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初霓没给我接电话的机会。
她冲上来抱住我,在我耳边假哭起来。
“我和许国钢被拍了!”
我毫不吃惊,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
她见我没反应,红着脸说,“那天窗帘没拉,他们又非要跟我玩手铐——”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
字母、多人、露出,初霓竟然玩得这么大.....
“我新剧马上就要播了,后续还有好几个综艺。飞不飞升就看这段时期了!我绝不能让这照片毁我的职业生涯!”
按许导的手段,用人力财力压下这些新闻不是问题。
初霓为什么要来求我?
果然,初霓说,“照片和新闻我们已经花钱买下来了,可豆瓣那边还是不停在传!关键词都出来了,二字女星、晨华娱乐、古装大IP待播剧——”
我的心一寸一寸冷下来,“所以呢?”
她兴奋得脸都红了,“很像你对不对!你只要不要澄清就好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我气得快吐血,“初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花钱抹黑我?!”
初霓不赞同道,“不是抹黑!只是权宜之计!”
我两眼一黑,“权宜之计?那我的名声,我的事业呢?!”
她毫不在意地说,“网民都听风就是雨!过了今天,明天没人会记得这些娱乐八卦的!”
说的轻巧,既然如此,她自己怎么不认下呢?
我气得发抖,“你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我来替你承担?!这不可能!”
我拿起手机打算接电话,初霓却发狂似得冲上来打掉了我的手机。
她声嘶力竭,“就凭一切都是你害的!”
周围的风声好像都停滞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什么叫,都是我害的?
她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你打压我,不给我资源,我也不会去找许导!没有遇见许导,我也不会被拍这些照片!都是你害的!你必须承担责任!”
在乌鸦的逻辑里,天鹅也有罪。
原来我从小眼珠子般宠着长大的孩子,早就烂掉了。
她还在喋喋不休,“而且你被骂两句怎么了?反正你又没读过什么书,根本没有什么同学。谁会记得你啊!”
“我同学那么多,我才丢不起这个人!”
我捡起手机,狠狠推了她一把,趁她踉跄一下。
我赶紧跑进屋子里关上了门,不管初霓的大喊大叫,将她关在门外。
我刚接通电话,助理的哭声就传了出来,说的第一句话是,“阿霁,你先别看热搜,一切我来处理——”
浓浓的关心和心疼。
初霓字字句句像软刀子一样剜进我心里,我没有哭。
可此时,我的心脏像是什么柔软的表面,被按出深深浅浅的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即便早就对初霓绝望,看到热搜黑词条的时候,我仍是呼吸不畅,脸色惨白。
最亲的人,永远知道往哪里下刀最疼。
#爆!初霁?雏妓!#
#爆!初霁 小学文凭!#
#爆!初霁的霁原来是妓女的妓!#
热搜里放了一张小小的我,穿着KTV制服裙的照片。
照片像素很低,因为这是许多年前初霓用几百块的手机拍的。
出道之前,我们过的很难。
我一天打好几份工。
某日,初霓跟我大吵一架,因为她想买双1000多块的耐克运动鞋。
“同学们都有,我没有,会被人笑死的!”
“我不管!没有鞋我就不去上学了!”
“社区贫困补贴给的那么多,你藏着掖着,不舍得给我用!”
社区补贴根本没多少,都给她交学杂费了。
我只是不想让她一个小朋友操心钱的事,才咬着牙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端一天的盘子才50块,在冷风里发很久的传单才20块......
我饿着肚子,才勉强用这些钱供着初霓吃饱、穿暖,哪里还有什么余钱呢?
可初霓哭着闹着不去上学,我只能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凌晨的工作。
好在碰到一个好心的KTV女老板,她看大冬天的,我还穿着破薄外套,觉得我可怜。
这才破格让我在夜场端盘子,还给我提前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
我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负荷过大,捧着运动鞋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晕倒。
初霓理都没理我,尖叫着夺过运动鞋,立即穿上。
拿出我给她买的小手机拍鞋拍到满意,才想起了我。
我正惨白着脸坐在木凳上休息,她不顾我的反对将镜头对准我。
她笑嘻嘻地说,“姐姐真美,姐姐最好了。”
没有道歉,没有感谢,这就算是她单方面跟我和好了。
而现在,这张照片就这样摆在热搜上,成为她刺向我的有力冰刃。
舆论一控,水军一出,热评瞬间惨不忍睹。
“天啊!好恶心!艹什么玉女人设!年纪那么小就去做鸡!违法的吧?!”
“小时候就不读书开卖,怪不得长大后张开腿卖得这么熟练!”
“好脏!豆瓣的瓜说的字母女星就是她!多人运动、SM,也不怕得艾滋病!”
“雏妓滚出娱乐圈!雏妓滚出娱乐圈!雏妓滚出娱乐圈!”
我的心痛得像是被人挖了一块。
勉力稳住心神,我立即发了微博澄清。
幸好,网友没初霓想得那么好糊弄,有的信我,有的质疑,更有大波人开始将目光投向同样符合八卦要求的初霓——
初霓发狂了似得电话轰炸我,发短信骂我,显然是因我没有配合她气急了。
“初霁,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我全线拉黑了初霓,平心静气地配合公司起草律师函、发布正式声明。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埋伏在我别墅门口,双眼赤红,满眼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