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卿言看着太子深邃的眼眸，忽然明白这个提议背后的深意。假意定亲，不仅能麻痹沈砚之，还能借机接近北狄细作的核心。
“臣女...愿意。“
她轻声答道，指尖却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前世与沈砚之的种种历历在目，那些温柔缱绻的假象，那些蚀骨灼心的背叛...
“卿言...“顾大将军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心疼。
“父亲不必担心，“
顾卿言握住父亲的手，“女儿心中有数。倒是父亲，可还发现了其他异常？“
顾大将军从书案暗格里又取出一本账册：“这是你母亲留下的。
上面记录着这些年...沈家与北狄往来的证据。“
顾卿言翻开账册，瞳孔猛地收缩。上面详细记载着沈家通过商队向北狄输送物资的时间、路线，甚至还有...军械！
“殿下请看，“她将账册递给太子，“沈家不仅通敌，还在暗中向北狄输送军械。这些军械...怕是来自禁军武库。“
太子面色凝重：“难怪近年来北狄骑兵的装备越发精良。若任其发展，边关危矣。“
“父亲，“顾卿言忽然想起什么，
“母亲可曾留下其他线索？比如...关于鹰愁峡的？”
顾大将军神色一变：“你怎么知道鹰愁峡？“
“女儿...做了一个梦。“
顾卿言斟酌着措辞，“梦见父亲在鹰愁峡中了埋伏...“
顾大将军长叹一声：“你母亲临终前确实提到过鹰愁峡。
她说...那里藏着沈家最大的秘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太子身形一闪，已经掠至窗边。然而窗外空无一人，只有一片衣角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是沈家的家纹。“
太子沉声道，“看来他们已经察觉了。“
顾卿言心头一紧：“殿下，我们必须加快行动。臣女建议，明日就放出风声，说顾家要与沈家议亲。“
“不妥，“太子摇头，“太过急切反而惹人怀疑。不如...让顾小姐先与沈砚之'偶遇'。“
顾卿言会意：“臣女明白。听说三日后城郊有赏花会，沈砚之必会到场。“
“好，“太子点头，“届时本宫也会在场。顾小姐切记，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送走太子，顾卿言回到闺房，却发现妆台上多了一封信。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她心头一跳——这是沈砚之的字迹！
展开信笺，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卿卿，三日后赏花会，盼与君共赏春光。“
顾卿言冷笑。前世她收到这封信时满心欢喜，如今再看，只觉得字里行间都透着算计。
“姑娘，“青梧推门进来，“方才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来过，说是送来了新制的香囊。“
顾卿言接过香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苏合香气。她忽然想起前世在地牢里闻到的味道，心头一凛：“青梧，去请府上的大夫来，就说我身子不适。“
大夫很快到来，查验香囊后脸色大变：“小姐，这香囊里掺了迷魂香！长期佩戴会使人神志不清...“
顾卿言攥紧香囊。原来前世她在地牢里神志恍惚，不仅仅是因为受刑，还因为这迷魂香！
“大夫，“她压低声音，“此事还请保密。另外...可否配些解药？“
大夫点头：“老夫这就去配。“
夜深人静，顾卿言独自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三日后，赏花会。
顾卿言一袭月白色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清丽脱俗。刚到园中，就听见沈砚之温润的嗓音：“卿卿今日真美。“
她转身，对上沈砚之含笑的眼眸。那一瞬间，前世种种涌上心头，她几乎控制不住眼中的恨意。
“沈公子谬赞了。“
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
沈砚之正要说什么，忽然园中一阵骚动。只见太子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而来，面色凝重：“诸位，方才收到急报，北狄细作潜入京城，意图不轨。为保诸位安全，请随本宫移步别院。“
顾卿言与太子对视一眼，知道计划开始了。
赏花会上的骚动很快平息。在太子的安排下，众人移步别院。顾卿言故意落后几步，果然听见沈砚之压低声音对随从吩咐：“去查查，太子为何突然出现...“
“沈公子在担心什么？“
顾卿言适时转身，露出关切的神色。
沈砚之神色一滞，随即笑道：“只是担心卿卿受惊。这北狄细作实在猖狂，竟敢在京城作乱。“
顾卿言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有太子殿下在，想必很快就能将细作绳之以法。“
“卿卿说得是。“
沈砚之伸手想扶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别院内，太子已经命人备好茶点。顾卿言注意到，太子身边多了几个生面孔的侍卫，其中一人袖口隐约露出顾家军的暗记。
“顾小姐，“太子忽然开口，“听闻你精通茶道，不知可否为本宫烹一壶茶？“
顾卿言会意：“臣女荣幸。“
在众人注视下，她开始烹茶。沸水注入茶壶的瞬间，她借着水汽的遮掩，将一枚小小的玉符放入壶中。这是顾家军的信物，遇热会散发出特殊香气。
茶香袅袅升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那名袖口有暗记的侍卫神色微动，悄悄退了出去。
“好茶。“
太子品了一口，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卿言，“顾小姐果然深得顾大将军真传。“
沈砚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顾卿言适时露出羞涩的笑容：“殿下过奖了。臣女这点微末技艺，还是母亲在世时教的。“
提到顾夫人，沈砚之神色微变。顾卿言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前世她一直不明白，为何沈砚之对母亲的事讳莫如深，如今想来，怕是心中有鬼。
“卿卿，“沈砚之忽然开口，“听闻顾夫人临终前留下了一本手札，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顾卿言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母亲的手札一直由父亲保管，我也不曾见过。沈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只是...想多了解卿卿一些。“沈砚之目光闪烁。
这时，别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名侍卫匆匆进来禀报：“殿下，抓到一名可疑之人，身上搜出了...沈家的令牌！“
沈砚之猛地站起：“不可能！“
太子冷冷看向他：“沈公子何必激动？本宫相信沈家忠心耿耿，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顾卿言注意到，沈砚之的额角已经渗出冷汗。她适时开口：“殿下，臣女以为，此事蹊跷。不如...让臣女去看看那可疑之人？“
太子沉吟片刻：“也好。顾小姐心思缜密，或许能看出端倪。“
在侍卫的带领下，顾卿言来到别院偏厅。当她看清被押之人的面容时，心头猛地一跳——这人竟是前世在她大婚之夜，往合卺酒中下毒的丫鬟！
“你...“那丫鬟看见顾卿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顾卿言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是顾明玉的人。告诉我沈砚之的秘密，我可以保你不死。“
丫鬟浑身颤抖：“小姐...小姐饶命...沈公子他...他在鹰愁峡...“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突然破窗而入，正中丫鬟咽喉！
“有刺客！“侍卫们立刻警戒。
顾卿言站在原地，看着丫鬟死不瞑目的双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鹰愁峡...果然与沈砚之有关
回到正厅，沈砚之已经恢复镇定：“卿卿没事吧？方才听说有刺客，可把我担心坏了。“
卿言看着他虚伪的关切，忽然笑了：“沈公子放心，我很好。只是...那刺客似乎对鹰愁峡很感兴趣呢。“
沈砚之瞳孔猛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