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得灵窍子
是日，晨曦破晓，风和日暄，仙缘大会召开在即。
巡社队伍分散在四周，负责维持仙缘大会的秩序。
各亭各里符合年龄标准的男女，尽皆沐浴更衣，在规定区域站定等候，一切井然有序。
刘棋与刘青烛坐在高台上首，稍等片刻，刘白溪带领上榕亭人马赶到现场。
巡社社员赶来接引，带领上榕亭一百余人前往指定区域站定等候。
刘白溪身着玄色大氅，迈步走到高台，冲刘棋示意道：“爹。”
“嗯。”刘棋颔首，旋即问道：“你大哥呢？”
“这事琐碎不说，还耗时耗力，自是我来最好。”
刘白溪坐下，接着说道：“再者，上榕堡的灵田还需人手看护，大哥也走不开。”
刘棋点点头，旋即将一本簿册推到刘白溪面前：“观溪各亭各里符合要求的男女尽皆在此，总计八百余人。”
“上榕村青壮较少，大多都是老幼妇孺。”刘白溪翻看簿册，回道：“符合要求的男女，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两地加起来约莫千人。”刘棋环顾台下乌泱泱的人群，感叹道：“也不知这其中能出多少灵窍子？”
刘青烛接过话茬，摇头道：“爹，灵窍子难得，这事你是知道的，《道始二三事》曾言，千里挑一灵窍子。”
“即便观溪乡，上榕亭两地不曾有过筛选灵窍子的经历，这次也不见得就能多筛选出几名灵窍子。”
“唉，我何尝不知呢？”
三人交谈之际，樊昌明躬身走到台上，小声道：“大人，时辰已到。”
刘棋颔首道：“开始吧。”
“是！”
樊昌明当即挺直胸膛，高声喊话：“观溪仙缘大会正式开始，各亭长全程看护，各里长全程陪同。”
“各支队伍按照巡社指引依次上前，在此期间，任何人等不得喧哗闹事，违令者巡社严惩不贷。”
刘白溪与刘青烛脚步轻移，一左一右在台下站定，两名里长站在侧旁，负责唱名工作。
“观溪，萧初楠。”
憨头憨脑的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小跑着上前，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刘白溪。
刘白溪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一缕法力在他的四肢百骸流转一圈，摇头道：
“下一位。”
萧初楠啊的张大嘴，眼看就要哭出声来，好在里长及时发现，立刻把他拽到一旁捂住嘴，赶忙唱名道：
“观溪，卢小嘉！”
刘白溪如法炮制，旋即收手：“下一个。”
一位接一位满怀希望的上前，一位又一位失魂落魄的离开，刘白溪筛选完两百余人，愣是没有发现一个灵窍子的踪迹。
他侧头望向三弟，刘青烛耸肩摊手，无奈摇头，显然同样一无所获。
随着时间流逝，日头渐渐高涨，只听得一声唱名——
“观溪，吕惊涛。”
吕枝远闻声看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停求神拜佛，希望幼子能有机会登临仙路。
刘白溪以手搭肩，一缕法力在吕惊涛的四肢百骸中流转，却见下丹气海中有一穴窍，随着他的呼吸正在缓慢跳动。
正是灵窍无疑！
没想到，吕惊涛竟然就是自家苦寻的灵窍子。
刘白溪挑眉惊诧，拍拍吕惊涛的肩膀，笑道：“恭喜表弟。”
“啊？”吕惊涛闻言，迷迷糊糊仿佛醉酒一般，追问道：
“大，大人，我…”
“没错，你有灵窍，你能修行。”
“噫！我有了！”
吕惊涛大喊一声，双眼一翻，身子后仰直接栽倒在地。
“我的儿！”
吕枝远狂奔而来，半路上鞋都甩丢一只，他跪倒在地将吕惊涛搂在怀里，抬头哀求道：
“仙师，侄儿，你…你可要救救他。”
吕枝远关心则乱，刘白溪却看得分明，一滴符水凝聚指尖，屈指一弹落在吕惊涛眉心，不过几息他便醒转过来。
吕枝远老泪纵横与幼子抱头痛哭。
“舅舅。”刘白溪淡淡道：
“大肆喧哗扰乱仙缘大会秩序，你知晓规矩，自去领罚吧。”
吕枝远瞧见孩子没事，破涕而笑，忙不迭点头，自去巡社领罚。
此时此刻，吕枝远根本不在意什么惩罚。
他只知道从今天起——
自家要有仙师了！
他儿子是仙师了！
刘白溪接着吩咐道：“吕惊涛，你自去老大人处登名录姓。”
樊昌明瞧着这一幕心生妒忌，多么希望自家也能出一位灵窍子。
可惜四个儿子没个中用的，就连他最看好的樊玉章也失败落选。
“观溪，樊樱桃。”
樊樱桃上身浅青色的窄袖袄子，下身搭配米白色的棉裤，正值豆蔻年华，看着伶俐可爱，略有几分俏皮。
她瞧着刘青烛，发现这位幼时的玩伴变化很大，鼓起勇气，喊道：
“青，青烛哥。”
刘青烛点头应答，复又搭肩，法力流转间，面上笑容更甚三分：
“樱桃，恭喜。”
“青烛哥，我也能跟你一样成为仙师了吗？”
“嗯，去吧，去找老大人登名录姓。”
樊樱桃甜甜一笑，旋即一路小跑走上高台。
方才的一幕，樊昌明尽收眼底，他心中狂喜之余，扫了刘青烛一眼，双眸骤然闪亮。
一连两名灵窍子的出现，仿佛给了众人无穷的信心。
可现实如同当头棒喝，观溪八百余人筛选完毕，最终也没有出现第三名灵窍子。
甚至上榕亭一百五十余人开始筛选，全场依旧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的下一位。
直到里长唱名——
“上榕亭，张铃儿。”
张铃儿正值二九年华，面容姣好，只是略显苍白，一身衣着破旧单薄，浆洗得发白，浑身上下补丁摞着补丁。
即便在少有的冬日暖阳照拂下，张玲儿单薄的身子骨依旧冻得瑟瑟发抖，可她脸上却并无过多的神情变化。
刘白溪本以不抱什么希望，可当他照例搭肩探查，竟然发现张铃儿的下丹气海中，同样有一穴窍在缓慢跳动。
刘白溪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颔首道：
“张铃儿，恭喜，去老大人处登名录姓吧。”
“啊？好……”
张铃儿得知入选，依旧没有过多情绪流露，只是按照吩咐顺从上台。
两兄弟继续勘验上榕亭剩余的十余人，一番检测全部淘汰。
观溪首届仙缘大会，至此结束。
刘白溪打量着这三名灵窍子，最终视线聚焦在张铃儿身上，暗忖道：
“话说，大哥也该娶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