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画符被判妨碍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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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祠堂

当第一缕海潮声钻进耳膜时,雄太的膝盖就开始打颤。

他死死揪住芹泽龙马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抠进警用外套的纤维里。

“血...血海要漫进来了...”

千枝突然捂住嘴巴。那些与她容貌相似的陶俑表面,正渗出珍珠般的诡异光泽。

最前排的陶俑发出蛋壳破裂的脆响,青灰色裂纹中探出沾满粘液的触须。

浅川烛立刻将少女护在身后,桃木剑上的雷纹开始闪烁。

“退后!”

芹泽龙马话音未落,整个大厅突然剧烈震颤。

成排的陶俑滑向中央,在碰撞中碎裂成狰狞的残片。

那些碎片竟像活物般自动拼合,逐渐凝聚成三米高的畸形人偶——数百张千枝的面孔在人偶体表蠕动,每张嘴里都吐着带鱼腥的泡沫。

雄太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他转身就要逃跑,却被芹泽龙马揪着衣领拽回来。

“带路!”枪口重重顶在他腰眼,“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人偶腹腔突然裂开,喷出瀑布般的血蛭。

这些拳头大小的生物在空中舒展身体,露出腹部密密麻麻的吸盘。

浅川烛挥剑斩落最近的几只,爆开的体液竟腐蚀得桃木剑滋滋作响。

“别沾到血!”他话音未落,千枝突然指着人偶头顶尖叫:“妈妈!”

佐藤美惠的残躯正从血蛭群中升起。她的下半身与陶俑融合成螃蟹般的甲壳,六条节肢末端都长着人脸。

最骇人的是她的头颅——原本被击碎的部分被藤壶填补,每个孔洞里都探出婴孩的手指。

“祭品...不够...”

混合着潮汐声的咆哮震得吊灯纷纷坠落。

芹泽龙马对着她连开三枪,子弹却像打进淤泥般毫无作用。

雄太突然瘫坐在地,裤裆漫开深色水渍:“完了...一定是我们激怒了海...才会遭此报应...我就不该听他的话...”

“别他妈废话!快跑!”芹泽龙马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随后朝浅川烛使了个眼色。

浅川烛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可被他护在身后的千枝则又陷入了如此前在自己房间里那般,双目无神的呆滞模样。

见状,他只得一把将其抱在怀中跟在芹泽龙马身后冲向透着红光的窗户。

身后传来木材爆裂的巨响,佐藤美惠的蟹钳轻易撕开承重柱,可这栋建筑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维持着一般,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坍塌的迹象。

雄太被生拉硬拽着跑了起来,嘴里不断发出刺耳的哭喊:“祠堂往右!往右啊!“

走廊墙面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无数只覆盖着人皮的小怪物从黏液里诞生。

它们发出海鸥般的啼叫,伞状口器喷出蓝色磷火。

芹泽龙马击碎最近的窗户大喊:“跳出去!”

雄太死命扒住窗框:“不行啊!如果从这里出去,我们肯定会看见海的!”

浅川烛抬脚将他踹出窗外,抱着千枝纵身跃入院落。

途中,他看见庭院里的假山枯池早已变成血海的一部分,无数的白砂正在月光下蠕动——分明是无数白骨磨成的砂砾。

雄太摔进灌木丛的惨叫被潮声淹没。

浅川烛护住怀中的少女。千枝的眼泪打湿他的衣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抓紧!”

芹泽龙马拽起浅川烛。

三人身后,佐藤美惠庞大的身躯撞破外墙,每步都在地面留下沸腾的血坑。

更恐怖的是那些陶俑碎片——它们像蝗群般悬浮在空中,组合成不断变换的囚笼堵住去路。

雄太突然指着西侧的屋子尖叫:“祠堂在那下面!”

此前还对前往祠堂无比抗拒的他,现在却跑在最前面,他坚信此刻只有父亲能够拯救自己。

他连滚带爬地冲向屋子,却被不知从哪突然伸出的触手缠住脚踝。

浅川烛的桃木剑在月光下划出青紫色的电弧,缠住雄太脚踝的触手应声而断。

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裹着鱼卵的腥臭海水。

雄太连滚带爬地往前扑去,裤管上沾着的黏液竟开始腐蚀布料,露出皮肤上密密麻麻的藤壶状凸起。

“祠堂!快进祠堂!”

芹泽龙马对着门锁连开两枪,弹孔中渗出的黑血瞬间凝结成锁的形状。

浅川烛挥剑劈向门环,雷光炸开的刹那,整栋建筑突然发出鲸鸣般的哀嚎。

千枝在他怀里剧烈颤抖:“海生气了...”

少女的泪水滴在道袍上,竟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佐藤美惠的蟹钳就在这时破空而至。

浅川烛抱着千枝扑向右侧,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砸出沸腾的血坑。

芹泽龙马拽着雄太的衣领翻滚避开飞溅的毒液,所幸只有衣服下摆被蚀穿,并没有受伤。

“让开!”

浅川烛咬破指尖在剑身画出血符。

桃木剑爆发出刺目金芒,将佐藤美惠新生的蟹钳齐齐斩断。

断肢落地即化作血蛭群,随即他又连忙点燃随身携带的盐撒向虫群,爆燃的幽蓝火焰中传来无数婴孩的啼哭。

雄太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

他的右眼珠弹出眼眶,被肉须吊在半空摇晃:“来不及了...潮水就快要淹没我们了...”

浅川烛反手一掌拍在他天灵盖,雄太顿时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芹泽龙马顺势扛起这个累赘,三人终于撞进腥臭扑鼻的祠堂。

室内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七具棺材并排排列,每具棺椁都浸泡在沸腾的血池中。

而在那些棺材后面,有着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身后再次传来佐藤美惠的嘶吼,他们没有时间调查这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相信雄太刚才所说的话,朝地下跑去。

通道并不长,众人眼前很快便出现一扇木门,用力将其撞开,他们总算是抵达祠堂。

与想象中气派或邪恶的场景不同,这里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祠堂罢了。

祠堂最前方摆着一个石台。

石台之下陈列着一排灵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都是佐藤家曾逝去的家主。

同时也是历代负责担任主祭一职的祭拜者。

灵牌之后还跪着一个身着祭祀服装的男人。

从那虔诚无比的背影不难看出,便是佐藤梁。

而他与历代家主共同祭拜的对象此刻就摆放在石台之上。

那是一枚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