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千九百岁！
到底是变天了啊！
老夫进乾清宫面圣居然要看别人的脸色，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呐！
送出十张千两银票，魏忠贤看着徐应元矮矮胖胖的背影逐渐远去心里生腾起丝丝缕缕的寥落情愫。
月余前新帝刚刚登基，现在自己就不能在乾清宫来去自如，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不慌！
新帝初登大位，要权没权要人没人，想要稳固皇权还得倚重老夫。
内阁五位大学士里面有四个是咱扶上位的人。
咱麾下还有五虎文臣把持朝堂枢机，有五彪武将把持大明军机的核心权利，十狗十孩儿掌控锦衣卫、掌控司礼监、掌控御马监腾骧四卫。
此外，还有四十孙遍布朝堂内外，掌控宫内宫外各个机要所在，再加上咱亲自提督东厂，拿捏朝堂百官要害把柄。
岂能轻易失势？
心里盘算着自己的优势，魏忠贤渐渐抚平心底不多的一丝忐忑情绪，双手后背摆出九千九百岁的傲然姿态，用饱含眷恋的目光审视着乾清宫的一草一木。
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这里有了新主人，而掌管宫内各处机要的大太监都会换成信王府出身的人手，没他的容身之处。
也就眼下手里还掌握着庞大的权利才能轻松进宫，随便花点小钱就能见到皇帝。
以后就不好说了。
别看矮胖矮胖的徐应元现在还对自己恭恭敬敬，日后随着权力的膨胀，说不准两人的赌友关系会变成生死仇敌。
谁让自家主子已经归天了呢？
没了主子的太监像条没了主人的野狗，谁都能来踩一脚，见谁都得点头哈腰赔笑脸。
手里的权利不可能永远把持下去，得抓紧时间讨好新皇，或许还能保留提督东厂的权利。
即便无法讨好新皇，也得表示臣服免得招来恶意，保住小命要紧。
咱还想再活五百年呢。
“圣上口谕！”
就在魏忠贤眷恋地观察着乾清宫的一草一木时，远处走来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朗声宣旨：“念在厂臣年事已高，体寒骨虚四肢渐冷，圣上特赐日光浴两个时辰，钦此。”
这是体恤？
你怕不是闲老夫死的不够快吧？
感受着正午白花花的炙热阳光魏忠贤心里发酸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感恩戴德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奴谢万岁爷体恤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苦也！
大日头底下晒两个时辰，老夫岂不是要变成人干？
谢了恩，魏忠贤起身之际娴熟地从袖筒里抽出张百两银票迅速塞进前来传旨的小太监手里：“敢问公公可是徐公公门下？”
小太监很眼生。
老魏想不起来宫内有这么号人物，估计又是从信王府刚刚调入宫中的新人，不方便盘问细节，只能先尝试着抬出徐应元的招牌来盘盘对方的底细。
他跟徐应元是同一批进宫的老人，只是对方当时被分派进了信王府，没有入宫而已。
谁曾想。
新帝登基，徐应元突然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而他已经日落西山，眼看着要被新帝抛弃。
即便面对小字辈的新人小太监，也不得不陪着笑脸说话。
这要是换了从前……自己路过正眼都不会多瞧一眼的货色，哪有说话的资格？
“谢厂臣赏赐。”
俊俏小太监看到价值百两的银票开心得嘴角上翘，却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拉开距离：“我和我干爹都不是徐公公名下之人，您想差了。”
话说完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廊阴凉处，安静地看着头发花白的魏忠贤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仿佛没有离去的意思。
明白了！
这小子应该是曹化淳暗中培养的势力之一，深受新帝信任。
可惜当初老夫一念之仁没有弄死曹化淳及其党羽，否则，哪有你小子今日监视老夫的福分？
不用详细解释。
善于察言观色的魏忠贤心里已经对眼下的处境做出精准判断：小命保住了！
新帝对他并没有赶尽杀绝的心思，而且，还有重用的可能。
不然直接拉出去砍头了。
干嘛还要费心费力的把自己一把老骨头放到太阳底下暴晒？
这是下马威！
只要熬过两个时辰的暴晒，老夫依然是提督东厂的九千九百岁！
洞悉了新帝的小心思，老魏缓缓收敛起身上的傲然神色，腰背渐渐佝偻起来仿佛垂垂老矣的老人，对乾清宫内来来往往的人群视而不见。
没必要！
他太了解皇帝的心思了。
无论是先帝还是新帝，只要是皇帝，都不喜欢身边的人结党营私，团结一心。
他想要获得新帝的信任和重用，就不能跟信王府一系的所有太监显出丝毫亲近感。
非但如此。
还要跟其他大太监成为仇敌，有事没事的时候在新帝面前表演几次争风吃醋的戏码，戏码越多地位越稳固。
嗯，就这么办。
……
“这老东西真的没动弹过？”
德政殿内，朱由检轻轻放下刚刚被自己掀起的窗户，忍不住皱眉问向身侧的王承恩。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而院内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居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盯着酷烈的大日头任由汗水浸透衣衫。
就这份忍耐的功夫真踏马的让人感觉可怕。
难怪能混到九千九百岁！
光凭这份耐力，也是没谁了。
王承恩也略显心悸地点头：“回主子，魏公公心性坚毅，这等小惩大诫自然无法撼动其心神。”
古人都踏马是变态！
比我还变态！
原本以为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扔到太阳底下半小时就能烤掉半条命，谁能想到人家能坚持一个小时？
好吧！
你牛逼，我服了。
朱由检落座的同时叹气：“唉，到底年龄大了，不能这么折腾下去……王承恩，你去送碗蜜水给魏公公喝。”
宝刀难得，不能轻易折断。
万一失手弄死了魏忠贤，东林党人乘势崛起他更头疼，还不如留这老东西一条命，为自己拯救大明的任务发光发热。
打发王承恩去送水的同时，他继续点击逼呼APP查看五花八门的答案：
【又有新人要入坑网文了？听劝，别写崇祯，都快写烂了，写不出什么新意。】
【穿越谁不好，非要穿崇祯，大明国祚到这里是真没救了，换个时间点吧。】
【开挂吧，挂开得足够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