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斩仙台

荧惑古星的血色月轮升至中天时，陆离正将第九块染血的源石嵌入阵眼。脚下青铜阵纹泛着幽光，那些用监工心头血绘制的符咒在罡风中明灭不定——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三次重构时空阵盘，前两次失败的代价是左眼永久性晶体化和右手三根手指的石质化。

“还有十七息。“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尝到万物母气的锈涩味道。左眼分裂的十二面晶体中，倒映着天穹深处九条断裂的星辰锁链，那些锁链缠绕的青铜巨棺裂痕中正渗出黑色雾霭，在星空下凝聚成《葬书》记载的“九阴抱棺“凶煞局。

当第八块源石归位的刹那，地脉深处突然传来锁链绷断的脆响。陆离翻身滚向右侧岩柱的瞬间，原先站立处被紫铜战矛轰出三丈深坑。羽化神朝监察使踏着青铜轮盘从天而降，玄铁面甲下传出金属摩擦般的冷笑：“窃取仙葬的蝼蚁，倒是学了几分葬地手段。“

陆离的右眼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这次浮现的画面是监察使摘下头盔的模样——那张布满青色鳞片的面孔中央，本该是鼻梁的位置嵌着半块青铜鬼面，面具边缘延伸出蛛网般的血纹，与记忆中狠人大帝的“一念花开“道痕完美契合。

“原来你们才是她丢弃的棋子。“他突然咧嘴笑了，破碎的衣袖下露出正在结晶化的右臂。监察使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陆离掌心赫然握着半片青铜仙殿的残瓦——那瓦当上的云雷纹，正与他胸口的剑痕产生共鸣。

天地倒转的轰鸣声中，青铜巨棺的虚影在阵纹上方浮现。陆离看到监察使的玄甲在时空乱流中片片剥落，露出胸口那道狰狞的青铜剑痕。剑气中流转的“度人经“符文，与三日前预见的狠人一指完美重叠。当对方惊怒的咆哮化作时空漩涡中的残响时，陆离的视网膜上炸开血色警告：

【警告！触及祭道级因果线】

【剩余逃生时间：2.7息】

最后一刻他蜷身扑进棺椁虚影，青铜瓦当上的锈迹突然活过来般蔓延全身。时空乱流的撕扯感比前两次更甚，陆离清晰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响，但右臂结晶化的部分反而在狂暴能量中迸发出青铜神光。混沌中浮现的《源天书》残页突然自动翻动，在他识海中投射出北斗星域的立体星图。

“找到你了。“清冷的女声穿透时空壁垒的刹那，陆离看到鬼脸面具在混沌中凝聚。狠人大帝的虚影只是轻轻屈指，整座荧惑古星的地脉便如同被捏碎的核桃般炸裂。但陆离早已将最后块源石捏碎，那是用三名监工的血肉炼制的“欺天符“。

青铜阵纹迸发的强光中，他对着那道虚影无声开口：“你斩灭的，不过是我三百次推演中的第四十七具化身。“说话间，结晶化的右臂突然渗出青铜液体，在虚空中勾勒出乱古纪元的葬土符文。

当监察使的紫铜战矛刺穿时空泡沫时，陆离的身影已化作青铜流光。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监察使胸口的剑痕突然迸发青光，那些剑气竟与青铜仙殿瓦当产生共鸣，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朵妖异的曼珠沙华——这正是羽化神朝覆灭三千年后，叶凡在荒古禁地见到的“相似之花“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