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逆鳞劲

林烬的指骨在操纵杆上发出金属摩擦声，逆鳞劲的能量流在食人鬼机甲内部形成青铜色漩涡。他看着全息屏上跳动的DNA验证数值——0.7%的进度条正随着机甲吞噬的金属残骸缓慢爬升，如同一柄悬在文明坟场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警告！检测到龙裔污染源扩散！“联邦机甲群的警报声在公共频道此起彼伏，十七台夜枭级拦截机甲组成的包围网正在收拢。林烬的视网膜被强制载入敌机数据流，那些加密文件显示这批机甲三小时前还在柯伊伯带执行灭绝任务。

食人鬼的腹腔装甲突然翻卷，十二根生物导管刺入林烬的肋骨间隙。剧痛中，他看见机甲核心浮现出青铜星图，与三天前在烛九阴残骸中看到的星系坐标完全重合。龙纹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在第七节颈椎处凝结成逆鳞形状。

首台夜枭机甲射出高频粒子网，林烬本能地后撤半步。逆鳞劲却在此时暴走，食人鬼以违反机甲工程学的角度旋身，右臂装甲弹出三米长的青铜倒刺。当粒子网触及倒刺表面的龙形纹路时，整个能量矩阵突然调转方向，将敌机驾驶员绞成量子尘埃。

“这是...古武的借力打力？“林烬看着自己冒出青烟的右手，皮肤表面浮现出与机甲倒刺相同的纹路。医疗舱的全息投影突然在战斗界面闪烁，林璃的银发正在结晶化，那些冰晶的排列方式与青铜星图中的某个星座完全一致。

第二波攻击来自高空轨道，六枚反物质导弹划出猩红的弹道轨迹。食人鬼的视觉系统突然切换成引力波模式，林烬在千万条交错的数据流中精准捕捉到导弹的量子纠缠点。逆鳞劲自动灌注到腿部液压系统，机甲以踏碎地板的架势冲天而起，青铜倒刺在真空划出玄奥的星轨。

导弹群在距离地面三百米处自爆，冲击波掀翻了整个斗兽场的穹顶。林烬在坠落中看见联邦运输舰的腹部正在开启，某种类似龙爪的巨型机械装置正在降下——那东西的关节结构分明是放大版的烛九阴残骸。

“哥哥，别碰文明的墓碑。“林璃的幻影突然出现在驾驶舱，少女的指尖穿过全息屏幕，在食人鬼的神经链接液里激起涟漪。她的瞳孔已经完全龙类化，倒映出运输舰内部数以千计的冷冻舱，每个舱体都沉睡着后颈带龙纹的婴儿。

逆鳞劲的能量流突然紊乱。林烬感觉自己的丹田气海正在被机甲核心同化，那些被吞噬的金属粒子在血管里重组出第二套循环系统。运输舰的龙爪装置射出引力锁链，食人鬼的青铜倒刺应声断裂，装甲缝隙渗出青金色的血液。

“目标已捕获，执行剥离程序。“冰冷的机械音从龙爪内部传出，十二枚刻着联邦徽记的拘束钉刺入食人鬼关节。林烬的龙纹疯狂闪烁，试图调用青铜星图的能量，却发现整片空域被某种力场屏蔽——力场波纹的振动频率与林璃医疗舱的冷冻液完全相同。

剧痛让林烬的视线开始模糊。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他看见食人鬼的核心熔炉深处亮起龙形火焰，那些火焰中浮现出三百年前实验室的影像：穿着古武道袍的科学家正将青铜芯片植入婴儿颅骨，培养液里漂浮的胚胎正在长出金属骨骼。

“基因锁强制开启1%！“机械龙语的警报声撕开黑暗。食人鬼的装甲突然片片剥落，暴露出内部与林烬肉体融合的机械脏腑。逆鳞劲化作实质化的青铜火焰，顺着拘束钉反向烧向运输舰，那些号称绝对防御的龙爪装甲像蜡油般融化。

林烬的瞳孔彻底变成熔金色。他的右臂自动结出古武手印，食人鬼残存的躯壳随之做出战技起手式。当龙爪装置再次压下时，机甲胸腔喷出裹挟着星尘的冲击波——这分明是古武典籍记载的“焚星变“，此刻却被机甲用反物质能量具现出来。

运输舰的防护罩像蛋壳般碎裂，林烬看见舰桥内军官们惊恐的脸。逆鳞劲形成的青铜龙影穿透十二层装甲，在反应堆核心刻下燃烧的星图。当核聚变火焰喷涌而出时，他听见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那些冷冻舱正在量子化，消失前在太空中组成龙形星座。

“警告！检测到文明火种迁移！“幸存的联邦机甲突然集体调转炮口，但他们的攻击全部落向虚空。林烬的视网膜上，代表林璃生命体征的曲线正在与青铜星图同步闪烁，医疗舱的坐标出现在三光年外的螭吻星域。

食人鬼的残骸在此刻彻底崩解，逆鳞劲的能量却凝成实质化龙甲。林烬踏着联邦机甲的残骸跃向近地轨道，背后的青铜光翼每次振动都在真空中荡起引力涟漪。当最后一道炮火湮灭在身后，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漂浮在舷窗上——皮肤表面已经完全覆盖龙鳞，额间的机械竖瞳正倒映着银河彼端的武道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