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倾囊相授
春去夏来。
自从北云宗派出一批弟子到上浮岭坐镇后，那边就很少受到大规模袭击。
如今仅剩少数的练气修士在外围骚扰，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不过，破岳门的残余弟子并没有善罢甘休。
他们直接将重心转移到北云坊周边，近期已经有越来越多路过的商队遭了殃。
这段时间里，宁若璃的伤势迟迟未见好转，每月都需要用丹药调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苏贺这位友善的丹师经常半卖半送，但在长期只出不入的情况下，她的积蓄很快就见了底。
房租一事，按她目前的情况难以付清，不过陆平倒不在乎，对此只字未提。
但她心里依旧有些过意不去。
然而伤势未好，没有商队愿意让她同行，她只好凭借多年的跑商经验，为小商队做些物资筹备工作，换得微薄收入。
陆平拿着木棍在门前练着枪法，忽然看到李沐阳提着桶来溪边打水。
“陆道友，屋里养着两位娇妻，怪不得要经常锻炼身体。”
“你刚才练的是破岳枪法吧，我也接触过一阵，不过耍得没你这般虎虎生风，还是陆道友造诣深厚。”
“对了，我前些天锻了一柄长枪，级别接近二阶灵器，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便宜卖你。”
“还有......”
见他意犹未尽，陆平连忙打断：“李道友，现在临近中午，我该回去吃饭了。”
说完他便立马进屋将门关上，以免被李沐阳这个话痨拉着聊东聊西。
......
一个月后。
破岳门这股残余势力越发猖狂，经常扰得北云坊外鸡飞狗跳。
北云宗对此似乎不太关心，只一味催促散修前往上浮岭，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那边的开发工作当中。
由于关乎到北云坊的自身利益，坊市上面那群管事倒是数次组织执法队前去驱赶。
然而破岳门弟子一直在打游击，你进我退，你退了我又露头，踪迹难以捉摸。
再加上执法队的成员大多是些北云宗外派弟子，他们本就是来享乐的，必然不会尽心尽责，每次出任务都在打酱油。
因此，北云坊外的通行环境一直在不断恶化。
对大商队来说，由于有筑基修士带领，倒是没什么大碍。
但小商队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丢失货物是常有之事，辛苦跑一趟到头来或许还成了亏本买卖。
为了制造恐慌，破岳门弟子不下死手，让散修留有一口气回去将事情传开，如今小商队都已经不再出行。
这下宁若璃彻底失业了。
断了收入来源，她的房租已经偿还不清，只能时常跑来帮陆平整理符纸，打扫卫生，以此来减轻心中负担。
“陆道友，我想跟你学制符，不知可否？”
趁着陆平放下符笔休息的间隙，宁若璃在旁见缝插针问了一句。
陆平对她忽然提出的这个请求并没感到多少意外，毕竟这段时间她心中的焦虑已经挂在脸上，急切赚取灵石付清房租的想法显而易见。
他琢磨片刻，道：“宁道友，既然你有此心思，我当然愿意倾囊相授。”
其实制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数年相处下来，陆平清楚她的性子，干脆给她找些事做，免得她想东想西。
......
数日后。
经过陆平的初步讲解，宁若璃对符道已经有了简单认知，该到上手操练的时候了。
“今天教你画清洁符，这是最实用的一种日常符箓，经常被新手符师用来充当入门练习......”
陆平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符笔就已经抬起，伸进砚台轻沾灵墨，落在符纸之上随意划动。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符箓便成了。
宁若璃在旁看得眼神发亮，随后握起符笔照着描绘，然而只画完第一笔符纸就瞬间自燃了。
“首次尝试，已经算很不错了。”陆平鼓励一句，取来兽皮符纸让她继续。
树皮符纸对初学者来说无疑加大了难度，他显然忘了这一点。
用兽皮符纸来练习有一个好处，就是稍微出差错也不会轻易自燃，对信心的打击没那么大。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宁若璃的决心。
半天过去，就算连续失败了三十多次，她依然干劲满满，继续埋头练习。
然而陆平望着铺满一地的废符，心痛不已，她显然是不知道兽皮符纸的价格。
犹豫再三，他走上前伸手握住了宁若璃的手背，准备亲自教学。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她身躯微微一震，倒也没挣脱，专心听讲。
由于是教学，两人的动作很慢，一刻钟后才将清洁符的制作流程走完。
“你先自己找找感觉，我要出去一趟。”
陆平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松开走向屋外。
“哦。”她低低应了一声，不由回味起方才的步骤。
......
陆平向珍宝楼走去，他差点忘了今天是交货的日子。
来到符箓专卖区，他发现赵海的商铺里还有一人，是之前那名傲慢的鹤发老符师。
不过里面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各自脸色难看，说话的声音有些大，门外能隐约听到一二。
见状，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等候，没过多久那名老符师就快步离开了。
“陆道友来了啊。”
见有人从门外进来，赵海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端起茶壶，显然是心情不佳。
陆平没有过问，自顾自给双方添了一杯茶，这才取出这个月的符箓产出递了过去。
赵海伸手将其接过，沉吟片刻后忽然问道：“陆道友，你还记得刚刚那人？”
“之前听你提起过，是与你合作多年的老符师。”陆平回道。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之所以对他客气有加，便是他掌握了一门北云坊里无人能代替的手艺。”
说完，他取出一张泛着绿光的符箓摆在桌面上。
陆平接过一看，发现与无比熟悉的小神行符异曲同工，但其中纹路更为复杂多变，包含的灵力也不在一个数量级。
而且最为神妙的是，他已经将符箓紧紧捏在手中，却隐隐感觉下一刻它便要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