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铜试炼
刺目的白光让林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圆形大厅中央。地面是整块青玉雕琢而成，上面刻满了与星门相似的符文。七根白玉柱环绕四周，每根柱子上都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雕塑，龙眼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散发着淡淡光晕。
“这是......哪里？”林羽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苏雨晴松开他的手臂，恭敬地行了一礼：“青冥岛试炼殿。只有通过青铜试炼的人，才有资格面见岛主。”
林羽这才注意到，那扇青铜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严丝合缝地嵌在墙壁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他胸口的热度稍有减退，但皮肤下的金色纹路依然清晰可见。
“试炼？什么试炼？”林羽警觉地后退一步，“楚枫前辈还在外面苦战，我们却在这里......”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确认你的身份。”苏雨晴眉心的蓝光微微闪烁，“混沌血脉千年难遇，但历史上也曾有邪修伪装血脉混入各派。青冥岛不能冒险。”
林羽刚要反驳，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七根玉柱上的龙眼同时亮起，投射出七色光柱，在大厅顶部交汇成一个复杂的光阵。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血脉试炼，开始。”
林羽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红光便从头顶光阵中射下，将他笼罩其中。刹那间，他感到全身血液沸腾，胸口如被烙铁灼烧。那些金色纹路疯狂蔓延，转眼间覆盖了全身，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幅古老而神秘的图腾。
“啊——！”
林羽痛苦地跪倒在地。恍惚中，他看到自己的血液在红光中呈现出淡金色，其中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游动，如同星河般璀璨。
“混沌血脉确认。”苍老声音再次响起，“纯度......异常。检测到上古血统......”
苏雨晴惊讶地捂住嘴：“上古血统？难道他是......”
红光突然转为青光。林羽感到一股清凉气息涌入体内，痛苦顿时减轻。那些金色纹路开始有规律地脉动，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林......氏......”苍老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检测到......上古林氏......血脉印记......”
林羽猛地抬头。林氏？那不是他的姓氏吗？难道母亲知道什么......
就在这时，大厅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连厚重的石壁都在颤抖。苏雨晴脸色大变：“不好！护岛大阵被攻破了！”
她话音刚落，一道赤芒突然穿透穹顶，直奔林羽而来。苏雨晴反应极快，双手结印，一道蓝色光幕瞬间成型，挡在林羽面前。
赤芒与蓝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林羽被气浪掀翻在地，耳中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穹顶已经破开一个大洞，红袍老者——赤炎老道正悬浮在上方，周身环绕着熊熊烈焰。
“小辈，交出混沌血脉！”赤炎老道声音如雷，“否则今日便是青冥岛覆灭之日！”
苏雨晴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依然挡在林羽身前：“休想！玄天宗胆敢擅闯青冥禁地，就不怕岛主出关后......”
“哈哈哈！”赤炎老道狂笑，“那老东西闭关冲击元婴后期，此刻怕是自身难保！”他右手一挥，三道赤芒如毒蛇般窜出，“受死吧！”
林羽本能地扑向苏雨晴，将她推开。赤芒瞬息而至，眼看就要将他洞穿——
千钧一发之际，林羽体内的金色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一个繁复的金色符文从他胸口浮现，迅速扩大成一面光盾，将三道赤芒尽数挡下。
“什么？！”赤炎老道瞪大眼睛，“混沌护体符文？这不可能！他才刚觉醒血脉！”
林羽自己也惊呆了。他低头看着胸前悬浮的金色符文，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流。更奇妙的是，他竟能隐约理解这个符文的含义——那是“守护”的力量。
“林羽！”苏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我们联手！”
她眉心的蓝光与林羽胸前的金光相触，竟然产生了奇妙的共鸣。蓝金两色光芒交织缠绕，形成一个旋转的光球，内部隐约可见星辰流转。
赤炎老道脸色大变：“玄阴灵体？！青冥岛竟然雪藏了这等资质！”他急忙掐诀，周身火焰暴涨，“今日必须将你们一并拿下！”
光球在林羽和苏雨晴手中越来越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林羽感到苏雨晴的手冰凉如玉，但两股力量交融处却温暖如春。他福至心灵，轻声道：“一起......推出去！”
两人同时将光球推向赤炎老道。光球离手后急速膨胀，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赤炎老道仓促布下的七层火盾如纸糊般被洞穿，他本人也被余波击中，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走！”苏雨晴拉着林羽冲向大厅另一侧的通道，“去玉塔！”
两人刚跑出几步，整个大厅突然剧烈摇晃。三道人影从天而降，拦在通道前——一个手持拂尘的中年道姑，一个背负巨剑的壮汉，还有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他们袖口都绣着火焰纹章，显然都是玄天宗的高手。
“两个小辈，还想往哪逃？”中年道姑冷笑一声，拂尘轻挥，无数银丝如活物般向两人缠来。
林羽胸前的金光再次亮起，但比刚才微弱了许多。苏雨晴也面色苍白，显然刚才那一击消耗过大。眼看银丝将至，一道青光突然从通道内射出，将银丝尽数斩断。
“玄天宗好大的威风，敢在我青冥岛撒野？”
一个白发老者缓步走出，手持一根青玉杖，每走一步，杖头便有一圈青光荡漾开来。他面容清癯，双眼却明亮如星，看似缓慢的步伐，实则几步就挡在了林羽二人身前。
“青冥长老！”中年道姑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冷笑，“就凭你一个金丹中期，也想阻拦我们三人？”
白发老者——青冥长老并不答话，只是将玉杖往地上一顿。整个大厅突然亮起无数青色纹路，与林羽身上的金色纹路竟有几分相似。七根玉柱上的龙眼同时大亮，七色光柱交织成网，将玄天宗三人笼罩其中。
“青冥大阵？！”黑袍人首次开口，声音嘶哑，“不可能！没有岛主令符，谁能启动......”
青冥长老转头看向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混沌血脉，本就是最好的令符。”
林羽一怔，突然明白过来——是自己身上的金色纹路激活了大阵！难怪那些符文看起来如此相似......
玄天宗三人被困阵中，怒吼连连却一时无法突破。青冥长老趁机拉着林羽和苏雨晴退入通道：“快走！大阵困不住他们太久！”
通道尽头是一段向上的螺旋阶梯，不知通向何处。三人快步攀登，身后不时传来爆炸声和怒吼。
“前辈，”林羽气喘吁吁地问，“我身上的血脉到底......”
“上古林氏，曾是灵霄御界最强大的守护者一族。”青冥长老头也不回，“千年前那场大劫中，林氏几乎灭族，只余零星血脉流落各界。没想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羽一眼，“竟在今日重现。”
林羽心头一震。母亲从未提起过家族往事，难道她也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
阶梯尽头是一扇白玉门，门上雕刻着九条飞龙。青冥长老咬破手指，在门中央画了一个血符。玉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一个圆形房间，四壁都是书架，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内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九座仙山的虚影。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另一端盘坐的白发老者，他双目紧闭，面前悬浮着十二颗颜色各异的宝珠虚影。
“岛主！”苏雨晴惊呼。
林羽却盯着那些宝珠虚影，浑身颤抖——那正是他在昏迷时看到的景象！十二颗宝珠排列成一个奇特的阵型，每颗宝珠内部都有不同的景象流转。
“混沌......天珠？”他喃喃自语。
青冥长老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知道此物？”
林羽刚要回答，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书架上的典籍纷纷坠落，水晶球内的云雾疯狂翻涌。岛主面前的宝珠虚影一个接一个地熄灭，最后只剩下三颗还在勉强发光。
“不好！”青冥长老脸色大变，“玄天宗在攻击护岛大阵核心！岛主正在闭关关键时刻，若被打扰......”
话音未落，一声震天巨响传来，随后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林羽感到胸口突然一阵刺痛，那些金色纹路再次明亮起来，而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他们来了。”岛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雷，“带着那孩子过来。”
青冥长老连忙拉着林羽上前。岛主终于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奇特的眼眸，左眼如常，右眼却呈现淡金色，与林羽此刻的眼睛一模一样。
“果然是林氏血脉。”岛主轻叹一声，“天意啊......”
他伸手按在林羽额头。刹那间，林羽感到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涌入体内，那些金色纹路疯狂游动，最后全部汇聚到他的右臂，形成一个完整的龙形图腾。
“记住这个印记。”岛主的声音直接在林羽脑海中响起，“当十二天珠现世，大劫将至时，它会指引你找到第一颗......”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近在咫尺。白玉门被轰开一个大洞，赤炎老道等人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玄天宗弟子。
“青冥岛主！”中年道姑厉声道，“交出混沌血脉，玄天宗即刻退兵！否则......”
岛主缓缓起身，那三颗还在发光的宝珠虚影突然飞到他头顶，投射出三道颜色各异的光柱。整个房间顿时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威压。
“否则如何？”岛主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玄天宗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就凭你们几个金丹，也敢威胁本座？”
赤炎老道咬牙道：“岛主虽强，但我玄天宗大长老已在赶来途中。您确定要为一个小辈，与整个玄天宗为敌？”
岛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林羽，右眼金光流转：“孩子，你愿意为守护这片天地而战吗？”
林羽愣住了。他只是一个药铺伙计，昨日还在为母亲的药钱发愁，今日却要决定一方天地的命运？
但当他看到苏雨晴期待的眼神，看到青冥长老疲惫却坚定的面容，再想起楚枫为保护他而独自断后的背影......一股热流突然涌上心头。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说。
岛主露出一丝微笑，突然一掌拍在林羽后背。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林羽和苏雨晴推向房间角落的一个小型传送阵。
“岛主？！”青冥长老惊呼。
“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岛主头也不回地说，同时那三颗宝珠虚影光芒大盛，“这里......交给我。”
传送阵亮起的瞬间，林羽看到岛主独自面对玄天宗众人，白发无风自动，三色光柱交织成网。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赤炎老道惊恐的表情和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三珠齐出？！你竟然已经炼化了三颗天珠虚影！”
白光闪过，林羽和苏雨晴的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