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于老太太神级捉妖
于大妈是这片的居委会主任，78年之前是公社主任，干了不少破事，挺不着人待见的。
平日里大家都绕着她走。
“大妈，您来啦！”
“老二，得亏大妈来了，你真是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我看看省里来的同志在哪呢？”
我躲你都来不及呢，云楠瞥了她一眼。
老太太平日里爱端个官架子，屁大点事都能捉出妖来，口碑极差。
估计今天是想在记者面前露个脸，有好事她比谁都积极。
云楠把胳膊支在门上，故意拦住她。
老太太压根不在乎，把大肚子一舔，侧过身子，顺着门缝挤了进去，也算是没皮没脸的天花板了。
“哎呦，同志们辛苦了，我是这儿的居委会主任，你们好。”赵大妈叫的那个亲热。
一屋子人都是冲云楠来的，谁管这老太太是哪路菩萨。
再看云楠的态度，大家更是敷衍了事。
“不说采访吗？你们继续。”赵老太太挥挥手。
“大妈，采访已经结束了，你没啥事该回家做饭去了。”
“这孩子咋撵大妈呢”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但脸皮够厚：“你完事了，那正好，再采我一下。”
老太太奔着摄像机走去，一个劲儿跟义宁套近乎：“同志，我可得跟你们好好说说，这小子能有这么大出息，打小那都是受到我的革命教育影响。
从小我就告诉他一定要热爱祖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们说没我，他能有今天吗？
对了，那位同志你把镜头对着我啊。”
这老太太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赶上有好事，老云家门朝哪开估计她都忘了。
摄像老师看着义宁摇着头，把脸一扭，干脆也不搭理老太太。
屋子里静的出奇，大家看着于老太太自己搁那儿着妖。
赵老太太白话了十分钟，刘丹桦实在是受不了了，半推半就给她撵了出去：
“大妈，您先上外边凉快会儿，我们有正事要谈。”
“你...”
老太太愤恨的看了刘丹桦一眼，屋里门都关上了，她往地上戳了口吐沫，嘴里不干净说道：“这是老娘的地盘，轮得着你这小兔崽子撵我？你给我等着，这事咱没完。”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臊眉耷眼的离开了，引得门外一片哄笑。
刘丹桦揉了揉太阳穴，感慨道：“哎，这老太太话忒密。”
“刘哥，你也够狠，大冬天的让老太太上外边凉快，万一感冒了，你负责啊。”
“哈哈哈”屋子里气氛也融洽了起来。
“云老弟别说对老太太负责了”刘丹桦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把刚才提到的那首新歌也交给哥哥打理，他家老头我也管定了。”
屋子里哄堂大笑，唯独云楠有一眼无一眼打量着刘丹桦。
这家伙属狗的，闻着味儿，又开始惦记我的新歌了。
他觉得省台资源还是有限，如果能投到像《歌曲》这样有影响力的音乐专业刊物或者全国音乐家协会效果会更好。
可是刘丹桦这时候提到了，云楠又有些不好拒绝。
反正新歌也是没影的事，到时候看我心情吧。
写歌这种事半年不算长，一年不算短，总不能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写吧。
倒不如趁机敲把竹杠。
“行倒是行，不过，刘哥你得再帮我点忙。”
只要云楠能答应，我再捧出一首热歌，年底副台有望。
想到这儿，刘丹桦毫无犹豫的说道：“老弟，有事你尽管说，你刘哥好使。”
东北人热情劲儿一上头就好大包大揽。
答应人家事情贼爽快，回家后就开始扇自己嘴巴。
我特喵当时嘴咋那么快呢。
刘丹桦就属于这种。
“刘哥，你帮我把这2500块钱换成侨汇券呗。”
“什么？换侨汇券？”老刘脑袋瓜子翁的一下。
当时，国家外汇储备极低，所以管控十分严格。自57年开始，侨汇券就成了国内兑换物资的重要凭证。
侨汇券最大的好处就是购买力强，可以到涉外商店购买亟需的紧俏商品。
一般由国外华侨亲属邮寄外币，家里人去银行进行兑换，那年代没点海外关系，恐怕连侨汇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
当然也有私下切汇的人，不过这种属于投机倒把行为，抓住就得啃窝窝头。
小打小闹还行，2500元没点勇气的还真不敢趟这浑水。
这事说起来挺棘手。
刘丹华急的直嘬牙花子，可话当着大家伙说出去了，东北爷们绝对不能栽面，只能把心一横。
“行，老弟，这事我想办法。”
中午云楠招待客人吃饭，一大屋子人坐了两桌才挤下。其中一张还是李嘉丽从李大爷家借的，又招呼了两个平时关系处的不错的姐妹，才忙活开。
爱凑热闹是华国人骨子缝里的本性，都晌午头了，外面还围的水泄不通，不过是换了一茬人。
云楠终于明白以前见路上两辆车刮碰，为啥总堵车了。
后边司机干脆把车一停，手往兜里一揣，蹲在路边看着肇事司机相互对骂。
都爱凑热闹，一个比一个欠儿，亚洲蹲都是这么蹲出来的。
“大爷，麻烦您让让，我找这家人有点事。”
门外一个文文弱弱，戴着椭圆形眼镜姑娘，打听半天才确认这是云楠家。
姑娘差点被挤的背过气去，满脸通红蹲在院子里直倒气。
她还挺好奇。
这个云楠到底是干嘛的，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看着自己的新皮鞋被踩的都是脚印子，小姑娘心疼的擦了半天。
刘丹桦喝了点酒，哼着小曲从厕所提着裤子往外走。
“哎，姑娘，你找谁啊。”
“你好，我找云楠。”
“找他啊。”风一吹，刘丹桦酒劲儿上来了，笑的有点猥琐，形象直接碎一地：“小云，有姑娘找你。”
“谁啊。”云楠脸红脖子粗的走出来，喝得有点多，还一个劲儿拉着刘丹桦的脖子：“刘哥，喝酒上厕所算白喝，你等会儿得补上。”
刘丹桦叼着烟，呜呜渣渣的：“咋的，你锦城牛逼啊，规矩咋就跟我们沈城不一样呢。”
姑娘好奇打量着这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年轻人。
五官不错，酒品不咋地。
“你好，我是...”
“请问...”
姑娘连喊了云楠几次，最后扯着嗓子喊道：“你好。”
云楠眯着眼睛，腿都开始打转了，喘着粗气说道：“哎，你谁啊。”
“我叫阿兰，是鸭绿江杂志社的编辑。”
“喝酒呢，不认识，出门左拐不送。”
阿兰懵逼了，就他这种人也能写小说？他配吗？
“等等。”
“哪的？鸭绿江杂志社？”云楠这才反应过来。
他抹了一把脸，提了点精神，满是歉意的伸出手：“同志，您好，刚才喝多了，见谅。”
“嗝~”云楠打了一个酒嗝，阿兰嫌弃的捂上鼻子。
“云楠同志，你的小说《你不可改变我》被我刊采用了，这次我特意从省里赶来，跟您商量发表的事情。”
云楠也没想到这稿子刚发出去也没多久啊。
“阿兰同志，麻烦你专程跑一趟，我们进屋谈。”
阿兰把社里的意见和想法说完后，云楠更加诧异。
“你们想约我改稿，并且要求下旬发表，这未免有点太赶了吧。”
“确实如此，这种情况在我们杂志社也是很少见，不过我们主编十分看重你的小说。”
云楠敲了敲脑袋，这好事怎么都赶一天了？
上午省台来人，现在杂志社也来了，我这么优秀吗？不会是酒劲儿没过吧。
要不是阿兰在，云楠打算抠抠嗓子眼醒醒酒。
云楠其实是胃里难受，但阿兰还以为他不乐意去。
主编千叮咛万嘱咐要邀请到作者，这相当于政治任务，要是完不成，回去肯定不好交代。
还没等云楠开口，外屋地就有人敲着锅沿儿，声音有些颤抖的大喊道：
“去，肯定去。”
云楠脸一黑，心里埋怨着：我滴个妈呀，我还没谈好价码，着什么急，真能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