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婉儿的两面
上官婉儿从未这么尴尬过，刚才才说这地儿不可能有生意，转头陈禹就去招呼客人。
脸疼。
“两位姑娘里面请。”
陈禹热络的招呼着食客，两名女子笑吟吟的看着陈禹，见他是个白面俊俏小郎君，捂着嘴巴掩笑，大胆的开口道：“小郎君，这是你的酒楼嘛？”
“小郎君你成婚了吗？”
“听说你们酒馆的菜很好吃哩，可以给我们打折吗？”
都说唐朝女子奔放大方，宫内的女子尤盛，陈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可以可以，两位姑娘快里面请。”
“小郎君你还没回人家呢？你成婚了吗？”
“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人家，人家也没成婚呢。”两名绿衫女子活泼开朗，大胆的调戏着陈禹。
饶是陈禹这个大男人都被对方的奔放热情弄的脸颊微红了起来。
两名绿衫女子还要再说，忽然捂着嘴巴，闭口不言，急忙朝上官婉儿走过去，恭敬的道：“待招您也在呀。”
上官婉儿淡漠的乜她们一眼，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道：“史馆书籍都整理好了？”
“你们很闲？”
两名女子低着头，忙不迭开口道：“都整理好啦，这不中午请命出宫吃口饭么。”
“吃完赶紧回去。”
“喏。”
看两名小女官的紧张兮兮的模样，想来是惧怕上官待招的威严。
可刚才上官待招明明还很健谈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没多时，老余头便将一份肉丝卷饼和一份红烧鱼端了出来，一个上午老余头已经学的差不多，不过上官婉儿还是丝毫面子没给：“难吃。”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陈禹：“下次你来做。”
这整的老余头十分尴尬，不过好在旁边两名绿衫小女官没吃过细粮，即便是老余头炒出来的菜肴，两人都忍不住直呼‘好好吃哦’，但是很快就闭嘴，然后小心翼翼朝上官婉儿看了一眼，继续闷头干饭。
两名绿衫小女官很快吃完，来到柜台对陈禹挑眉道：“小郎哥哥，说好了要打折的哦。”
陈禹微笑道：“好的，两份菜肴一共二十三文，你们给二十文就好啦。”
少收几文钱，能拉拢更多的客人，毕竟酒楼还在起步阶段，让点蝇头小利没什么坏处。
“谢谢小郎君哩。”
两名小女官付了钱，赶忙低头来到上官婉儿面前，恭声道：“上官待招，我们回宫啦。”
“嗯。”
等她们走后，上官婉儿也吃的差不多了，说实话，老余头的手艺比陈禹差了很多，但在洛阳已经足够能吸引食客了。
上官婉儿走到柜台，问陈禹道：“多少钱？”
陈禹道：“算上昨日的三十文，一共四十三文。”
上官婉儿从梅花荷包内掏出四十文钱丢给陈禹，陈禹：“四十……三文啊！”
“小郎哥哥！”上官婉儿夹着嗓子开口，陈禹听的虎躯一颤。
“上官待诏等一下。”
陈禹从柜台旁拿着一把油纸伞递给上官婉儿，提醒道：“外面雨大。”
“哦。”上官婉儿接过雨伞，“谢谢。”
……
洛阳的雨依旧很大，这一天直到傍晚，依旧还是没什么生意。
今日如意小酒馆收入六十文，分摊当日租金一千文，净亏九百四十文。
陈禹很愁，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这样持续下去，不到一个月，别说建成京师最高大的酒楼，会不会黄了都说不定。
老余头叹口气，对陈禹道：“大郎啊，现在知晓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了吧？”
“老汉当初就劝你要三思，你不听，还扬言要将这儿变成京师最大的酒楼……那股子自信的样子，整的老汉我呀，都不自信了。”
“哎，算了，赶明我将钱还给你，找个别的营生做吧。”
陈禹：“老余哇，你该不会想独占我的手艺，然后偷偷发达吧？”
老余头：“……”
“咋可能！俺可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
老头儿急得直跳脚，“俺要有这个坏心眼，还原价将钱退给你哇？”
陈禹笑了笑，道：“成了，开个玩笑，明天生意会好起来的，关门吧。”
老余头无奈的道：“希望如此吧！”
陈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承福坊，他先去了一趟刑部牢狱，找到牢头马六娇。
马牢头别的本事没有，一张嘴皮子却很是利索。
“探店？试吃？托？这都啥意思？”马牢头听完陈禹的话，一脸迷茫。
“总而言之就是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多介绍介绍我店里的美食……嗯，明天你先去宣仁街如意酒馆吃一顿，我请你，免费，记得多带几个兄弟来。”
这是陈禹目前能找到的唯一人脉了。
虽然马牢头听的晕头转向，但听到免费吃酒，还是激动的道：“好嘞。”
合着你半天就听懂了这一句是吧？
陈禹也没继续啰嗦，客套寒暄后便离去，总该要主动出手，一味的等食客过去这不现实。
名声也需要打出去，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传播媒介，只能口口相传，多找点人当个托，先把食客给吸引过来才是正事。
离开刑部牢狱，趁着洛阳还没宵禁，陈禹跨过洛水桥，直奔洛阳南市。
南市延福楼，是目前整个东都洛阳最大的酒楼，店博士见到陈禹，笑容满面的道：“大郎又来找妻子？”
这些年来，陈禹一有空就会来延福楼询问是否有女子在找寻自己。
毕竟现在洛阳最大的酒楼就是这里，保不齐柔娘会找到这里。只是问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人来问询。
陈禹只能用延福楼不够大来欺骗自己，因此他才攒了这么多钱买下如意小酒馆，若是等如意小酒馆成了洛阳最大的酒楼，柔娘还没有出现，那陈禹只能放弃了。
这种最坏的打算，陈禹一直不愿意多想，总会自欺欺人。
“嗯，有人来问询么？”陈禹微笑开口。
店博士摇摇头道：“没有……大郎你也老大不小了，真要寻不到，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啦。”
陈禹微笑道：“知晓知晓，我都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