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让高贵的她成为我的禁脔,任我施为
急。
如烈火烹油、火烧眉毛。
从大理寺回府,周与安的眉头就没有展开,他如一头困顿的豹子来回踱步,最后气势汹汹,直奔书房,沿路踢翻几个不及避闪的下人,一路人仰马翻。
来到书房,他一屁股坐在书案前,抓起茶壶往嘴里灌,又着人将今日之事细细回禀,越听越惊心。
他辛苦做的局,陈婉婉不费吹灰之力就化解了。
他从来都知道,陈婉婉极聪慧。所以这些年,他越是折辱她、让她低贱到尘埃,他越兴奋、越有快感。
思及此,周与安的眼里透出执拗且阴鹫的光。
他忘不了,幼时,他在皇宫被人轻贱的日子里,常常看到金尊玉贵的陈婉婉在御花园里笑靥如花、被人拥簇。
她跟小皇叔周时礼最为亲近,那个同样被皇上看中、养尊处优的人。
他太讨厌他们了。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皇上的儿子、大周名正言顺的皇子,却连下人都敢欺辱他?只因母族低贱、不受恩宠么?
不知什么心理作怪,那时,他也会寻机会出现在陈婉婉身边,吃她递过来的糕食,听她温声说话:
“你是哪个宫里的?这么跑出来不会被管事公公罚么?”
“给你吃糕点,这是皇后赏的。”
“你吃完快回去吧,下次不要偷跑出来啦。”
未经风雨的小姑娘天真善良、待人温和,不像别人一样讥笑作弄他,让他受到从未有过的温和对待。
也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揉碎。
她以为他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坐在他面前,轻松从容,像个主人一样分享贵重的食物。
可她凭什么?
他才是大周的皇子,她陈婉婉见了都要下跪行礼的,她凭什么坐在他面前,高贵地给他分享皇后赐的食物?
她认不出他,是她以下犯上。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这幅灰头土脸、旧布衣衫的打扮,哪里像一个皇子,说出来,她会不会和别人一样奚落折辱他?
后来,周与安又这样接近了陈婉婉几次,每一次,陈婉婉的笑颜晏晏、温和善良,都能勾起周与安心里最阴暗的想法。
如果,让她也像自己一样低入尘埃,她还笑得出来吗?
他好想……毁了她。然后做她世界里的主宰,她的神明。
如果,高贵的她,有一天比自己低贱,成为自己的禁脔,任自己施为,想想,他就兴奋到颤抖。
所以,当他突然得到“舔狗系统”,毫不犹豫地,他第一个就绑定了陈婉婉。
但现在,陈婉婉的所作所为,让他不禁担心,是不是“舔狗系统”失效了?
他想要查看,但谈何容易?
当初,绑定“忠犬系统”,他自己也付出了代价:每一次利用系统,系统就会吞噬一部分他的神志。
虽然,每次都是极其细微,但这三年,他不断地加深陈婉婉对他的忠诚度,又另外选了几人绑定系统。
终于,某次,当他神志不清地倒在书房,整整一夜后,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轻易使用系统了。
往后每个月,总有这么一天的傍晚,周与安会突然晕倒,神志不清地昏迷一整夜。
周与安十分恼火,他像个女人一样,得了“月晕”。
他急于寻找破解方法,终于听说高僧释空手里有一块名玉九霄,可抵邪崇。
月余前,他捧着百金向释空求取,却一直吃闭门羹,他窝火极了,毫无办法。
幸好,他身边还有阿拙,一个曾经任性妄为、阴晴不定的武林高手,如今同样被他绑定系统。
以前,他让阿拙活成一个幽灵,专门替他杀人,而今,他让阿拙做他的护卫,在他晕倒的时候,及时把他捡回去,并掩人耳目。
“对了,我还有阿拙!”
思及此,周与安豁然开朗、内心狂喜,他拿出挂在胸口的哨子轻吹,发出一阵极其轻微空灵的鸟鸣。
一道黑影如幽灵般闪现,跪在地上,黑影抬头,一张娃娃脸,脸上是永远不变的乖张笑容。
天真无邪。
这就是阿拙。
周与安走到他身侧,低声吩咐几句。
阿拙安静领命,不发一言,如幽灵般,几个跳跃上了屋顶,融入夜色。
当晚,周与安辗转反侧一夜,翌日,满脸疲惫地上朝去了。
再看陈盛这边,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大理寺已将陈婉婉之事上报,龙颜大悦,已准许他还朝。
他的女儿婉婉神智恢复清明,彻底去了他的心病。
一大早,陈盛替夫人簪上珠钗,神清气爽地上朝去了。
进了宫门,同僚纷纷上前恭维。
“镇北王治家有方啊。”
“现在民间可都在传扬郡主的美名。”
“你说我怎就养不出这样光耀门楣的孩子。”
······
陈盛十分受用,笑着谦虚:“哪里哪里”。
周与安一进宫门,看不惯陈盛这般得意,便臭着一张脸想避开,却见陈盛分外热情地,大笑着朝他走来。
周与安满心疑惑,却还是浮起笑脸想做表面功夫,刚作揖,却见陈盛径直越过他,走到他身后。
他转头,原来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小皇叔周时礼。
陈盛拉着周时礼,颇为热情。两人直接越过他,相携着往宫内走,气氛融洽得像是岳丈和女婿。
周与安一时尴尬,广袖一甩,一脸晦气地朝里走去。
他知道,陈盛一直中意周时礼,但你做父亲的中意有什么用,你女儿还不是我的舔狗。这么想着,觉得十分解恨。
到了朝堂之上。
“啪!”一封奏折被扔下,散落在周与安脚下。
“竖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天子危坐,朝臣噤声,一副山雨欲来。
周与安猛然跪下,膝行几步,仓惶拿起奏折,上面赫然写着茶茶一案的原委,“茶茶等人当众指认七皇子为背后主谋”几个字被皇上朱笔圈出。
“儿臣有冤要诉啊,父皇!”不及细看,周与安忙伏地大呼。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白色布帛,让公公呈给皇上。
皇上打开,却看见白布上赫然写着:
“郡主欲杀人灭口,大理寺屈打成招,救我。”
落款茶茶。
大字潦草、猩红刺目。
“父皇,这是茶茶的血书。”
“你如何得来的?”皇上的声音,凝上了冰。
“是昨晚大理寺值夜的看守伍老肥,冒死送到我府上的,他现在宫外候宣。”周与安声调低沉,伏地不起,看不清神色。
“宣。”皇上下令。
伍老肥上殿,干瘦的高个,人不如名,都撑不起差役的衣裳。
他到殿便跪,跪下便说:
“皇上,小人要告大理寺卿何正道,他对茶茶滥用私刑、屈打成招,他与镇北王府蛇鼠一窝、诬陷七皇子。”
伍老肥粗噶的声音飘至大殿每个角落,让人心里刺挠。
“你血口喷人!”陈盛怒目而斥,被皇上伸手制止。
一旁的何正道却还老神在在。
“这血书是怎么回事?”皇上继续问。
“茶茶因酷刑命悬一线,昨夜写血书求我转交七皇子,求七皇子念在昔日主仆一场,救她一命。”伍老肥面无表情。
“你因何肯帮她送血书?要知道你极可能因此丢了大理寺的差事。”皇上盯着跪在下首的伍老肥。
有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犯人,葬送前程?
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一直盯着殿前的香炉。
如一块腐朽的木。
半晌,他开口,语调平平:“因我爱慕茶茶,见她受苦,愿以身替。”面无表情,十分怪异。
“你所说当真?有何其他证明?”皇上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袖子。
“都是真的,小人以死证明。”
话落,一行鲜血迅速从伍老肥嘴角淌下,眉眼都不曾动一下。
事发突然,众人皆惊。
侍卫反应过来上前,发现他已咬舌自尽,倒于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