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成功混入仕兰中学
接下来的三天，林渊充分体会到了这个隐藏在幕后、处理“异常事件”的机构所具备的“专业性”。他如同一个被精心研究的标本，被带去接受了一系列详尽到令人发指的检查。
从基础的体能测试——力量、速度、耐力、反应速度，结果显示远超普通人，但仍在可理解的“混血种”范畴内；到精密的神经反应评估，他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恰到好处”地出现一丝符合“失忆”和“创伤后应激”的迟滞；再到更深层次的血液样本分析、线粒体溯源、甚至试图绘制不完整的基因图谱，每一次抽血，林渊都能感觉到自己血液中那潜藏的、属于龙类的磅礴力量被巧妙地收敛着，只显露出符合C级混血种的、稳定而微弱的龙类基因片段。
最令他感兴趣的是一些他前世闻所未闻的检测，数种奇特的仪器被用来扫描他的身体和大脑，似乎旨在探测某种能量场的波动、精神状态的稳定度，甚至是名为言灵的潜力。林渊能感觉到某些仪器确实引发了他体内“镰鼬”的微弱共鸣，但他凭借着脑域开发后对身体惊人的掌控力，以及龙族血脉对自身力量的天然内敛性，硬生生将一切异常压制了下去，仪器最终只反馈出“精神状态稳定，未检测到显性言灵反应或失控风险”的结论。
整个过程中，林渊始终保持着完美的伪装。他顺从地配合着每一项检查，面对那些冰冷的仪器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他会适时流露出符合年龄的紧张与懵懂；在与负责心理评估的人员交谈时，他又会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对自身状况的担忧、对失去记忆的痛苦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他就像一块被海浪冲刷上岸的浮木，无助、脆弱，渴望着抓住任何一根可能伸来的援手。
然而，在那双看似茫然无助的黑色眼眸深处，林渊的思维却如同最高效的处理器般飞速运转。他冷静地观察和分析着接触到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微表情、行为习惯、权限级别；记录着每一项检查的目的、流程和技术水平；默默地构建着这个神秘机构的运作方式、组织架构和实力评估。这三天，对他而言，与其说是被检查，不如说是一次近距离、全方位的侦察。
三天后，一份厚厚的、充满了各种数据图表和分析结论的报告，被送到了执行官周文谦的办公桌上。
报告的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充满了无法解释的矛盾。
首先，血液和基因层面的深度分析确认，目标对象“林渊”，确实拥有混血种的生物学特征。但让最初拉响警报的技术部门大跌眼镜的是，根据卡塞尔学院通用的评级标准，其血统评级仅仅为“C”级。这是一个在混血种社会中相对普遍、通常被认为危险性较低、潜力有限的等级。更重要的是，各项指标反复显示，他的龙族血统异常稳定，几乎没有任何“失控”或“堕落”的风险迹象。这让所有负责评估的人员都松了一口气，一个稳定的C级，即便来历不明，也算不上什么重大威胁。
然而，与这份“平平无奇”的血统报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关于他背景的调查结果——一片令人费解的空白。执行部动用了其强大的信息网络和情报资源，反复核查了他“记忆”中唯一提及的线索“仕兰中学”和“丽晶酒店”，甚至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全国乃至全球的人口数据库、学籍系统、医疗记录、出入境信息，以及更隐秘的、由秘党和混血种家族掌握的谱系资料库……结果都是一样：查无此人。
没有任何记录可以证明“林渊”这个人的存在，也没有任何生物特征信息（指纹、虹膜、DNA片段）能与已知数据库中的任何个体匹配上。他就像一个幽灵，一个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有任何过去的人。
但这份空白的过去，又与他的行为表现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心理评估和行为观察报告指出，目标对象表现得非常“自然”，完全不像一个与社会脱节或刚刚遭遇重大变故的人。在无压力的交谈中，他能熟练地谈论时下流行的网络游戏，甚至能和年轻的测试员头头是道地聊起《刀塔》、《魔兽争霸》乃至更古早的《星际争霸》的战术和梗；在一次看似无意间的背景音乐测试中，当放到国歌片段时，他能下意识地、准确无误地哼唱出完整的旋律。这种种细节都清晰地表明，他并非与世隔绝，而是拥有着在中国社会环境下正常生活的、至少十几年的经验和常识。
一个血统稳定、评级仅为C级的混血种，拥有着现代社会的生活常识和不俗的智力表现，却没有任何可供追溯的过往痕迹，如同凭空出现……
周文谦看着这份充满了矛盾和未解之谜的报告，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一个稳定的C级，本不该引起如此重视，但这种种无法解释的异常叠加在一起，反而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将整理后的情况，连同自己的初步处理建议，通过加密渠道向上级做了汇报：“……目标血统稳定，精神状态正常，暂未发现主动攻击性或社会危害性。主要疑点在于其背景完全空白，与行为表现存在矛盾。建议处理方案：A，移交相关社会福利机构进行长期观察与安置；B，由分部进行有限度监管下的社会化安置；C，提升监管等级，进行进一步隔离观察。请指示。”
上级的回复很快，内容却也如他预料般，带着几分程式化的敷衍和推诿：“一个血统稳定的C级而已，信息空白可能涉及某些隐秘家族的手段或特殊言灵效果，不必深究。执行部资源紧张，优先处理高危事件。该目标由你部自行评估，酌情处理。”
“自行评估，酌情处理吗……”周文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小伙子，机会我可是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他低声自语了一句，然后拿起内线电话，吩咐手下找来了几套最新的、据说是地狱难度的全国高考模拟试卷。
他拿着试卷，再次来到了林渊所在的那个纯白色房间。
“做一下吧。”他的语气平淡，如同在布置一项极其普通的任务，将试卷递给了林渊。
林渊接过那厚厚一沓试卷，脸上依旧是那副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不解，但当他看到试卷封面上那熟悉的“XX省XX市2008届高三第一次联合模拟考试”字样时，眼神最深处，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了然。
“这是……？”他迟疑地问道。
“测试。”周文谦言简意赅，“随便做做看。”
林渊没有再多问，默默地接过笔，坐在桌前，开始答题。他确实“失忆”了，但前世那段被戏称为“高考工厂”的高中生涯所锤炼出的、如同本能般的解题技巧和知识储备，却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更何况，经过“生灵精粹”的脑域开发，他如今的记忆力、思维速度和逻辑分析能力，早已远非昔日可比。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渊下笔如有神助，那些曾经让他头疼不已的数学公式、物理定律、化学反应、文言古文……此刻在他眼中清晰无比，各种解题思路如同泉涌般浮现。
几个小时后，当周文谦拿到批改完成的试卷和成绩单时，即便是以他的沉稳，也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沉默。
总分：703分。
这个分数，足以傲视绝大多数考生，稳稳踏入国内任何一所顶尖大学的门槛。更让他惊讶的是卷面上那些虽然因为“失忆”而显得略微生疏的字迹，却掩盖不住那清晰严谨的逻辑链条，以及一些颇为刁钻、甚至可以说是“超纲”的解题思路。这绝对是经过长期、系统、高强度应试训练才能达到的水平！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能考出703分的“学霸”，怎么可能在所有官方系统里都找不到一丝痕迹？
最终，周文谦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与其将这个充满谜团却又表现“无害”的C级混血种关起来或者推给福利机构，不如……将他放到一个既符合他“设定”、又便于暗中观察的环境中去。
他再次来到林渊所在的房间。
“林渊，”周文谦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一次，他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人情味？“根据我们这几天的综合评估，你目前的情况虽然特殊，但各项指标显示你的血统非常稳定，没有发现对社会存在潜在的危害性。”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林渊的反应，继续说道：“考虑到你‘残存的记忆’中反复提及‘仕兰中学’，并且……你的学业水平也确实达到了进入顶尖高中的标准，我们经过研究决定，送你去福宁市的仕兰中学，完成高三学业。”
“真……真的吗？”林渊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感激，甚至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憧憬和希冀，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我可以去上学？像普通人一样？”
“是的。”周文谦点了点头，心中因为少年脸上那似乎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喜悦而感到一丝莫名的……轻松？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高三下学期只剩下不到半年了，这对你来说，或许也是一个重新接触社会、适应环境、甚至找回丢失记忆的机会。我们相信你能处理好。”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和一个信封，递给林渊：“我们已经为你办理好了全新的、合法的身份证明——身份证、户口本，还有以你名字开户的银行卡和手机卡。仕兰中学的入学通知书和相关手续也都办妥了，第一个学期的学费和杂费已经为你预缴。考虑到你目前没有家人可以依靠，我们还在学校附近为你租了一间公寓，基本的生活用品和一些换洗衣物也都准备好了。”
“这张银行卡里，”他指了指那个信封，“我们每个月会定期打入3000元人民币，作为你的基本生活费。这笔钱足够你在福宁市维持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正常生活和学习开销。省着点用。”
“记住，”周文谦将文件袋和信封交到林渊手中，看着他的眼睛，语气重新变得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提醒，“在学校，遵守学校的纪律；在校外，遵守法律法规，也希望你能遵守……我们为你制定的基本规定。我们会有人定期与你联系，了解你的情况。不要试图做一些……超出你身份的事情。”
林渊紧紧攥着手中那份代表着“新生”的文件袋和信封，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脸上洋溢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无以言表的感激，他用力地点头：“谢谢您！谢谢……我、我一定会好好学习，遵纪守法，绝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的！”
看着少年脸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似乎发自肺腑的喜悦和保证，周文谦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也暂时放下了。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遭遇了不幸、失去了记忆、但本身很优秀的可怜孩子吧。一个血统稳定、成绩顶尖、还懂得感恩的C级混血种，放在仕兰中学那种精英汇聚、同时也处于执行部分部严密监控下的地方，应该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要他不主动惹事，安安稳稳读完高中，或许……这事就算过去了。
“去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会有人送你去福宁市。”周文谦最后交代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再次被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林渊一人。
他缓缓打开文件袋，看着里面崭新的身份证、户口本（户主是他自己，关系设定为孤儿）、银行卡、手机卡，以及那份印着“仕兰中学”校徽的入学通知书，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