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海权:开局炮轰金军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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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开炮

沈舟见航速提升上来,松了口气,可即便如此,金军战船仍在不断接近。

来不及休息片刻,便急忙去改造引信。

“取浸油麻绳、鲨鱼筋来。”沈舟喝道,“底仓伏火磺可研磨妥当?也取些来。”

林三娘提着浸油的麻绳疾步向前,“按沈哥儿吩咐,全部三浸三晒,你看,油浸的透亮。”

随后疤脸扛着竹筐踉跄奔来,“六郎还需半柱香,且看这些可济事?”

“教六郎在研磨的细些,金贼越来越近,加快速度。”沈舟催促道。

“某这便知会众位弟兄。”疤脸转身又返回底仓。

“众位兄弟瞧仔细了。”沈舟抽出油麻绳做芯,随后便用鲨鱼筋捆做麻花状,对四周的水手们说道:

“引信前头裹的火药少些,燃起来方窜得快,后端需压实火药,这样延时方才稳妥。”

麻脸水手小声嘟囔道:“这裹得前薄后厚,倒像是婆娘催汉子——前头火急火燎,后头老牛拖破车!”

林老舟师一个爆栗凿在麻脸天灵盖上,“木鱼脑袋,若引信燃得疾了,在膛中炸开,不用金贼来打,咱满船弟兄自家先做了海龙王牙祭。”

随后问道:“这劳什子若半道熄火...”

“阿翁且宽心,浸透三遍桐油,更以鲨筋绞缚,稳妥的很咧!还请阿翁速速遣人,将船上的瓷器尽数捣碎成拇指大小。”

老舟师枯眉倒竖:“莫不是效法虞参军,以瓷片佐火器?”

沈舟正色道:“正是此理!咱给鞑子来个梅开二度,重演焦土旧事。”

老舟师不再多言,转身对众水手喝道:“速去取瓷器来,捣碎了交给沈哥儿!”

众水手虽不明所以,但见老舟师发话,纷纷行动起来。

疤脸水手抡锤砸得瓷片飞溅:“暴殄天物!这够换三瓮黄酒哩!”

“聒噪个卵!“老舟师缆绳兜头抽去,“待金狗骨朵敲碎你天灵盖,自有牛头马面请你吃酒!”

片刻后,众多碎瓷片皆被运至甲板。

“瞧仔细了。”沈舟说着撮起三色粉末,“七分伏火磺,二分焰硝,再兑一分飞炭,而后再添两分瓷器片。”

紧接着指尖在混合粉末里画圈搅拌:“要这般,搅似和面!”

老舟师拎着桐油罐凑近问道:“这油膏何时添入?”

沈舟接过罐子,用木勺剜出枣核大小:“待粉末搅得绵密了,缓缓滴入桐油。”

胶状油脂在粉末堆里渐渐晕开,被他用两指搓捻成朱红色泥团。

“而后以浸油麻布包裹两层,边角需折三次,引信嵌入其中,绳头留三寸余长,鲨鱼筋捆扎十字花,方算得周全。”

而后以竹签在引信周围戳出蜂窝孔窍:“引信四周扎出蜂窝眼儿,火路自然走得顺溜,这般方不会半道儿卡壳,免受窒塞之患。”

“金狗进八百步了!”望斗的破锣嗓音传过来。

林老舟师听闻,连忙道:“众兄弟再加把劲,性命攸关,莫要懈怠!”

“阿翁,眼见金贼来袭,某不通兵事,船上可有善战之人调度?”沈舟抹去额角沾着的硫磺粉,转身问道。

老舟师枯掌猛然拍在炮架上,“老夫当年跟着韩元帅在黄天荡布锁江铁链,金兀术的艨艟巨舰也撞碎过三艘!”

“那全仗阿翁调度。”沈舟没想到,貌不惊人的老舟师居然还有这等经历。

“且观老夫手段。”老舟师捻了捻胡须说道。

一刻钟后,随着一枚枚炮弹逐渐成型,沈舟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

只是未经过试验,还是在海上赶制的土炮弹,也不知还有几分威力。

望斗嘶喊道:“金军进五百步。”

东南风裹来金军战鼓,五艘海鹘船犁浪逼近。

沈舟攥紧牵星板铜钮:“阿翁,霹雳火鹞三百步可发!”

林老舟师枯掌拍击火绳箱,震得硝粉簌簌落下:“老夫省得!当年黄天荡布锁江阵,韩帅教的就是'百步穿杨'的火攻路数!”

“主帆左偏三寸!”老舟师踹翻火药桶。船身轻震,帆面吃满风势。

望斗嘶喊:“金狗进四百步!”

完颜・仆干的狼头旗已辨清辫发纹样。金兵箭垛后獠牙毕现,拍竿铁弩森然如林。

“速速装药入膛!”老舟师暴喝道,“此刻起,如不遵令,军法从事。”

“得令!”疤脸、麻脸等十几位水手齐声应答,气质陡变。

金军鼓点由远及近,转瞬间,便已经接近三百步。

沈舟眯眼校准牵星板,海鸟纹逐渐与敌桅尖齐平。

林老舟师转身回问:“擒贼先擒王,星盘刻痕可校定金贼狼首?”

沈舟扬声道:“阿翁宽心,金虏桅尖正对海鸟纹!”

“众将士听令!”林老舟师一声暴喝,

“开炮!”

“开炮!”

“开炮!”

只听“轰!”的一声。

海上炸开一团赤色火云,两枚霹雳弹径直朝金军狼首船疾射而去,船上众人目光紧紧跟着炮弹。

金军副将手中攥紧浸透汗水的角弓,望着商船处的火光,嗤笑道:

“谋克大人快瞧!南蛮子吓破胆了,三百步就放哑炮给龙王爷听响!”

完颜·仆干站起身来:“换作老子早把高丽参喂了鱼鳖跑了!宋狗连裤裆里的铜板都舍不得。”

双眼突然瞪得浑圆,铁护腕撞得船舷哐啷作响:“这霹雳弹怎窜出百步了?还能打到咱们不成?”

“南蛮子使妖法!”副将手中箭囊砰然坠地,如同吓傻了一般。

他踉跄倒退半步,疾呼:“快护住谋克大人!”

眼见霹雳炮弹越来越近,完颜·仆干咬断腮边发辫,反手揪住掌旗兵挡在身前。

年轻的金兵尚未惊叫出声,霹雳弹已轰碎镶铁船首。

数百枚瓷片如暴雨倾盆,掌旗兵瞬间化作血葫芦,残破的狼头旗裹着焦尸坠入波涛。

“天呐...”副将拖着断腿往箭垛爬行,那张角弓已随同残肢化作两截。

他仰头望见第二枚火弹尖啸而来,铁护额映出漫天流火:“跳海!快跳...”嘶吼声戛然而止,燃烧的碎瓷便已洞穿咽喉。

海鹘船在连环爆炸中剧烈倾斜,完颜·仆干双目充血,狼牙箭瞄准商船桅杆:“给老子划!接舷的赏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