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6章 贴脸开大赵继忠
樊城听着云楠胡扯,脸是越来越黑:“行了,我觉得半口杀猪刀挺好,你先坐着,我出去有点事。”
“主编,你别走啊,等等,有了。”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你觉得怎么样?”
樊城止住脚步,转过身,“诗情画意挺好,就它了,比洗洗更健康强多了。”
咦!云楠挑了挑眉,老樊这是听懂了吧。
看来也是道友啊!
早就过了上班的时间,办公楼里人声鼎沸,校对的、排版的、印刷的,各自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走廊里一走一过的人怪异的看着云楠,眼里杂糅着一丝复杂的神情。
云楠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帅的不太正常吗?
刚进办公室的人,里面一阵窃窃私语声后,更多的人跑到门口朝着他张望,眼神里流露的是同样复杂。
渐渐地他有一种动物园猴子被观赏的既视感,内心不断发出“卧槽”的感慨,但又无法言表,憋屈极了。
作为社交天花板的云楠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突然一只枯燥干瘪的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手背上布满青筋。
一个阶级斗争的脸愤恨的盯着他,看的云楠发毛。
“你站那儿。”
“找我?”云楠一头雾水。
“你是樊城请来的吧。”
云楠呆萌的点点头。
前几天,张继忠因为毙掉了云楠的小说,被樊城当众呵斥一顿,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斗不过樊城,我还弄不过你吗?
“嘿,小子,毛都没长齐,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还发表,我呸,离经叛道,有辱文风。
我跟你说,趁早滚蛋,你的稿子被我拒了。”
张继忠也不傻,看着樊城上了出租车才敢跳出来。
想着能把云楠忽悠走那是最好了,到时候社里人还能高看我一眼。
云楠一脸懵逼,这老头谁啊,假酒喝多了吧。
“你是...”
“文字组组长张继忠。“
嘿,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当多大官呢!
樊城审我稿都没说什么,你充什么大个。
没由来挨了一顿骂,叔能忍,婶也不干啊!
云楠就不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老逼蹬,你说谁呢!”云楠一嗓子吼了出来。
张继忠气的吹胡子瞪眼子:“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你聋啊,还是听不明白人话。”
“我...”周围人越来越多,张继忠有点挂不住脸了。
“连尊老爱幼都不懂,你还配谈文学?”
“瞧你那张为老不尊的脸,我能尊重起来吗?”
打嘴炮,云楠还没服过谁。
“小子,你...你写的那些东西就是屎尿屁,一文不值。”
“呦”云楠夹枪带棒的说道:“这么说你文章写的好呗,我怎么没听过有你这一号呢。”
这句话一下子触碰到赵继忠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了。
以前发表过几篇样板文章,可都没激起什么浪花来,这也是他心底的痛。
云楠压根不给赵继忠说话的机会,又在他心口上插了一刀:“说我文章不行,你行你上啊,我拦你了吗?!”
赵继忠气的上牙膛直打下牙膛
“孙渣,你跟谁俩呢,你个臭老九。”
突然云楠眼前一亮,这老东西不简单,可能有事啊。
张继忠臊红了脸,被气得够呛,一撸胳膊骂道:“孙贼儿,今儿我跟你没完,你还要......来练练啊。”
他算是彻底连老脸也不要了。
嘿,瞧着老东西呜呜渣渣的劲儿头,恐怕以前脏事还真没少干啊。
玩埋汰滴,小爷是你祖宗?
其实云楠还是吃不准这老家伙到底是不是,不过最后他想明白了,管他呢?
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云楠掏出烟,阴阳怪气的笑道:“老家伙......”
不是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赵继忠当时就僵住了,张牙舞爪那股劲儿也泄了。
心里没鬼,能心虚吗?
这反应十有八九差不离了。
趁你病要你命。
“咋的,国家都拨乱反正,你们这帮人还贼心不死啊!想进去接受再教育吧。”
赵继忠脖子上青筋爆出,气势却弱了一大截:“你胡说,你...”
最后云楠直接贴脸开大:“我不就是写篇改开的文章吗?你是对国家有意见,......”
赵继忠脑袋翁的一下,腿一软,
自己底裤被扒的一干二净,当初要不是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把档案改了,要是......别说进杂志社,早就唱铁窗泪了。
没人注意还行,要不然自己身上这点脏事不禁查啊!
赵继忠怂了,落寞的站起身回到办公室。
“云楠,快走。”阿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拽着他往外跑。
周围人一哄而散,赵继忠的反应证明了云楠说的事情,大家满眼嫌弃。
都是知识分子,就算没被迫害过,自己身边的老师、同学、亲人多多少少都有受到牵连的。
看着窗外两人离去的身影,张继忠不甘心,眼中凶光毕露。
这事不算完,当年老子能打折别人的腿,今天还能让你小子欺负了。
两人一路小跑到招待所,阿兰才长出了一口气。
“就那老家伙,你怕啥?”云楠撇了撇嘴:“轻松拿捏。”
“你没觉得大家看你怪怪的吗?”
“不是因为我帅过润发,堪比德华吗?”
“美得你。”
“因为主编看中了你的小说,搞的各部门全都忙着重新定稿,办公室鸡飞狗跳的,大家能不恨你吗?”
这波仇恨拉的,云楠也是一脸无辜。
“对了,改稿子的事情怎么样儿?”
“还行吧。”
“那就好。不过,你得抓点劲儿,可别拿行活儿蒙我。”
行活指的是约稿作家为了多赚取稿费,故意拖着时间。
说白了就是出工不出活。
都是为了碎银几两,这年头讲风骨的坟头草估计都得一人高了,而且肯定都是饿死的。
“改稿的事抓紧啊,我这着急要用。”
云楠怡然一笑,从包里掏出手笔,大笔一挥。把一行小字勾掉后,笔尖簌簌在上面写了八个大字: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然后把稿子甩到阿兰面前:“交稿。”
“这...你什么意思?”阿兰粉面含嗔,气的够呛:“玩呢。”
“你不说你着急吗?要不然我最少还得拖你几天,你们招待所这大床可太舒服了。”
“那你就糊弄我?!”
云楠耸耸肩说道:“樊城定的稿,有事找他去。”
出了招待所,阿兰看着《你不可改变我》的手稿有些失神。
真的假的,这么轻易就过稿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杂志社忙的鸡飞狗跳。
按照发表流程,约稿作者改稿后,还有语言润色、格式规范以及编辑组交叉审核与校对一系列事宜完成后,作者才能离开。
“真不是我存心骗补助啊。”
云楠叼着烟,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还成啊,一天补助四块钱,吃喝免费,这一趟挺划算啊。
我记着余光明当初去《燕京文艺》才给两块,以后我也有的吹了。”
窗外星光点点,云楠脑子游荡着火车站偷东西的小男孩身影,伏案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