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祖出关
翠湖轩，江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叶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湖景。月光下的翠湖如同一块墨玉，平静无波。但在他神识感知中，湖底深处却有一道奇异的灵气流动——那不是自然形成的。
“看出来了？“林青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旗袍，发髻高挽，脖颈上那枚凝神玉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蓝光。与初见时不同，此刻她眼中少了那份高傲，多了几分凝重。
“湖底有东西。“叶青转身，“像是某种聚灵阵，但结构很古老。“
林青璇微微颔首，从檀木盒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三年前，翠湖突然出现漩涡，吞没了三艘游船。打捞时发现了这个。“
叶青接过羊皮纸，瞳孔骤然收缩。纸上绘制的阵法图案他再熟悉不过——“九幽噬灵阵“，修仙界血煞宗的禁术，专门用来抽取生灵精血转化为灵气。
“这不是聚灵阵，是噬灵阵。“他沉声道，“有人在用活人炼化灵气。“
林青璇手指一颤，茶水溅在桌布上：“所以我妹妹...“
“很可能还活着。“叶青指着阵法中央的一个符文，“噬灵阵需要'引子'长期维持，通常会选择特殊体质者。你妹妹是什么体质？“
“月华体。“林青璇低声道，“每逢月圆之夜，她周围会自然凝结露珠。“
叶青心头一震。月华体虽不及玄阴灵体罕见，但也是上好的修炼鼎炉。难怪会被盯上。
“你似乎对这些...超自然现象很了解？“林青璇试探地问。
叶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向羊皮纸角落的一个印记：“这个符号，你在哪还见过？“
林青璇沉思片刻，突然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周家祖祠的祭坛上，有这个标记。“
照片上是一座青铜祭坛，中央赫然刻着与羊皮纸上相同的血色骷髅印记。更令叶青惊讶的是，祭坛周围摆放的七盏油灯，竟然构成了一个小型引灵阵。
“周家背后有修仙者。“叶青断定，“而且修为不低。“
“修仙？“林青璇蹙眉，“你是说，那些传说中的...“
话音未落，叶青突然神色一变，猛地将她扑倒。几乎同时，落地窗轰然爆裂，一道血光擦着两人头顶掠过，将对面墙壁炸出一个大洞。
“找到你了，小虫子。“沙哑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叶青护着林青璇迅速起身，只见窗外虚空中立着一个红袍老者。他看上去六七十岁，面容枯瘦，双眼却赤红如血，周身缠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周天豪！“林青璇失声惊呼。
周家老祖，传闻闭关十年的金丹真人！
叶青将林青璇拉到身后，神识全开。周天豪的修为确实达到了金丹初期，但气息不稳，显然是靠邪法强行突破的。
“就是你，伤我周家子弟？“周天豪阴冷的目光扫过叶青，突然停在林青璇身上，“玄阴灵体？！哈哈哈，天助我也！“
他枯爪般的右手猛地抓来，血光凝聚成一只巨大鬼爪。叶青冷哼一声，并指如剑，一道青色剑芒斩出，将鬼爪一分为二。
“带资料走！“叶青塞给林青璇一张符箓，“捏碎它，能送你回家。“
林青璇刚要拒绝，周天豪已经发动第二波攻击。整个屋顶被血光掀飞，无数碎玻璃如暴雨般射来。叶青袖袍一挥，灵力化为屏障挡住碎片，同时一脚踏地，带着林青璇冲天而起。
“想跑？“周天豪狞笑，双手结印，“血狱封天！“
方圆百米瞬间被血色结界笼罩，天空仿佛被泼了鲜血，连月光都变成了暗红色。叶青感到体内灵力运转微微一滞——这结界竟有压制修为的效果！
“走！“他强行将符箓拍在林青璇手中，灵力激发。一阵青光闪过，林青璇身影消失不见。
“瞬移符？“周天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小子，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叶青不答，双手迅速结印，体内《太虚衍天诀》全力运转。面对金丹期对手，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区区筑基，也敢放肆！“周天豪大袖一挥，九道血箭激射而出，每一道都带着凄厉的鬼啸声。
叶青身形如电，在血箭间穿梭，同时祭出一面青铜小镜——这是他在修仙界所得的法宝“玄光镜“，可反弹部分法术。血箭被镜光一照，顿时有三道倒射而回。
周天豪显然没料到叶青有这等法宝，仓促闪避间，衣袖被自己的血箭腐蚀出几个大洞。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老夫要将你抽魂炼魄！“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血雾在空中凝成一张狰狞鬼脸，张开巨口向叶青吞来。这是血煞宗秘术“噬魂血咒“，一旦被沾上，魂魄会被慢慢侵蚀。
叶青不敢硬接，脚踏七星步急速后退，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把黄豆撒出。豆子落地化为金甲武士，正是撒豆成兵之术。十余名金甲武士悍不畏死地冲向鬼脸，虽被瞬间腐蚀殆尽，却为叶青争取了宝贵时间。
“雕虫小技！“周天豪冷笑，双手一合，“血海滔天！“
整个结界内突然涌现粘稠血浪，从四面八方压向叶青。血浪中无数冤魂哀嚎，光是声音就足以让人精神崩溃。
叶青知道不能再留手，咬破手指在玄光镜上画下一个复杂符文：“太虚玄光，照破幽冥！“
镜面爆发出刺目金光，如旭日东升，所照之处血浪蒸发，冤魂超度。周天豪惨叫一声，捂住眼睛后退，眼角流出两道血泪。
“太虚门的功法？！“他惊怒交加，“你是太虚门余孽！“
叶青心头一震。太虚门是修仙界三千年前就灭绝的门派，周天豪怎么会知道？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周天豪突然阴笑一声，袖中飞出一道几乎透明的血线。叶青察觉时已经晚了，血线如毒蛇般缠上他的右臂，瞬间没入皮肤。
“哈哈哈！中了我的'血神丝'，任你天大本事也...“周天豪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叶青被血线击中的手臂竟然开始虚化，如同镜花水月。
“幻象？！“周天豪大惊失色。
真正的叶青从他背后浮现，一剑刺向其后心。这一剑蕴含了《太虚衍天诀》的破邪之力，若是刺实，即便金丹修士也要重伤。
然而剑尖距周天豪还有三寸时，叶青突然身形一顿，胸口传来剧痛——不知何时，一根细如发丝的血线已经刺入他的心脏！
“小子，你还是太嫩。“周天豪缓缓转身，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血神丝无影无形，防不胜防。“
叶青感到一股阴冷能量顺着血线侵入心脉，灵力运转顿时滞涩。他强提一口真气，左手捏碎一枚玉符。耀眼的白光爆发，周天豪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叶青已经不见踪影。
“遁符？“周天豪没有追击，而是阴森地笑了，“中了血神丝，逃到天涯海角也必死无疑...“
......
林家密室，林青璇焦急地来回踱步。叶青给她的遁符直接将她传送到这里，但她根本坐不住。
“小姐，有客人。“老管家突然敲门。
“不见！“
“他说...他姓叶。“
林青璇猛地拉开门，只见叶青脸色惨白地靠在墙上，胸口衣服被血浸透。
“你...“她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叶青。
“别声张...“叶青虚弱地说，“周天豪在我体内种了血神丝，需要...玄阴灵气中和...“
话未说完，他一口黑血喷出，昏死过去。
林青璇手忙脚乱地将叶青扶到床上，掀开他的上衣，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叶青心口处有一个针眼大小的红点，周围血管已经变成诡异的黑色，正向全身蔓延。
“血神丝...“她想起家族古籍中的记载，这是一种极为阴毒的邪术，中者会在三日内全身精血枯竭而亡。唯一解法是...
林青璇咬了咬唇，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犹豫片刻，她轻轻解开旗袍领口的扣子，取下那枚世代相传的凝神玉，贴在叶青心口的红点上。
“希望古籍记载没错...“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开始低声吟诵古老的咒文。
凝神玉渐渐发出柔和的蓝光，林青璇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随着咒语进行，一缕缕玄阴灵气从她体内抽出，通过玉佩渡入叶青心口。
这是玄阴灵体特有的疗伤之法，但代价极大——施术者会元气大伤。
当最后一句咒语念完，林青璇虚脱般倒在床边。而叶青胸口的黑线已经褪去大半，呼吸也逐渐平稳。
“只能...做到这里了...“她虚弱地喃喃道，眼前一阵阵发黑。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抱起了自己。叶青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要救我？“他轻声问，“玄阴渡气会折损你的根基。“
林青璇勉强一笑：“因为...你答应帮我...找妹妹...“
说完，她彻底昏睡过去。叶青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盘坐一旁调息。血神丝的毒性已经被玄阴灵气中和了大半，剩下的他可以自行逼出。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叶青睁开眼，眸中精光闪烁。与周天豪一战虽然凶险，却让他对《太虚衍天诀》有了更深的理解。尤其是生死关头，他隐约触摸到了金丹期的门槛。
“周天豪，血煞宗...“叶青眼中寒光闪烁，“地球上的水，比我想象的深得多。“
他看向熟睡中的林青璇，轻轻为她理了理额前散落的发丝。这个高傲的女子为他付出如此代价，这份情谊，他记下了。
而周家...是时候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