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7章 打探情报
“多谢霍兄解惑。”石朗拱手谢道。
原本他暗自揣度,镇阴司中众人大概率修习相同功法,如今霍昭这一番话,倒是大大出乎意料。
据霍昭所述,大多数人练的都是家传,反倒是镇阴司自身功法,成了稀罕“异类”。
如此说来,霍昭家中在凉州城,想必家底殷实、底蕴深厚。
霍昭摆摆手,不以为意。
二人骑着骏马,缓缓在官道上行进。
相较于青石县,柏云县距离凉州府更近,路程短许多。
一路上,他们白日快马加鞭,夜晚寻店歇脚,这般紧赶慢赶。
仅三日,便已靠近柏云县地界。
柏云县虽说离州府更近,可周边群山环绕,耕地稀少,又无河流经过,实在是穷苦之地。
瞧那些路过百姓穿着便知,大多身着粗麻衣衫,能穿上普通布衫,都算是家境尚可。
眼看离县城不远,霍昭却在一处茶摊前猛地停下,利落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旁边树上,大步走到一张桌子前,大大咧咧坐了下来。
“霍兄,这都快到县城了,何必在此歇脚?”
石朗并未下马,面色不解问道。
霍昭却对其招招手,笑着说:“不急,你先下来,喝口茶,与你详谈。”
石朗想了想,还是翻身下马。
此次任务以霍昭为主,即便一路上他从未用官职压人,自己还是分清主次为好。
这般想着,他也翻身下马,将马拴好后,坐到霍昭身旁,默不作声。
霍昭挥挥手,冲茶摊老板喊道:“老板,两碗清茶。”
“好嘞!客官稍等。”
满脸胡茬老板应了一声,没多久便将茶端了上来。
“霍兄,你还未说,咱们为何非要在此处歇息。”
石朗看看漂着茶叶沫的茶水,不解问道。
霍昭却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轻轻喝了起来。
他瞟了左右桌子几眼,低声道:
“石兄,莫急,喝口茶,仔细听。”
石朗顺着他的目光,环顾四周。
此处是棚子搭成的茶摊,摆着六张小桌子,旁边两桌都坐了人。
其中一桌两人身着麻衣,肩扛锄头,显然是附近农户装扮。
另一桌身着布衣,边上拴着一辆马车,车上装了不少货物,看样子是到县城里的商户。
这些人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看着石朗二人。
石朗这身材实在太过壮硕,身子比这茶摊小桌子还宽,坐在小板凳上,感觉那板凳随时都要被压垮。
霍昭也不差,一米八五的高大身形,虽说两人兵器都放在马上,但就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普通路人。
“别看了,喝茶。”
霍昭也察觉到旁人目光,以往在武者堆里,他这身材不算扎眼,可跟石朗站一块儿,在普通百姓中,那可太显眼了。
他低声提醒石朗。
石朗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刚喝了两口,那桌商贩模样的人,赶紧结账,驱车离开了,走之前还瞟了几眼。
两个农夫却不甚在意,或许他们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物件,最值钱的就是锄头了。
不多时,农夫们见石朗二人没啥特别举动,便开始大声聊起天来。
满脸褶皱的老农夫,眯起眼睛,抬头看天道:
“恁瞅瞅这日头毒的,地皮子都晒冒烟嘞。”
“可不说咋地!开春到现在,老天爷撒泡尿都舍不得?”
旁边精瘦的中年农夫附和着。
“俺家西坡那两亩粟子地,往年好歹能收五斗,今年沟垄都旱成柴火棍,可咋办啊!”
“龙王庙门槛都快踩秃噜皮了,再不下雨,咱也得去领那些道士施的粥了。”
“那也不赖,随便磕几个头,念叨些个话,就能领粥喝。”
霍昭听到这儿,神色微微一动,看了石朗一眼。
石朗与他目光交汇,瞬间心领神会,或许这两个农夫说的,就是那神秘的五斗教。
过了一刻钟,农户们喝完茶,一脸沮丧地离开茶摊。
石朗静静地望着农夫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霍昭。
霍昭若有所思,停顿片刻:“看来,这地方不止有鬼怪,背后还有五斗教作祟。
他站起身,走到茶摊老板旁。
此时的茶摊老板,正吧嗒着旱烟,看着天上日头,也不知想着什么。
霍昭的魁梧身子遮住阳光。
茶摊老板连忙站起身,笑着道:“客官,可还添一碗?”
霍昭摇摇头,排出十个铜板。
“哎,不用这么多,您二位就喝两碗茶,两个,两个就够。”
茶摊老板从其中拿出两个,把剩下几个推了回去。
“还有些事要问问掌柜的。”
霍昭没有看铜板,而是淡淡笑道
听到这,茶摊老板恍然,不动声色地将铜板收进袖口,满脸堆笑:“问,客官想问什么?”
“我兄弟二人初到柏云县,想来做些小生意,还不清楚情况,最近可是有什么古怪事?”
霍昭笑眯眯问道。
茶摊老板叹了口气:“唉,咋没有呢,现在早春,天天日头大得晒死人,百来天都没下雨了。”
“别的呢?”
茶摊老板看看四周,低声道:“还有那西山上,听说有鬼怪现身。”
“哦?可有什么异状?”
“有啊!听城外樵夫说,西山晚上到处都是山神娶亲的灯笼。”
茶摊老板面色微变,小声道。
石朗在旁边,听到这些,也站起身,走过来,想要听个清楚。
“山神娶亲?”
霍昭有些不解。
“就是这城里的姑娘们,莫名其妙夜里就跑到西山去,再也没回来。西山上,夜里还亮着一团团的绿火,人家都说那是山神娶亲的灯笼,咱娶亲是红灯笼,山神就是绿灯笼。”
茶摊老板越说越害怕,左右看着。
“你看什么呢?”
石朗不禁问道。
“哎,县衙老爷们可不让乱说,要不是看您二位爷有缘分,小的可不敢乱张嘴。”
茶摊老板挤出笑容小声道。
霍昭接着问:“那现在有多少姑娘失踪?”
“小的侄子就在县衙当白役,听他说,少说得有四五十个了,唉,都是黄花大闺女,真是可惜了。”
茶摊老板说着,神情黯然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