那个发现《太虚真经》的山洞。
山洞依旧隐蔽安静，林默盘坐在那块平整的巨石上，取出玉简。三个月来，他每晚都会来此修炼《太虚真经》，如今已经稳固了筑基初期修为，正向中期迈进。
“奇怪...“林默凝视着玉简，眉头微皱。最近修炼时，他总感觉玉简中似乎有什么在注视着自己，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玉简，开始今日的修炼。《太虚真经》的功法路线与寻常功法截然不同，它不依赖灵根吸收外界灵气，而是直接在体内开辟一个小天地，自成循环。
随着灵力运转，林默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片浩瀚星空，无数星辰按照玄妙轨迹运行。而在星空深处，有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
“啊！“林默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全身已被冷汗浸透。他确信那不是幻觉，玉简中确实存在着某种意识！
“这《太虚真经》到底是什么来历...“林默喃喃自语。正思索间，洞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谁？“林默警觉地收起玉简。
“是...是我。“赵无极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脸色复杂。他手中捧着一个木盒，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林默没想到赵无极会找到这里，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第一次被人发现。他暗自警惕，面上却不显：“赵师兄有事？“
赵无极深吸一口气，突然双膝跪地，将木盒举过头顶：“林首席，过去是我有眼无珠，屡次冒犯。今日特来赔罪，请首席责罚！“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林默愣住了。他接过木盒打开，里面竟是一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灵草——百年灵芝，对筑基期修士大有裨益。
“起来吧。“林默合上木盒，“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赵无极却不肯起身，额头抵地：“我还有一事相求...请首席收我为随从，带我一同前往仙缘大会！“
林默这才明白赵无极的真正来意。仙缘大会名额有限，除了各派首席，只能带少数随从。赵无极显然是想借这个机会重新获得宗门重视。
“为什么我要帮你？“林默直视赵无极的眼睛，“你应该记得，三个月前你还称我为废物。“
赵无极脸色煞白，咬牙道：“我...我愿意以心魔立誓，从此效忠于您！只求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心魔誓是修士最重的誓言，一旦违背，修为将永无寸进。林默没想到赵无极能做到这一步。
沉默良久，林默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但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赵无极激动地连连叩首：“多谢首席！多谢首席！“
看着赵无极离去的背影，林默轻轻摇头。权力地位的变化，竟能让一个人改变至此。这让他更加警惕，修真路上，唯有实力才是根本。
转眼到了出发的日子。玄天宗山门前，莫天行亲自为林默送行。
“此行路途遥远，务必小心。“莫天行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林默，“这是我年轻时用过的护身符，可挡金丹期修士一击。“
林默郑重接过：“多谢宗主。“
莫天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林默，你修炼的功法...很特别。若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来找我。“
林默心头一跳，难道宗主看出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点头：“弟子明白。“
队伍出发了，除了赵无极，林默还带了柳清漪。小姑娘第一次出远门，兴奋得像只小鸟，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林师兄，天元城真的有那么大吗？“
“林师兄，你说我能见到其他门派的天才吗？“
“林师兄...“
赵无极跟在后面，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自从立下心魔誓后，他对林默毕恭毕敬，甚至主动承担了所有杂务。
三日后，一行人抵达天元城外。远远望去，巍峨的城墙如巨龙盘踞，城楼上旌旗招展，各色流光不时划过天空——那是来自各派的修士御器飞行。
“好壮观啊！“柳清漪仰着小脸，眼睛闪闪发亮。
林默也暗自惊叹。他从小在玄天宗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宏伟的修真城池。
入城时，守卫验过请柬，恭敬地行礼：“原来是玄天宗林首席！您的住处安排在城南'青云别院'，这是通行玉符。“
刚进入城中，迎面走来一群身着红衣的修士，为首的是一名面容阴鸷的青年，腰间别着一把血色短刀。
“血煞门的人！“赵无极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那阴鸷青年也注意到了林默一行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玄天宗的废物们也来了？“他故意提高声音，“听说你们出了个什么天才，三招就打败了我门长老？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默面色不变，只是将柳清漪护在身后。周围行人纷纷驻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怎么，不敢说话了？“阴鸷青年得寸进尺，“我看那什么林默就是个缩头乌龟，根本...“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到一股恐怖的压力降临，双腿一软差点跪地。抬头看去，只见林默眼中寒光闪烁，周身灵力如渊似海！
“血煞门罗烈，记住我的脸。“林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就是林默。想报仇，仙缘大会上见真章。“
说完，他收回威压，带着柳清漪和赵无极从容离去，留下满脸惊骇的罗烈和一众围观者。
“林师兄好厉害！“走远后，柳清漪崇拜地看着林默，“那个坏蛋脸都吓白了呢！“
赵无极也心悦诚服地感叹：“首席刚才那一手灵力外放，已经接近筑基中期了吧？“
林默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吸引。摊主是个佝偻老者，面前摆着几件古旧物品。其中一块残缺的玉片，竟然与他怀中的《太虚真经》玉简产生了微妙共鸣！
“你们先去别院，我随后就到。“林默交代一句，走向那个小摊。
老者抬头，浑浊的双眼直视林默：“年轻人，眼光不错。这玉片可是上古遗物，只待有缘人。“
林默强忍心中震动，故作平静地问：“老人家，这玉片怎么卖？“
老者伸出三根手指：“三百灵石，不二价。“
这价格对普通修士来说堪称天价，但林默如今身为首席弟子，身家颇丰。他毫不犹豫地取出灵石：“我要了。“
交易完成，老者突然压低声音：“小心天元宗的人，他们对《太虚真经》觊觎已久...“
林默浑身一震，还未等他追问，老者已经收起摊位，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青云别院，林默迫不及待地取出新得的玉片。当两片玉接近时，竟然自动贴合在一起，裂缝处泛起微光，渐渐融为一体！
更惊人的是，玉简中的《太虚真经》内容突然增加了许多，原先晦涩的部分变得清晰易懂。林默这才明白，自己得到的《太虚真经》原来只是残篇！
“天元宗...《太虚真经》...“林默喃喃自语，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看来这次仙缘大会，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夜深人静时，林默再次修炼《太虚真经》。这一次，随着完整度提高，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玉简中那股意识的存在。那不是错觉，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灵魂？
“终于等到你了，太虚一脉的传人...“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林默脑海中响起。
林默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四周是无边星空，而在星空中央，悬浮着一个白发老者的虚影。
“你是谁？“林默警惕地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我是《太虚真经》的上一任主人，道号'太虚子'。现在，该告诉你这部功法的真正来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